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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臨,紅堡前庭。
雷加大步流星的走著,語氣輕快:“聽說瓦蘭提斯的船停滿了碼頭?”
“爛泥門還是有些小了。”
戴倫跟在身旁,一本正經的玩笑。
侄子梅卡返回君臨,還帶了十幾艘大船的厄斯索斯大陸特產,正在碼頭搬運貨物。
戴倫年輕勇敢,突兀詢問:“我聽說了萊昂諾大人的遭遇。”
那是位儘職儘責的首相,卻沒能被保護好。
雷加一時沉默,輕輕頷首:“萊昂諾大人的付出,必有回報。”
長子被襲擊,數位忠於王室的公爵、伯爵遇害。
即使長子打算親自複仇,他也要提前討回點利息。
唯一的問題,幕後指使到底是誰。
鐵群島、布拉夫斯或三女國餘孽?
見大哥斂去笑意,戴倫自知說錯話,岔開話題:“萊昂諾大人告老還鄉也不見得是壞事,雖然兩個兒子都死了,但哈爾溫爵士給他留了三個可愛的孫子。”
“哦,那很好。”
雷加有點愕然,迷糊道:“哈爾溫何時結婚了?”
堂堂都城守備隊司令,沒聽說成婚了啊。
“是和西境的一個小貴族女兒聯姻,婚禮隻在石籬城草草一辦。”
戴倫讀書很多,笑嗬嗬道:“我還聽說,萊昂諾大人給一個金發碧眼的孫子起名拉裡斯,紀念彎足的小兒子。”
雷加也在高興,冷不丁一愣:“金發碧眼?”
斯壯家的外貌特征是棕發、獅子鼻,而且種姓特征出奇的堅韌。
“對啊,三個孫子都是金發碧眼,高高的鼻梁一看就很英氣。”
戴倫繼續叨叨。
聽到這,雷加突然沉默了。
難不成是名存實亡的婚姻,締造出改變種姓特征的奇跡。
“怎麼了,大哥?”
戴倫後知後覺,隨後也沉默了。
手足無措的低下頭,摳弄指甲蓋上的薄皮。
白看了那麼多年書,真該死啊!
走著走著,雷加實在受不了,悶聲問:“伊蒙德跑哪去了?”
管他幕後真凶是誰,先從鐵群島的鐵種開刀。
不殺個血流成河,對不起忠直老臣。
“伊蒙德一下戰場,就跑到風息堡了。”
戴倫臉色窘迫。
看那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就知道其中有蹊蹺。
雷加眸光一凝,不悅道:“他與卡珊德拉婚事已消,還去風息堡乾嘛?”
風暴地可不歡迎他。
戴倫一言難儘的表情,磨磨蹭蹭道:“那個、埃琳娜夫人……”
再往下,實在說不出口。
雷加眉頭緊鎖,暗道怎麼提起博洛斯公爵的遺孀。
“他、他們倆……”
戴倫臉上臊的通紅,一咬牙:“伊蒙德拋下席琳夫人,和埃琳娜夫人攪在一塊了。”
“啊?”
雷加聞言,直接兩眼一黑。
“他!怎麼敢的?”
雷加差點一個踉蹌沒站穩,咬牙切齒的暗恨。
那可是一境公爵的遺孀,風息堡一半實權的攝政。
哪怕按年齡算,比阿莉森也不年輕啊!
“大哥,你先彆生氣。”
戴倫一臉認真:“伊蒙德沒惹禍,就是私生活不太檢點。”
“何止不檢點!!”
雷加繃不住了。
據他所知,已故的卡珊德拉、未嫁人的弗洛莉絲,都與伊蒙德發生過關係。
這還不夠,非要直搗老巢?
“阿莉森怎麼教孩子的!”
雷加直翻白眼,一甩手自顧自前走:“給風息堡渡鴉傳信,讓伊蒙德騎龍襲擊鐵群島,務必給鐵種一個深刻教訓。”
該用還是得用。
給他留下那麼多爛攤子,還想像伊耿那樣擺爛?
