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客廳，梁家彆墅內一片安靜。
黎錦早早來找嶽父，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神色從容而堅定。他今天必須麵對嶽父梁濤，把大舅哥的事說清楚。如果自己不出麵，妻子遲早會出麵，而她現在已經懷孕後期，隨時可能生產。作為丈夫，他不願讓妻子陷入這種兩難境地。
嶽父梁濤昨晚因擔憂大兒子的情況輾轉反側，幾乎沒睡好覺。此刻聽到門鈴聲響起，他開門見到是黎錦時，他的臉色略顯陰沉，但礙於身份和關係，還是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這麼早就來了？”
“爸，不好意思，這麼一大早就過來打攪你，但有些事情需要跟您溝通一下。”黎錦語氣平和，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梁濤點了點頭，將黎錦迎進屋內。保姆已經準備好早餐，熱騰騰的粥、煎蛋和饅頭擺在桌上。
黎錦似乎早已習慣這裡的環境，徑直坐到餐桌旁，拿起筷子開始用餐。
梁濤也坐了下來，兩人邊吃邊聊。保姆見狀識趣地找了個理由離開，留下翁婿二人獨處。
“爸，您是不是打算去醫院看看大哥？”黎錦率先開口，語氣溫和中帶著試探。
梁濤歎了口氣，沒有否認：“嗯，他是我兒子，出了這樣的事，我當然要去看看。不過說實話，我對他的行為也是有怨言的。這次他去找昕妍鬨事，完全是心情不好才做出過激舉動。我希望你以後能多跟他溝通，比如安排培訓的事，儘量不要讓他覺得被孤立和被針對。”
黎錦聞言，嘴角微揚，說道：“爸，您不能總是慣著他。大哥都這麼大年紀了，難道還要一直依賴你們嗎？他既然犯了錯誤，就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
梁濤皺起眉頭，顯然對黎錦的觀點並不完全認同：“黎錦啊，你從小就是孤兒，可能不太了解兄弟姐妹之間的相處之道。現在你應該把澄澤他們當成親兄弟，相敬相愛，互相提攜。你看，這次你大哥被打，還有你二哥投資不順，都是因為你們兄弟之間不夠團結造成的後果。”
黎錦愣了一下，沒想到嶽父會這樣想。但他很快調整情緒，語氣平穩地回應道：“爸，您說得沒錯，不團結確實會導致內耗。但如果大哥和二哥能聽我的指揮，就不會出現這些問題。就像以前他們更相信梁璐一樣，現在也應該信任我。”
梁濤聽得眉頭緊鎖，隱隱察覺到黎錦話中的深意。他沉默片刻，終於忍不住說道：“黎錦，我的本意是希望你能多聽你大哥和二哥的意見，而不是一味要求他們聽你的。”
黎錦頓了頓，直視嶽父的眼睛，說道：“爸，大哥和二哥的眼界有限，我不能聽他們的。再說，現在他們的資源對我幫助非常有限，對於我的問題，他們根本無法解決。相反，他們還真應該聽我的。爸，如果我們之間的分歧還停留在傳說中的那筆錢上，那麼根本談不上合作，因為我們之間缺乏最基本的信任。”
梁濤一怔，輕哼一聲，隨即追問道：“那你那筆錢呢？到底怎麼回事？”
黎錦微微一笑，語氣輕鬆卻擲地有聲：“爸，您糊塗了。我根本沒有那筆錢，組織已經調查過了，我也經得起任何考驗！”
梁濤頓時啞口無言，臉上的表情複雜難辨。
早餐結束後，黎錦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領，禮貌地向嶽父告彆：“爸，謝謝您的款待。我先走了，等您有空，我們可以再聊聊。”
梁濤點點頭，目送黎錦離開。他坐在餐桌前，望著空蕩蕩的椅子，心中五味雜陳。雖然對黎錦的態度有些不滿，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婿的確具備超乎尋常的能力與魄力。
黎錦離開後，梁濤收拾一下，也去醫院。
不一會，梁濤就站到了病房門口，手握門把，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複雜情緒。一路上，他滿心擔憂大兒子的狀況，但當他推開房門，看到梁澄澤坐在病床上，精神氣色尚佳時，總算鬆了口氣。
“爸，你怎麼來了？我沒事，你不用親自過來，還是去忙你的工作吧。”梁澄澤見父親進來，臉上露出幾分驚訝，隨即故作輕鬆地說道。
梁濤搖了搖頭，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目光慈愛卻帶著一絲嚴肅：“不差這一會兒，有幾句話要跟你談談。”
梁澄澤聞言，心中一動，以為是好消息，忍不住試探道：“爸，是不是黎錦那邊向你妥協了？”
梁濤眉頭微皺，反問道：“怎麼，黎錦剛才來見過你了？”
“沒有，他沒來。”梁澄澤搖了搖頭，語氣中透著些許怨憤，“那野種巴不得把我扔到一邊不管。”
怨念很深啊……梁濤沉默片刻，終於開口：“既然黎錦沒說，那就由我來說吧。我和黎錦他們商量過了，對你做了個決定，安排了你的將來。”
“我的將來？”梁澄澤瞪大了眼睛，聲音陡然提高，“黎錦的意思？爸，你彆聽他的！他有什麼資格決定我的命運？我是你兒子，我是梁家的人！那野種啥也不是！”
梁濤擺了擺手，示意兒子冷靜下來：“你先彆激動，更不要意氣用事。這段時間，我反思了很多。我們家族的發展確實出了問題，很遺憾，你我都不是合格的掌控者，尤其是在經濟管理和決策方麵，我們的能力遠遠不夠。”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沉穩：“我能管好一個市、一個省，因為那裡有組織體係支撐。但家族和企業不同，它們是由市場規則主導的。而我們在這方麵欠缺太多，你我不如梁璐，更不如黎錦。”
梁澄澤聽得臉色陰沉，咬牙切齒道：“不管怎麼說，都不能讓那個姓黎的決定我的未來！我不服！”
梁濤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就是這樣剛愎自用，總喜歡意氣用事。你們兄弟倆的能力比不上黎錦，這是事實。你應該抓住與璐兒的關係，學會跟黎錦合作。他不會虧待你們的，隻要你們聽話。”
“爸，你……你認慫了？”梁澄澤難以置信地看著父親，眼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這不是認慫，而是順應當下和未來發展的要求。”梁濤的聲音驟然嚴厲起來，“你繼續跟黎錦作對，隻會自討苦吃。難道你還想再吃虧嗎？如果你不聽我和你媽媽的話，那我們就不再約束黎錦。到時候，他會怎麼收拾你，你自己想想吧！”
這番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梁澄澤心頭，他頓時感到背脊發涼。想起黎錦此前的冷酷態度，他再也無法反駁，隻能低聲道：“那……那黎錦到底要怎麼安排我？”
梁濤看著兒子，語氣緩和了些許：“他讓你去終南山，在山裡休息和修道。你的心態太浮躁了，需要沉澱沉澱。”
梁澄澤愕然張嘴，萬萬沒想到黎錦竟然會把自己丟到山裡去。他愣了幾秒，最終隻能無奈地低下頭，接受這個安排。
梁濤站起身，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放心吧，這次是為了你好。隻要你肯改變，未來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