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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後,夏日之海。
“嘶吼——”
一場海戰有預謀的爆發,通體苔蘚色鱗片的老龍盤旋海上,擊沉大量懸掛三女國旗幟的戰船。
“進攻,遠程拋射弓箭!”
懸掛碧色海馬旗幟的戰船上,埃林身披銀灰盔甲,指揮弓箭手萬箭齊發。
頓時,箭矢密集如雨的落下。
反觀對麵的三女國海盜,十幾艘戰船彷佛破木板,在綠色老龍的襲擊下不堪一擊。
“龍焰,烏拉加斯!”
貝爾隆騎在新打造的青灰鞍座上,亢奮的高呼呐喊。
“嘶吼——”
老龍昂首咆哮,綠油油的龍焰潑墨似的灑落,壯碩有力的後足撞斷敵方船帆。
與此同時,數條巨龍加入戰場。
“嘶昂——”
瓦格哈爾率先趕到,遮天蔽日的龐大身軀猶如一座大山,無窮壓迫感擊碎三女國海盜的心理防線。
黑紅相間的伊拉加斯隨後而來,穿梭在亂船堆裡,漆黑龍焰四處爆炸。
“嘶嘎!……”
一條淺灰色的巨龍飛在高空,不時露麵噴出一顆巨大火球,隨後遠遠的觀望。
數條巨龍出動,戰爭的勝利呈立馬呈一邊倒。
“不不不!”
三女國海盜來不及操控蠍子弩,便被迎麵而來巨大火球吞沒。
滋啦一聲,連同甲板在內隻剩一堆灰渣。
……
一個鐘頭後。
海上風平浪靜,十幾艘戰船熊熊燃燒,逐漸沉沒入海。
“打掃戰場,不要放過一個海盜。”
埃林麵容肅穆,親自帶領水手查缺補漏。
常年在海蛇身邊耳濡目染,已經頗具大將風範。
“嘶吼——”
“……”
幾條巨龍於空盤旋,灰色那條還在口中叼著半具焦屍。
“贏了,真不容易。”
貝爾隆微微喘息,騎在龍背上不禁失笑。
早就打探到三女國海盜要從潘托斯購買貨物,提前率領艦隊堵在裡斯到瓦蘭提斯範圍內的海域。
一場還算隆重的海戰,削弱敵人一部分勢力。
正想著,視線裡多出一個小黑點。
藍天白雲,大海波瀾壯闊。
“嘶嘎!”
一條銀灰色的年輕巨龍快速飛來,距離數裡外滯留半空。
貝爾隆雙眼微眯,驚喜道:“梅卡。”
那條龍首碩大的年輕巨龍正是斯拉加斯,龍背上的小身影是他弟弟。
遠處,梅卡瞥了戰場一眼,默默道:“走吧,斯拉克斯。”
“嘶嘎!”
斯拉克斯示威似的咆哮,扭頭朝著來時的方向原路返回。
戰爭結束了,積蓄的龍焰無處可發。
另一邊,貝爾隆神色一急:“怎麼走了?”
好久沒見到三弟,小小一坨怪想人的。
不過他也能猜到,對方是聽到動靜趕來幫忙。
瓦蘭提斯相距不遠,海外都有巡邏艦。
“這小子。”
貝爾隆有些不舍,望著銀灰巨龍背上的銀發背影。
作為父親最年長的三個兒子,梅卡原本和他與伊蒙關係還不錯。
兄弟三個相親相愛,有什麼也能玩到一塊。
直到伊蒙明裡暗裡敵視梅卡,兄弟間開始微妙起來。
貝爾隆明白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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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兄弟姊妹中,父親最疼愛他們三個。
他是長子,天然享有最好的待遇。
伊蒙認為沒錯,並為孿生哥哥高興和送上祝福。
而父親另一個青睞的兒子,卻是年齡更小的弟弟梅卡。
在伊蒙看來,疼愛應該是由長及幼的。
被弟弟梅卡越過寵愛,讓他私下裡感到不公。
尤其是梅卡的外貌是白金發色與藍眼睛,並不與兄弟倆相同,更沒有神似父親的長相。
可父親偏偏更喜歡梅卡,認為三子生性安靜、行事果決的作風與之相像。
貝爾隆和伊蒙有一次趴牆角,偷聽到父親和母親夜話。
提及梅卡時,說他內心隨和,對王位和世俗不爭不搶,很像自己小時候。
因為父親年幼時體弱多病,也未想過接替母親的繼承權。
對待次子與三子時,態度也很不同。
對伊蒙擁有過目不忘天賦的要求很嚴厲,什麼都要做到最好,不能有絲毫差錯。
反觀對梅卡卻是比較放任,隨他學習史書、豎琴,甚至小小年紀管理一座自由貿易城邦。
天長日久,兄弟間的間隙難免越來越大。
“唉,真拿你們沒辦法。”
貝爾隆愁上眉梢,斂去視線繼續清掃戰場。
到底是親兄弟,沒什麼解不開的結。
……
瓦蘭提斯。
斯拉克斯飛回東城區的黑牆以內,將年幼的駕馭者送回總督府。
梅卡剛一落地,就聽一陣嚎叫傳來。
“王子,您一定得幫我!”
