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合院非常寧靜。
突然,燕向北站在合院門口,他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雙眼布滿血絲。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用力地捶打著合院的大門,那 “砰砰” 的聲響在安靜的清晨顯得格外刺耳。
門 “吱呀” 一聲開了,那位身材高挑、麵容冷峻的女保鏢出現在門口。她目光警惕地看著燕向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悅,毫不客氣地說道:“燕大少,一大早的,你這是發什麼瘋?”
燕向北一把推開女保鏢伸出來阻攔的手,想要強行闖進去,大聲吼道:“我要見黎錦!讓他給我滾出來!”
女保鏢身手敏捷,迅速側身擋住燕向北的去路,冷冷地說:“燕大少,請你放尊重點!想見黎錦,你也得先通報一聲,哪有你這樣橫衝直撞的?”
燕向北怒目圓睜,額角的青筋隨著呼呼的粗氣一鼓一張,咬著牙說:“你讓開!”
女保鏢不為所動,她轉身對燕向北說:“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去通報一聲。” 說完,便轉身走進院子,關上門,留下燕向北在門口氣得直跺腳。
此時,黎錦正在書房裡,身著一件寬鬆的家居服,麵色平靜,眼神專注,仿佛外麵的喧囂與他毫無關係。
聽到女保鏢的彙報,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放下手中的書,淡淡地說:“不見。被一個女人如此左右情緒,如此擺布,以至於失了方寸,最終變成反複無常的小人,他沒資格見我!”
女保鏢有些為難地說:“這話,恐怕你來說比較合適?”
黎錦站起身,緩緩地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景色,語氣冰冷地說:“我跟他沒有什麼好說的。你出去之後,可以對他說些難聽的話,嘲諷一下他,尤其是他的寡婦離他而去。跑了女人的男人,他沒什麼尊嚴了!”
女保鏢忍不住說道:“你可真損!”
黎錦轉過身,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說:“本來就是這樣,他和那個寡婦昨天還密謀要搞我的錢,現在那個寡婦跑路了,他來找我做什麼?輸不起還是玩不起?行了,那就去嘲諷他!他要是動手,那就打他一頓。你要是不想臟手,就叫幾個人過來,修理他一頓。打他一頓,他的工作就要沒了,再讓他滾回漢西省去!”
女保鏢深知黎錦的手段,他既然這麼評價燕向北,那就意味著燕向北在他這裡已經徹底失寵了。她走出書房,來到門口,看到燕向北依舊滿臉怒容地在門口踱步。
燕向北見女保鏢出來,立刻衝上前問道:“黎錦呢?他為什麼不出來見我?他擺這麼大的架子?”
女保鏢看著燕向北,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說:“燕大少,你還是回去吧,你是鬥不過黎錦的,你也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將你的前途丟了!”
燕向北聽到這話,更加憤怒了,指著女保鏢的鼻子說:“你少在這裡說風涼話!黎錦不出來,是不是他心虛了?”
女保鏢冷哼一聲,不屑地說:“你有沒有覺得你這樣很無禮?黎錦是副部級乾部,副總警監,還有彆的頭銜,你官職不如他,相當於他是領導,你是下屬,領導不是下屬想見就見的。你這樣怒氣衝衝,你很危險,你衝撞領導,你就不怕黎錦給你的直屬領導打招呼,給你穿小鞋?”
燕向北被女保鏢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他緊緊地握著拳頭,臉上的肌肉也在不停地抽搐。他狠狠地瞪了合院一眼,轉身大步走向自己的車,拉開車門,一腳油門,車子疾馳而去,隻留下一陣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
女保鏢回去向黎錦彙報燕向北離開,黎錦也就沒當回事,專心忙他的事。等到時間差不多,他就和妻子道彆,去上班。嶽母和蒯生男沒起床,他也不去打招呼了。
黎錦剛剛在辦公桌前坐下,還沒來得及整理思緒,辦公室的門就被 “砰” 的一聲撞開。
燕向北不顧秘書的阻攔,像一陣狂風般衝了進來。他的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頭發有些淩亂,領帶也歪在一邊,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卻又充滿攻擊性。
秘書一臉驚慌地跟在後麵,焦急地說道:“黎校長,實在不好意思,我攔不住他……”
黎錦抬起手,示意秘書退下,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平靜地說道:“沒關係,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說幾句話。”
秘書猶豫了一下,看了看燕向北,又看了看黎錦,無奈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燕向北一步跨到黎錦的辦公桌前,雙手猛地撐在桌上,身體前傾,惡狠狠地盯著黎錦,大聲吼道:“姓黎的,我沒想到你這麼卑鄙!”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沙啞,噴薄而出的氣息帶著濃濃的火藥味。
黎錦不緊不慢地靠在椅背上,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微笑,淡淡地說:“你看不起我?那你還跟我談什麼?現在是我要跟你談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靜,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威嚴。
燕向北被黎錦的話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狠狠地咬了咬牙,臉上的肌肉抽搐著,說道:“你…… 你得意什麼?你就是個卑鄙的小人!”
