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封口中的老朋友就是於禁。
不到五日,萬餘大軍就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現在平春城外。
看著城外高懸的“燕王”旗,於禁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旗號,是劉封?”
“劉封不是在江陵城嗎?怎麼會忽然出現在平春城外?”
“莫非是虞翻在虛張聲勢?”
於禁又驚又疑。
驚的是劉封忽然來到平春城不合常理。
疑的是虞翻第二次來平春城所說的話。
這期間。
於禁也的確派人去查探了石陽城動靜。
雖然得知石陽城有大量旗號出現,但於禁並未在意,隻當是虞翻在那虛張聲勢。
注視著那高懸的“燕王”旗號,於禁又有一種莫名的忌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石陽一戰,文聘被誅,於禁也被迫落荒而逃。
“不要慌。”
“這是虞翻在虛張聲勢。”
於禁再次將城外的漢兵歸類於虞翻在虛張聲勢。
同時傳令眾軍,避免將士因驚懼而疏忽了守城。
就在此時。
一將策馬而來,高呼勸降。
“城頭的聽著,我乃燕王麾下遊擊將軍方月,奉燕王之命,特來勸降。”
“燕王隻讓我問一句:爾等降還是不降?”
聽著方月那鏗鏘有力的呼聲,城頭的魏軍將士更是心驚。
人的名,樹的影。
劉封這幾年的威望如日中天,哪怕隻是一個名號都足以震懾不服。
“真的是劉封來了?我們能守得住嗎?”
“彆慌。前將軍說這是漢賊虛張聲勢之計,劉封人還在江陵城。”
“可城外的漢賊軍陣齊整,不像是在虛張聲勢啊。”
“彆猜了,慎得慌。都聽前將軍的。”
“前將軍,現在該怎麼辦?”
“”
士卒驚懼,將校心憂。
看著左右的將士的反應,於禁的眉頭不由緊蹙。
使了個眼神,副將大聲回喝:“大魏勇士,豈能降偽漢狗賊?”
方月大呼:“你乃何人,竟敢大言不慚?”
副將大喝:“我乃前將軍麾下副將鮑勇,方月小兒,你有膽子就來攻城,莫要逞口舌之利!”
方月大笑:“好!如你所願!”
隨後。
方月策馬回頭,向後陣大呼:“魏賊不降,速速攻城。”
刹那間。
鼓聲起,旌旗揚。
早已待命的死士披甲而前。
弓手更是向前列陣,拋射的箭矢如雨一般向平春城頭傾瀉。
副將麵色大變,疾呼“避箭”。
而在內心。
副將又暗罵不已。
勸降就勸一句?
就不能多勸幾句?
雖然我不會降,但你這轉變未免果斷了些?
這副將不知道的是:
劉封戰陣經驗豐富,既然都選擇了奇襲平春城了,又豈會用勸降來耽誤時間給於禁整頓士氣調兵遣將的時間?
不降就打。
就這麼簡單!
亦或者說:
勸降,隻是為了讓城頭的魏軍將士知道是誰來了。
要用劉封的名號來震懾城頭的魏軍將士,打壓魏軍將士的士氣。
目的達成了,自然不能再耽誤。
平春小城,防禦比不上壽春大城,甚至於都比不上合肥城。
若司馬懿沒有分兵去魯陽,防守還能遊刃有餘。
而現在。
司馬懿分兵了。
就平春城這點守軍,劉封就沒放在心上。
比起江東軍需要臨時調撥蜀錦才能以利誘導,劉封的嫡係兵馬都隻需喊個口號。
因為眾將士都很清楚,劉封向來都是賞罰分明,言而有信。
眾將士在新城郡的家眷,也都被劉封照顧的好好的。
即便劉封不在新城郡,劉封的王妃孫琰也會代表劉封去慰問所需。
什麼是死士?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死士就是平日裡被養著,需要的時候替主上效命,不僅不用擔心生前事,更不需要擔心戰死後妻兒會跟著彆的男人。
看著秩然有序又士氣如虹的漢兵,於禁心中的疑惑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駭。
“這不是虛張聲勢!真的是劉封來了!”
