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怡害得二皇子名聲更臭了,還被皇上訓斥冷落,怎麼二皇子反而對她更好了?”
常嬤嬤嘀嘀咕咕,顯然沒看到薑怡倒黴,她挺失望的。
小姐自幼受了薑怡多少委屈和欺負,常嬤嬤最是清楚了。
她是恨極了薑溢和姚姨娘,還有薑怡薑慶兄妹。
薑昕漫不經心地笑了聲,眼波流轉間染上幾分趣味,“二皇子不對薑怡表現出情深義重,萬一皇上給他賜婚正妃側妃,他怎麼掩飾?”
容赫是廢了,卻絕不想讓人知道他堂堂皇子變成了個太監。
他自然隻能遮遮掩掩了。
薑怡沒了名聲,又被薑家除族,無依無靠,隻有二皇子能傍著,對容赫來說,就是最好控製的棋子。
不過常嬤嬤並不知道二皇子已經不是男人了,還在想二皇子要掩飾什麼?
薑昕沒說,不是為了幫容赫遮掩,主要是不想臟了自己的嘴巴。
常嬤嬤也不在意,小姐好好的對她才是最重要的。
“娘娘,您餓不餓,老奴去給您做些吃的?”
自從薑昕有孕後,身邊的人每天都在問她“餓不餓,累不累,有哪兒不舒服”。
也好在她脾氣不錯,並不厭煩這些關心。
薑昕本來想說不餓的,但腦海裡浮起原主的回憶,有些恍惚地說:“嬤嬤,我想吃你做的桂花糖糕。”
“好好好,老奴這就去做。”
看著常嬤嬤高興的背影,薑昕不覺一笑,下意識抬手觸碰自己心口的位置。
……
“這是什麼?”
天一黑,容淵準時準點地踏入瓊玉宮,看著小桌上簡簡單單的白色方塊糕點,上麵撒了一點如雪花的糖霜,比起宮裡精致的點心差太多了。
他伸手就想去拿一塊嘗嘗。
薑昕比他更快,抬手擋住,不給他吃。
容淵:“……”
他好笑,“這麼小氣?”
但容淵也沒再堅持拿,坐到她身側,仔仔細細地看她。
自從她有孕,他每日都要把她研究一遍,她多掉一根頭發他都緊張到不行。
為此,薑昕都不知道送了他多少個白眼了。
最開始她脈象是有點虛弱,但薑昕配合醫囑,小心養了一個多月,太醫都說沒什麼大問題了。
隻他一人,還是跟最開始得知她有孕時一樣草木皆兵。
前兩天,張嬪養的貓兒跑到她宮外,他立刻就懷疑對方要使什麼陰謀手段謀害她。
若不是她在各宮都安插了眼線,及時阻止,他差一點就把張嬪的鹹福宮上下都給血洗了一遍。
薑昕覺得張嬪和貓沒驚著她,真正嚇她的人是他才對。
但太子殿下半點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他不能去賭那個萬一。
在陰謀還沒開始前,徹底掐滅才是最穩妥的。
而且容淵一直認為她過於善良,根本就不知道後宮裡的女人有多可怕。
在宮裡,兩人沒有過節又如何?
那些女人很可能就因為一個看你不順眼,就能對你下殺手。
她如今身處高位,還有子嗣,怕是整個後宮的女人都恨不得生吞了她。
再則,張嬪就不是什麼無辜無知的女子。
當年那女人能入宮便是害了自己的嫡姐爭搶到的機會,在受寵的時候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鮮血。
還是趙嬪打胎團夥的重要成員之一。
她的手段陰險至極,死不足惜。
越想太子殿下的心情就越是糟糕了。
哪兒哪兒都覺得瓊玉宮的不安全極了。
她不肯搬去東宮,要不他直接把老頭子的妃妾都給宰了吧。
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薑昕:“……”
神特麼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薑昕一時間是頭皮發麻,又無語至極,直接問他,他是從哪兒看出她善良好欺負的?
沒看她入宮第二天,就讓他親媽皇後和趙嬪都倒大黴了嗎?
最初拿到協理六宮權力的時候,薑昕可沒少弄死不服管教、裝腔拿喬的宦官和掌事姑姑。
就算她手段沒有他那麼簡單粗暴,但死在她手裡的人也不少。
對張嬪的過去,她當然也是清楚的。
隻是,在她的角度看來,張嬪的嫡姐和曾死在她手裡的嬪妃,都算不得無辜,頂多就是成王敗寇。
她不出手,死的就是她和她生的小公主了。
後宮的規則本就是弱肉強食,天真無邪在這裡根本活不下去的。
等薑昕管理後宮之後,張嬪還算安分守己。
她的貓也確實是意外跑到瓊玉宮來,怕自己懷疑,張嬪最近都閉宮不出。
薑昕又何必做絕,把屠刀伸向她,甚至整個後宮。
真正造成後宮悲劇的從來都不是那些女子,而是皇帝,是這個時代的殘酷。
而且薑昕很是不喜容淵對後宮女子冷酷的手段。
那樣會讓她總是想起,他曾經如何殘忍拋棄原主的。
薑昕冷冷地警告他,後宮現在是她的地盤,她說了算,不許他越過自己,沒邊界地說殺就殺。
太子殿下哪兒不知道回旋鏢又紮到自己身上來了。
擔心她生氣動了胎氣,他趕緊小心溫柔地哄人,再不敢隨意喊打喊殺了。
隻不過,容淵暗地裡對瓊玉宮的保護更變態了,還派人盯緊了後宮的所有嬪妃,不給她們任何下手的機會。
薑昕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怎麼了?”
此時,見她掀開蓋在身上的毛毯,要下羅漢床,容淵連忙扶住她。
薑昕雖然覺得自己真不至於這麼脆弱,但看他一副心驚肉跳的樣子,還是沒說什麼,任他扶著。
“晚上夕食用多了一些,有點撐了……不用請太醫,我沒事,在屋子裡走一走轉兩圈就好了。”
容淵張了張嘴,到底沒堅持叫太醫,隻能小心地扶著她,陪她在寢殿裡轉圈圈。
看著她隻能被困在這方寸之地,他很是心疼,隻覺得她因為他受儘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