黎錦輕蔑地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說道:“我卑鄙?那你呢?玩一個彆人玩過的不知道多少手的爛貨,你還被對方玩得團團轉,你還自我感覺良好?你和寡婦千算萬算,結果到頭來也是一場空,你是以失敗者的身份站在我麵前,還想頤指氣使?卻對你自己毫無半點自知之明,可笑可笑!”
黎錦的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燕向北的痛處。燕向北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手臂上的青筋也暴了起來。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突然,燕向北感到胸口一陣劇痛,他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胸口,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冷冷地看著黎錦,想要反駁,卻又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成王敗寇,這就是現實!他的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奈,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切,竟然被黎錦輕而易舉地破壞了。他感到自己就像一個跳梁小醜,在黎錦麵前顯得如此渺小和可笑。
燕向北緩了緩,努力挺直身體,狠狠地瞪了黎錦一眼,轉身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回到車上,燕向北坐在駕駛座上,雙手無力地搭在方向盤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他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黎錦的話,那些話像魔咒一樣,不停地刺痛著他的自尊心。他越想越氣,突然一拳砸在方向盤上,“砰” 的一聲巨響,在寂靜的車廂裡顯得格外刺耳。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燕文釗的電話。電話接通後,他迫不及待地說道:“爸,你能調動多少資源,都給我調動,然後讓黎錦什麼都沒有,讓他被雙開,讓他滾出京城!”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歇斯底裡的瘋狂,仿佛已經失去了理智。
燕文釗在電話那頭聽到兒子如此衝動的話語,大吃一驚,差點沒拿穩手機。他皺緊眉頭,語氣嚴肅地說道:“你瘋了嗎?黎錦背後有梁家、古家等人的支持,還有他那個係統對他的栽培,想讓這些人放棄黎錦,你得有個像樣的理由!”
燕文釗深知黎錦的局麵,不是輕易就能撼動的,兒子這番話簡直是異想天開。
燕向北聽到父親的斥責,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但仍不服氣地說道:“爸,他太過分了!他聯合漢西省警方,突襲了樊花的集團,抓了不少人。現在樊花怕被他直接報複,已經離開了京城。”
燕向北越說越激動,握著手機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燕文釗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十分震驚,他急忙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他意識到事情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黎錦這次的行動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且直接擊中了他們的要害。
燕向北回答道:“昨晚抓的人,但肯定早就有布局!姓黎的上次到了漢西,就將樊花的集團摸了個透,他早就準備了材料,就等樊花在這裡投資,屬於防範,他就直接出手了。”
燕向北想起黎錦之前的種種舉動,才發現自己早就落入了對方的圈套,心中懊悔不已。
燕文釗沉思片刻,說道:“具體的情況是怎麼樣,你跟我說清楚些!”
他知道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必須冷靜下來,了解清楚事情的全貌,才能找到應對之策。
燕向北無奈地說道:“昨晚發生的事,才過去沒多久,我也沒有更多消息。”
他心中暗自懊惱,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竟然如此被動,對事情的進展一無所知。
燕文釗歎了口氣,說道:“我得回去一趟漢西省,穩住那邊的局麵。雖然我們暫時離開了漢西,但那邊還有不少屬於我們的資源。”
燕文釗明白,漢西省是他們的根基所在,不能輕易放棄,必須回去收拾殘局,挽回一些損失。
燕向北著急地說道:“那黎錦呢,就放任他亂來嗎?”
燕文釗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先看看情況吧,黎錦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燕向北聽了父親的話,心中滿是不滿,但又無可奈何。
漢西省省長辦公室裡,巨大的辦公桌後麵,陳洪生眉頭緊鎖,手裡握著電話,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他的麵前堆滿了文件,可此刻他卻無心顧及,滿腦子都是被人打電話詢問的事,都問他關於昨晚發生的事,可他渾然不知道啊。
“喂,黎錦啊。” 陳洪生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沉穩,儘量保持著鎮定。“昨晚的突擊行動,是你主導的?”
黎錦接到電話,並不意外,他坐在警察大學的辦公室裡,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坦然承認道:“陳老大,是我。我不想從漢西省得到什麼,就是看那賤人不順。她到了京城,竟然聯合王葉兩家的人搞我。她上竄下跳,忘記她是什麼身份了。”
陳洪生聽到黎錦如此直白的話語,微微皺了皺眉頭,他還是第一次見黎錦如此旗幟鮮明地表明討厭一個人。他深知黎錦行事向來有自己的分寸,這次如此大動乾戈,想必是樊花的行為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陳洪生沉思片刻,說道:“那我知道怎麼做了。”
黎錦聽出了陳洪生話語中的含義,他微微點頭,他想了想,補充道:“陳老大,如果省委、人大或者政協那邊要給你壓力,你不用扛著,我會讓覃健他們寬鬆一點,人可以放,資產沒受到你們廉潔賬戶裡。”
黎錦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關切,他知道陳洪生在漢西省也麵臨著諸多壓力,自己不能讓陳洪生為難。
陳洪生聽到黎錦的這番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感激地說道:“那就沒問題了。黎錦,京城那邊藏龍臥虎,暗湧橫流,你自己小心一點。”
“放心吧,陳老大,我心裡有數。有什麼情況,我會及時跟你聯係的。” 黎錦說完,便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