若是虛張聲勢,隻會搖旗呐喊,不可能真的攻城。
而眼前的這些漢兵,則是一個個凶神惡煞的,仿佛要將平春城給生吞活剝了。
更有箭矢壓製,投石列陣,雲梯接牆,衝車撞門,以及悍不畏死的披甲死士。
【中計了!
虞翻不是來求合作的,是故意騙司馬懿分兵離開的!
劉封要的不僅僅是劉禪在魯陽不能勝,還要奪城立功。
這是將我等都視為了鷸蚌。】
於禁的腦海中快速的分析了眼下的局勢,也猜到了劉封的意圖。
然而。
猜到歸猜到。
如今司馬懿分兵在外,平春城內隻有三千餘人。
想憑著這三千餘人擋住劉封的強攻,可不容易!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於禁接連下達了軍令,不僅包括了守城的軍令,也包括了求援的軍令。
若來的是關平關興,於禁有自信守住平春城;可來的是劉封,於禁的自信就不夠了。
城外。
劉封策馬而立。
快速的下達一個又一個的作戰指令。
除了攻城,也包括了派兵去截斷平春往魯陽方向的必經之路。
劉封需要在司馬懿返回前,一舉奪下平春城。
曹丕派人在平春到義陽一帶屯田後,平春可是個不錯的糧倉。
換而言之。
平春城是不缺糧的,圍城等平春城糧儘的方式是行不通的。
除了強攻,沒有第二條方式。
雖說孫子兵法中有“攻城為下”的說法,但既然上了戰場就不可能不攻城,所謂“攻城為下”更側重於對付壽春這樣的大城。
如平春這樣的小城,有良將鎮守又不缺糧草,直接莽才是最有效的破城方式。
喊殺聲自早到晚。
漢兵的銳氣不減。
更是挑燈夜戰,輪番而攻。
劉封要利用兵力的優勢,讓城內的於禁疲於應對。
任何時候。
以多打少,都是戰場上最容易取勝的方式。
以寡敵眾,是無奈的時候才會選擇的方式。
“將軍,西門有漢賊偷城!”
夜深,忽如其來的呼聲,讓剛想閉眼小憩的於禁惱恨不已。
白日裡的攻城,劉封一直都將兵力聚集在南門,夜間作戰的時候,也同樣強攻南門。
結果到了深夜,劉封竟然又派兵跑去西門。
“雕蟲小技,如何能瞞得過我!”
於禁忿忿間,又增派了將士去西門。
而在半個時辰後。
又有小卒來報。
“將軍,東門有漢賊偷城!”
又來!
於禁那個氣啊。
雖然心知劉封故意如此,但於禁卻沒奈何。
總不能不分兵去防守?
到了淩晨。
又有小卒來報。
“將軍,北門有漢賊偷城!”
聽到小卒的呼聲,於禁的臉色也變得鐵青。
正常攻城,為了防止城內守軍置之死地而後生,都會留一條生路來瓦解城內守軍的士氣。
對於善戰之將而言,很少有四麵強攻的時候。
而現在。
劉封選擇了四門強攻!
是劉封不懂兵法嗎?
不可能!
若劉封不懂兵法,當世也沒幾個人懂兵法了。
於禁能猜到的是:劉封,對平春城誌在必得!