梅卡聞聲一怔,扭頭看到一頭整齊梳理的金發。
“王子,您獨自出麵太危險了。”
泰蘭彎下腰,接著方才的請求:“奴隸灣的捕奴船還在橫行,我哥哥傑森公爵到現在還關在大金字塔。”
他也是真急了,一口氣倒豆子似的告狀。
梅卡眼神古怪,說道;“要不你叫西境多送點金子,把你哥哥贖回去?”
那個老女人沒說不放人啊!
關鍵是傑森.蘭尼斯特不給錢。
“王子,我哥哥畢竟是一境公爵,花錢贖身很不體麵。”
泰蘭卑微的訴苦。
“被諷刺為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被人關在籠子裡更不體麵。”
梅卡思路清晰,給出建議:“依倫娜給我來信了,捕奴船會收斂一些,往索斯羅斯方向靠攏。”
算那個老女人識時務。
君臨一行,給她漲了不少見識,心中生出敬畏。
“王子、王子……”
泰蘭滿麵愁容,伸出手呼喊。
對方顯然不想搭理他,隻留給一個白金色短發的後腦勺。
叫了半響,確認對方不回頭。
泰蘭神情一變,暗暗鬆了口氣。
不答應好啊!
愚蠢的哥哥還在死咬著贖金不放,最好能關個三年五載。
想到開心處,背過手去辦理公務。
然而,總督府的大門處。
一個白金色的小腦袋探出來,將他的一舉一動儘收眼底。
“嘖嘖,真是兄友弟恭。”
梅卡咧嘴一笑,對老師的形象更上一層樓。
沒點壞心眼,怎麼當老師。
全靠書本和學士教導,出門在外最容易被騙。
……
短短數日,夏日之海的捷報傳回君臨。
跳蚤窩與絲綢街謠傳最廣,
就連最低賤的妓女、孤兒都能討論幾句,王儲就快攻到索斯羅斯大陸,要把三女國餘孽燒熟了喂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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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傳言,王儲是勇敢的貝爾隆轉世,馴服了前世的巨龍瓦格哈爾。
此時,紅堡。
砰——
禦前會議的大門關閉,一眾禦前大臣魚貫而出。
雷妮拉麵色鐵青,邁著一雙白嫩長腿獨自走在走廊。
雷加不在,禦前大臣們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關於長子貝爾隆首戰告捷的後續問題,一再討論不出一個結果。
父親是和稀泥的老手,倒是把大臣們唬得團團轉。
可壓力最終落在身為王後與儲君母親的她身上。
一個個都在問是否考慮答應高庭的聯姻請求,插不插手風息堡的混亂關係。
真是笑話!
關鍵決策沒有話語權,背鍋的責任全都甩到她身上。
“該死的,這群不要臉的混蛋。”
雷妮拉越想越氣,峰巒不住上下起伏。
要是雷加在,誰敢給她臉色看。
半響,
吱嘎——
推開寢宮的門,摘下耳環、戒指一身輕鬆。
“陛下。”
白蛆小梅靠坐在櫃子上,善意微笑的問候。
“陛下、媽媽……”
寢宮裡人還不少,養女雷妮婭、次子伊蒙……
戴蒙的長子蓋蒙與次子伊納爾也在,兩個同齡的小男孩兒被稍長的維桑尼亞拽住,一塊研究弟弟伊戈的尿布。
“你們瞧,小雀雀。”
維桑尼亞一把扯下尿布,把可憐的伊戈曝光。
“蓋上吧。”
蓋蒙臉色微紅,怯怯的看了眼王後與姐姐雷妮婭。
他是和雷妮婭來的,隨同外祖父科利斯大人。
伊納爾歪過頭,一本正經的研究。
雷妮拉頓時頭都大了,揪住維桑尼亞的耳朵,儘量克製脾氣:“帶著幾個小的,出去玩。”
“好。”維桑尼亞不敢不從,抱起弟弟伊戈撒腿就跑。
蓋蒙與伊納爾連忙跟上,前者不忘撿起掉落的尿布。
隨即,寢宮隻剩下兩個大人與一對大孩子。
“累死我了。”
雷妮拉歎了口氣,走到桌邊倒了杯酒。
雷妮婭向上前幫忙,被她輕輕牽住手,安置到椅子上坐下。
“最近可是風波不斷。”
白蛆小梅順應往下聊:“王儲很有天賦,第一次上戰場就是大勝。”
數年過去,往日自詡低賤的白蛆蟲容貌未變,氣質雍容許多。
母憑子貴,已然擠身上流。
雷妮拉視其為知心人,無奈道:“戰爭哪有那麼簡單,外麵都是環伺的禿鷲,裡麵全是酒囊飯袋。”
萊昂諾.斯壯負傷辭去首相一職,禦前會議塌了半邊臂膀。
雷加遠在厄斯索斯大陸,另外半邊也塌了。
都虧情報總管與大學士都是自己人,連消帶打控製局麵。
“戰爭是災難,也會是機會。”
白蛆小梅眼眸深邃,一字一頓道:“我聽說,貝妮拉小姐與戴倫王子在金色原野平叛暴民,可是深受國王信重。”
“我寧可他們都回來,先把家門口顧好。”
雷妮拉隨口應和。
桌邊的雷妮婭沒有開口,臉上卻是浮現一抹失落。
她的龍太小了,連上戰場的資格都沒有。
姐姐和未婚夫都能建功立業,隻有她在紅堡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