“……對不起。”
劉芳菲的淚水決堤而下,“我隻是擔心辛苦打下的事業,一不小心就失去了,成了一場空。尤其是……怕失去你。到了那時,我該怎麼辦啊?”
“不哭。”我替劉芳菲抹去淚痕:“有時我也在想,錢賺得多了,煩惱卻也多了。如果我們還在東安縣,過著小富即安的生活,也許那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會的,即便回到過去,我們還是會不安分,我也會一直慫恿你走出去。”
我被劉芳菲的話逗笑了:“芳菲,陳雪這件事,就不用跟員工解釋了,因為沒有定論,沒準何時就回來了。”
“她也不算扶搖的員工。”
劉芳菲搖頭,又說:“集團裡還有一個人,也跟那個姓穀的有關係。”
聰明的劉芳菲,已經想到,陳雪被抓跟穀爺有關。
她說得沒錯,大廈內確實有一名女孩子,跟穀爺的關係密切。
正是李欣睿!
扶搖服飾的設計總監。
我對此並不擔心,確信道:“芳菲,你不用管李欣睿,她一定沒事的。”
“為什麼?”劉芳菲還是不放心。
“因為她沒參與過什麼,曾經也隻是中間傳個話,信我就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李欣睿設計的多款男裝,市場反響都非常好,她的位置非常重要。”
劉芳菲鬆了一口氣,免不了的,又問起了艾沫。
我實情已告,艾沫被帶走了,又放出來了,依然坐在山莊總經理的位置上。
“聽起來,好像都跟扶搖沒什麼關係。”劉芳菲心有餘悸道。
我突然想起常勇的話,於是也給了劉芳菲一顆定心丸:“不管風浪多大,扶搖都能置身事外。”
好!
劉芳菲終於破涕為笑。
既然對扶搖沒有太多影響,我安慰劉芳菲幾句後,她便重新振作精神,又去忙了。
陰雨綿綿。
這讓人本就不好的心情,又增添了些黯淡。
時光變得漫長起來。
南宮倩無心工作,辦公室的屋門一直關著,我也不讓彆人去打擾她。
這件事對她的衝擊太大了。
妹妹竟然又一次在她眼皮子地下走丟!
南宮倩需要安靜的時光,去適應這份心痛。
下午,
我接到了林方陽的電話。
“穀爺被抓了,你知道嗎?”
林方陽的語氣裡,並沒有幸災樂禍,嗓子都是啞的。
“知道了!”我悶聲道。
“這個常勇,真狠!不是一般的狠!”林方陽咬牙切齒,很顯然,他也清楚穀爺和常勇之間的過往:“說好聽點兒,可以形容他是鐵麵無私!說白了,就是六親不認,踩著彆人的肩膀撈成績啊。”
“抓人,就是有證據,法律是公平的。”
我不想過激的評價常勇。
這麼做並沒有錯,在情與法之間,他選擇了後者,對得起身上的警服,人民會記住他的功勞。
“他這麼做,倒是不怕你將來記恨他。”
林方陽陰陽怪氣的。
我本就心情不好,不耐煩道:“林先生,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我為什麼要記恨常局長?所有的事情都跟我沒關係。”
“不說這個了,於晴曼還好吧?”
林方陽已經不再稱呼小曼,而是直呼其名。
“她好像每天都來上班,我們也不得不接觸,你知道的,過去的事情是不會重來。”我提醒道。
“今天真踏馬晦氣。”
林方陽今天東一句西一句的,他顯然也很淩亂。
“怎麼了?”
“河麵浮屍,多驚悚的事情。槽,那個屍體就是我!”
我差點笑了,清楚發生了什麼,裝迷糊的問道:“怎麼你的話,我都聽不懂?屍體怎麼會是你,我們明明正在通話。”
“一般人是轉不過這個彎來。”林方陽倒是沒嘲諷我,解釋道:“是一個假人,特彆像我,胸口插著一把刀,血淋淋的漂在小河上。
有人報警了,外麵都在傳播,天海集團的當家人,死在了河裡。”
“原來如此,就是個惡作劇。”
我憋著笑安慰,“以你廣闊無邊的心胸,不用太當回事兒。”
“剛才迷糊著睡著了,夢裡自己真就死了。死了還給自己操辦葬禮,人家墓地還賣完了,隻能在外麵晾著!醒來後,心裡就賭得慌。”
這一刻,我真笑了,連忙將話筒拿遠點,不想讓林方陽聽見。
“夢都是反的,你一定健康長壽。”
“臭小子,還健康長壽,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
林方陽又認真道:“周岩,跟你商量一件事。”
“說吧!”
“幫我跟於晴曼商議下,到底要怎麼樣,她才能停手?狗日的熊啟,老子也沒得罪他,怎麼就被他盯上了,沒完沒了的折騰。”
想讓於晴曼放過林方陽,除非山嶽崩碎,河水倒流。
這絕對是說不通的。
因為,於晴曼不在乎生死,更不會去考慮未來。
她曾經把財富看得高於一切,如今已經是棄之如敝履。
仇恨就是她生存的唯一動力。
我索性把話說開了。
“林先生,從於晴曼的現狀看,我的話沒什麼用,她不會聽的。實話說吧,我隻是保住了嬌嬌,畢竟嘛,這些事都跟她無關。”
林方陽沉默了。
唉!又是一聲歎息,他這才說道:“周岩,非常感謝你,如此照顧嬌嬌。回頭想想,也挺對不起你的,但時光不會重來,今後嘛……”
林方陽沒再說下去。
人是有預感的。
河麵浮屍,對他的影響沒那麼大。
但穀爺被抓,卻讓他也覺得不妙了,未來堪憂。
雨,越下越大。
天地間宛如一片混沌,看不清外麵的景象。
我如同石化般坐在窗邊,看大雨漸歇,直到黃昏時分,雨過天晴。
一輪夕陽掛在天際,散發著金色的光芒,重新給整個城市覆蓋了暖色。
多麼漫長的一天。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長。
可是,再難熬也終究會過去。
我期待的手機鈴聲,終於響了起來。
是劉隊長!
我的心幾乎從嗓子裡跳出來,慌忙接起來,還沒組織好語言,就聽到劉隊長極其不耐煩的語氣。
“兄弟,安排個人過來,把陳雪給接走吧。真是讓她煩死了!”
“她,沒事了?”我驚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