反複三日。
平春城內的守軍開始變得疲憊,而漢兵的氣勢卻因肉眼可見的贏麵而變得更加亢奮。
“將軍,漢賊的攻勢太猛了。倘若援兵不至,恐怕撐不過十日。”副將語氣焦急,雙目也因熬夜而布滿了血絲。
於禁冷漠著臉。
副將都能看懂的戰場局勢,於禁自然能看懂。
然而。
即便司馬懿聞訊引兵返回,少說也得十日,這還是求援的信使能順利見到司馬懿的前提下。
“大戰之時,再敢廢言亂我軍心,我必殺你以正軍規。”於禁沒有告訴副將解決方案,而是冷著臉嗬斥。
於禁一向就重軍律,這一嗬斥頓時讓副將不敢再言。
能不能守住平春城,副將不知道。
可若是違背於禁的軍令,那副將一定活不了。
於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當實力過於懸殊的時候,計策是很難奏效的。
似長社之戰黃巾依草結營被官軍一把火燒敗的情況隻是少數。
即便是善戰如劉封,昔日在麵對江陵困境時決定勝敗的也不是計策而是悍勇。
計策隻是起了個輔助作用,決定勝敗的依舊是雙方將士誰的裝備更好誰更悍勇。
而眼下。
論裝備,魏軍並無優勢。
論悍勇,魏軍同樣無優勢。
就連輔助用的計策,於禁都中了劉封的計。
除了有平春城的城池地利外,於禁沒有任何的優勢。
自然。
除了以嚴峻的軍律約束軍心死守城池外,於禁也沒有其餘的破局之策。
出城與劉封廝殺?
於禁不是張遼,也不是徐晃,沒那勇力。
相反。
劉封才是那個最希望於禁出城廝殺的人。
身為燕王兼大將軍的劉封,如今不用再身先士卒的先登攻城,可若要在城外作戰,劉封必會再以陷陣之勇強行破陣。
漢軍的攻勢,一日比一日猛烈,平春城內的守軍傷亡也一日比一日增多。
而在通往魯陽的路上。
一個個魏軍信使,或是被擒獲是被殺,竟無一人逃脫!
到了第九日。
劉封命人挑著魏軍信使的首級、推著被生擒的魏軍信使俘虜來到城下,再次勸降。
“城頭的聽著,燕王有好生之德,不願爾等陪著於禁死戰殉城。特命我再來勸降!”
方月策馬高呼。
“於禁不降,是因為於禁之子尚在洛陽;於禁若是戰死,於禁之子就能繼承益壽亭侯的爵位,一輩子衣食無憂。
而你等死戰殉城的將士,不僅兒子不能封侯,家裡的婦人還得被配作他人婦,豈不可悲?
曹丕父子,篡漢立魏,又苛待百姓,如此暴虐之人,爾等難道還要為之赴死嗎?
爾等能堅持九日,足以證明爾等都是真正的勇士。燕王最喜勇士,若爾等肯降,燕王必以厚禮相待。
知道我等為何死戰舊日依舊士氣不潰嗎?
因為我等的妻兒,一直在新城郡被燕王保護,衣食無憂。
我等也不擔心死後加中婦人淪為他人婦,更不擔心子女無人養,燕王都會替我們養了。
最後一勸:若降,今後我等一同效力燕王,共享富貴;若不降,破了城池,玉石俱焚。
爾等的信使都被攔截,爾等也彆想援軍了。
以司馬懿的才智,本可猜到燕王會來攻打平春城,但他為了去曹叡麵前表現忠心,不顧平春城危險執意分兵魯陽助陣,甚至還分走了平春城的兵馬。
險惡用心,隻不過想讓爾等白白送命罷了。”
一席話。
鏗鏘有力,真假參雜。
本就士氣低迷的魏軍將士,被方月這一席話打擊,士氣更加低迷了。
似乎是怕聽到的魏軍將士不多,劉封又派人四門射入勸降檄文,以慢魏軍將士之心。
一時之間。
平春城的魏軍將士,變得人心惶惶。
即便於禁斬了幾個小軍侯,也沒能阻止流言的瘋傳,反而因為幾個小軍侯的死亡而對於禁生出了不滿。
你死了,你兒子可以封侯。
我們死了,我們兒子去當奴隸,家中婦人得分作他人婦。
憑什麼?
倘若漢軍的攻勢不大,魏軍將士即便有這種想法也不會表現出來。
可如今漢軍攻勢太猛,魏軍將士士氣低迷,心中的不滿和怨恨也就如決堤之水一般,堵不住了!