不能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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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召開禦前會議。
雷加端坐主位,下首兩側分彆是父親韋賽裡斯與王叔戴蒙。
餘下禦前大臣左右排列。
會議桌的對麵,伊蒙與梅卡並肩坐著,麵向一臉威儀的父親。
咚咚!
“諸位大人,科霍爾一戰勝利,接下來該如何?”
雷加敲打黑底綠紋的石球,目光環顧一圈。
“當然是打下去!”
伊蒙興致衝衝,第一個舉手發言。
梅卡小臉緊繃,小手在私底下拉扯哥哥的袖子,示意其安靜一點。
雷加瞥了兩小隻一眼,選擇性無視:“誰來說說?”
長子不在君臨,次子與三子也是未來的一城親王,有必要提前接觸權利。
但,沒他們的話語權。
場麵有些冷清,戴蒙斜靠椅背,漫不經心道:“我同意侄孫的建議,外邦人不打不老實。”
“沒錯。”
伊蒙露出笑臉,很有乾勁。
“安靜!”雷加出言嗬斥,打斷次子的胡來。
相比長子與三子,哪怕性格軟弱的四子,這小子都是個刺頭。
被一教訓,伊蒙像一根草葉似的蔫了。
隨即,雷加側目看向好叔叔,正色道:“說說你的想法,四城同盟會可還沒傷筋動骨。”
正值十年長夏,征服者的預言隱隱出現。
當務之急,王國有兩件大事要辦!
一、加強集權,在災難降臨前隨時征召一支足以抵抗的大軍。
二、平定大陸以外的威脅,其中以四城同盟會、鐵群島與蛇蜥群島為首。
這兩件解決完,方才有克服萬難的資本。
戴蒙沒聽過“冰與火之歌”的預言,自有考量:“以科霍爾為一根釘子,家族在厄斯索斯大陸真正立足。”
頓了頓,從會議桌上扯出一張囊括兩塊大陸的地圖,指著諾佛斯的位置:“四城同盟會占據地理與軍隊、錢財的優勢,但他們不能合則一處,實力大打折扣。”
戴蒙指出敵人的漏洞,精準把握:“隻要摧毀諾佛斯的防線,四城同盟無法跨越諾夫斯山,便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雷加眉頭微蹙,目光隨之落下。
厄斯索斯東大陸的北方山脈縱橫,當數橫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諾斯斯山脈最著名。
憑借巨龍的優勢,若能將其攻下,其餘三座城邦便無法合兵一處。
甚至在大陸以內,根本沒法對科霍爾造成衝擊。
“是個好主意。”
韋賽裡斯摩挲著下巴,猶豫道:“但經此一役,國庫的錢財損耗頗大,繼續開戰不利於資金周轉。”
國庫的收入來源一大半依靠峽海對岸的三座城邦。
若是戰爭持續日久,海上貿易也會停產。
“父親,咱們的時間不多,必須儘快解決。”
雷加小聲提醒,擔憂北境的情況。
就在數日前,他再次收到長城的消息。
長城以外的野人集結一處,浩浩蕩蕩的逼近。
有傳言,野人大軍內有巨人和猛獁象出沒。
這很不一般,簡直違背常理。
韋賽裡斯惆悵道:“你知道的,打仗需要錢。”
“沒錯,國庫拿不出那麼錢財。”
林曼老眼昏花,慢斯條理的說:“三座城邦的收入投入石階列島的工事建造,前段時間還向綠血河撥款,花費甚大。”
作為一個合格的財務大臣兼國庫總管,就算國王也休想亂花一枚金龍。
入不敷出,誤國大忌。
不等雷加反駁,戴蒙率先反駁:“林曼大人,你可知道海對岸的戰爭有多激烈,那可比坐在錢堆裡數錢麻煩。”
不僅嘲諷,說話還陰陽怪氣。
林曼一把年紀,氣的吹胡子瞪眼:“親王,沒人強迫您開戰,我家族的兒孫也曾為國捐軀。”
“嗬嗬,好一個世代忠良。”
戴蒙抿了口酒,嘴角似笑非笑。
沒見識過戰爭的大臣,如何理解血與火的殘酷。
眼見爭吵愈演愈烈,隨性而歸的泰蘭謹慎發言:“陛下,我認為還是有必要打,但方向在奴隸灣或許更好。”
他哥哥還在奴隸灣的地牢關著呢。
“您先安靜,泰蘭大人。”
雷加橫了一眼,有些無語。
泰蘭訕訕一笑,老實縮成一團。
其餘大臣,大學士與情報總管都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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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務大臣賈斯皮猶豫一二,小聲道:“陛下,無論開不開戰,君臨都需要一位合格的首相。”
“這是最有建樹的提議!”