憑什麼劉封麾下的將士死了,劉封養他們的妻兒;我們死了,就啥都沒了?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自古至理。
劉封隻給了平春城魏軍將士半日的時間考慮,同時又撤走了北門的兵馬,並將兵馬埋伏在北門外的必經之地。
以魏軍將士如今的士氣,圍三闕一的戰術也有了施展的空間。
城內糧食再多又能如何?
軍力不足,己方儲存的糧食就是對手的糧倉。
隨著漢軍的再次猛攻,城內的魏軍將士也變得心思各異。
於禁也覺察到了己方軍心變化和劉封圍三闕一的意圖,不甘心的握緊了刀柄。
又要逃嗎?
於禁赤紅著眼睛。
石陽城逃跑,於禁沒有受到責罰反而還升了官,原因除了於禁不是主將外也有曹丕擔心於禁會懼怕問罪而再降。
可如今。
於禁是平春的主將,若是棄城而逃是絕對要被問罪的。
怪司馬懿中計分兵?
於禁很清楚:若曹丕要在司馬懿和於禁中挑一個問責,必然是問責於禁。
如今。
投降是恥辱,於禁不願再為。
逃跑要被問責,還會牽聯到洛陽的妻兒。
除了死戰,於禁已經彆無選擇。
“罷了!罷了!今日有死而已,何必懼乎!”下定了決心,於禁不再有遲疑。
南門。
身披重甲的嶽舉,再次攀上了城頭。
作為劉封極為器重的悍將之一,嶽舉的表現也無愧劉封的器重。
每每先登陷陣,也是劉封麾下晉升最快的一個,累積的軍功已經趕超方月等舊將。
要知道方月等人跟了劉封十幾年,而嶽舉跟著劉封才數年。
“我乃燕王麾下折衝將軍嶽舉,誰敢與我決一死戰!”嶽舉一手重盾一手重刀,悍勇之氣,無人能擋。
數年的生死磨礪以及劉封親自指點,嶽舉的個人戰力也有了質的變化。
若說七年前南郡之戰嶽舉隻能算個想進步的普通小校,那麼如今的嶽舉,已經有足夠的資格稱之為猛將了。
緊隨其後的楊興、嚴成等人也登上了城樓。
這些人都是劉封的軍中新秀,有想進步的野心,有劉封的賞識,在戰場上都是十分悍勇。
“將軍,賊兵勢大,城頭快守不住了。”副將退到於禁身邊,語氣驚懼。
方才副軍見嶽舉凶猛如砍瓜切菜,心中不忿想要近前將其擊退,卻反被嶽舉給震裂了虎口。
“閉嘴!”
於禁低吼。
“既食君祿,當為君死。”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於禁拔出戰刀,也加入了戰場。
副將擔心於禁有失,連忙跟上。
然而。
戰場的頹勢,不是於禁的一腔血勇就能扭轉的。
當發現於禁加入後,嶽舉、楊興等人的雙目紛紛泛光。
若殺於禁,可封侯!
“折衝將軍嶽舉在此,攔我者死!”嶽舉一盾撞飛身邊的魏卒,如蠻牛衝撞一般衝向了於禁。
楊興、嚴成等將,也紛紛跟上。
戰刀碰撞。
嶽舉感受到於禁的氣力不如自己,不由咧嘴:“於禁,你老了!”
於禁也滿六十了。
而嶽舉正是壯年。
都說拳怕少壯,戰場亦如此。
若於禁不是前將軍,那在軍中就是老弱病殘的老,雖然有豐富的統兵經驗但已經不再具備壯年時的悍勇。
“殺你,足矣!”
於禁雖老但不服老,冷冽的吐詞後,戰刀狠狠的劈向嶽舉。
感受到於禁的死戰之意,嶽舉也不敢大意。
似這等老將,無一不是壯年時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大意的結果就是死。
這要是成了韓德五口,那就得萬古流臭了。
隨著廝殺的持續,於禁周圍的親兵也越來越少。
片刻後。
楊興和嚴成也加入了戰鬥,與嶽舉齊戰於禁。
打嶽舉一人,就已經很吃力。
如今還要打嶽舉、楊興和嚴成三人,於禁頓時變得險象環生。
“抓活的!”
幾乎是同一時間。
嶽舉三人異口同聲的喊出聲來。
活的可比死的有用!
於禁臉色一變。
若是戰死,親衛還會奮力廝殺以報於禁的恩遇。
若是被擒,親衛就得投鼠忌器放棄廝殺而投降。
“就憑爾等三人,也想擒我?”
於禁怒而大呼。
話音而落。
又是一聲呼聲響起:“若再加上我呢!”
來的正是悍將何元。
四將圍攻,於禁再無招架之力。
隻見嶽舉一個蠻牛衝撞,重盾竟直接將於禁握刀的手給撞脫臼了!
楊興、嚴成和何元三人齊上,兩人按住,一人捆綁,嶽舉又割下戰袍塞入於禁口中。
動作嫻熟無比,一看就沒少配合。
“於禁已被我等生擒,降者不殺!”嶽舉扯著嗓子高呼。
於禁掙紮不能,又無法喊話讓親兵繼續廝殺,隻能乾瞪眼的看著失了方寸的親兵們。
嶽舉又趁機喊話:“燕王與於禁有舊,昔日亦曾把酒言歡,雖因立場不同而不得不相殺,但隻要爾等不再頑抗,燕王念爾等忠心和昔日舊誼,必不會殺於禁。若爾等執迷不悟,那我也隻好將於禁即刻斬殺!”
嶽舉是懂人心的。
這話一出,於禁的親兵再也沒了戰意。
親兵的職責是護衛主將,讓主將不死是唯一的核心。
於禁的親兵丟了武器,城頭的其餘魏軍將士也更沒了反抗的心思。
看著跪了一地的魏軍將士,於禁那憤怒的眼神也變得頹廢。
竟然,又被擒了!
隨著於禁的被擒以及南門魏軍將士的投降,西門和東門也沒堅持多久。
從北門逃跑的魏軍將士,也被北門外的伏兵攔截,或死或降,不曾走脫一人。
到了黃昏。
劉封引兵入城。
看著五花大綁神情萎靡的於禁,劉封直接命人解開了於禁的束縛,又命人端來胡凳讓於禁坐下。
“於將軍,可願降?”劉封語氣真誠。
於禁冷哼一聲:“我受大魏厚恩,豈能降你?”
“這倒也是。”劉封又斟了一晚酒水,親自遞到於禁麵前:“若你降了,反會落個背主而降的罵名。來,喝了這晚壯行酒,孤親自送你上路。”
於禁直接端起酒碗,將酒水一飲而儘,隨後將酒碗往地下一摔:“劉封,可速殺我!”
話音剛落,於禁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驚愕的看向劉封,隻來得及說一個“你”字,就直接癱軟在地,不省人事。
“仲翔公給的藥,藥勁還真是猛烈,如於禁這樣的熊虎之將,一碗就倒了。”劉封語氣中帶有笑意。
隨後命人準備了歌舞,直接在府中奏樂起舞。
一直到了深夜。
舞樂才結束。
隨後。
“爛醉如泥”的於禁被抬出,由於禁在平春城的小妾照料,而這一幕也“恰巧”被於禁的親兵看到。
與此同時。
一則消息也在於禁的親兵中傳出,大意就是:於禁心憂洛陽的妻兒故而不敢投降,又擔心不投降會讓跟隨的親兵沒了性命,憂慮之下喝了個酩酊大醉。
攻心計下。
於禁的親兵們終於忍不住了,推出幾個代表來見劉封,欲請劉封救於禁性命。
“爾等對於禁的忠心,孤已儘知。”
“然而於禁兵敗被擒,不論他是否投降都活不長了,孤最多能全他的名聲。”
“對於禁而言,名聲勝於他的性命,其子的性命又更勝於名聲,孤願成人之美,給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可若爾等願替孤辦成一件事,今後孤打破洛陽之後,可善待於禁之子,並請天子封其為侯,蔭其子孫。”
看著跪在地上的於禁親兵,劉封善言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