韋賽裡斯眼前一亮,拍桌子讚同。
萊昂諾的請辭,給他造成不小心理壓力。
雷加四麵看了看,大臣們對戰爭興致缺缺,反倒對選舉一位新首相精神頭十足。
“唉!”
心中一歎,雷加隨意擺手:“依各位所言,有什麼好人選?”
他太了解這些大臣包括父親的性格。
內鬥內行,外鬥外行。
大事一問三不知,裝聾作啞推責任。
小事揪著不放,鬨市買菜似的爭吵不休。
不把首相選舉裁定,休想他們討論出一個作戰方針。
說完,雷加單手扶額,回頭看向下首一側。
戴蒙笑容玩味,向侄子舉杯敬酒。
他當年就是受不了禦前會議的處境,整日混跡在都城守備隊與跳蚤窩。
雷加使了個眼色,示意會下私聊。
“嗯哼。”戴蒙大口喝光酒水,握住腰間暗黑姐妹。
擔任龍族親王,也當儘到職責。
……
時間一晃,三天後。
破船灣。
“嘶嘎!”
一條醜陋的爛泥龍飛躍海灣,扇動一雙布滿泥汙的棕色翅膀。
醜是醜了點,勝在體型龐大。
無論從那個方向看,同時擁有凶惡、醜陋混雜的荒誕感。
“再快一點,偷羊賊!”
伊蒙德騎乘龍背,黑色短衫修身,銀發長發亂飄。
獨眼掃過下方的多恩,流露出桀驁不馴的仇恨。
一人一龍動作迅捷,轉眼消失在雲層之中。
……
不知過了多久。
“嘶嘎!!”
一聲急促龍吼響徹,濃鬱雲層衝出一條淺銀色巨龍。
石階列島附近,幾艘三女國海盜船橫行。
轟——
海煙一頭紮下,朝著船帆與甲板噴了個滿頭滿臉。
海盜們正在攔截一艘舊鎮的貨船,轉瞬淹沒在龍焰之下。
解決掉熟悉的敵人,海煙龍首高昂,動作靈巧的飛回雲海。
不過躲避蠍子弩時,側身之際稍顯僵硬。
一側龍翼的翼膜破了個大洞,是上次受傷未愈。
嘩啦嘩啦……
海浪拍打,海盜船逐漸沉沒。
轟——
一抹蒼白之影劃過蒼茫海麵,迎頭衝上高高的雲霧。
細心可發現,一側灰白慘雜的翼膜,殘存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細長且骨乾的尖銳龍尾一搖一擺,似蜂針的尖端侵染一層凝固血汙。
兩道煙霧色的龍影一前一後閃過,海麵恢複平靜。
“這有船,快看!”
沉船已經熄滅,一艘遊戈的三女國海盜船施施然趕來。
嗅著附近龍焰殘留的硫磺味,十幾名海盜不敢多留,匆匆般空洗劫到一半的舊鎮船隻。
“這有人。”
一名大胡子海盜打開艙門,陽光照射到一群麵色蠟黃的奴隸。
迎著光亮,兩個銀發男人摟住一塊,紫眸露出希冀之色。
“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