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
雲夢聽到這個名字，意味深長地看了秦天一眼。
俄頃。
她笑道：“觀察得還挺仔細，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看出端倪來了。”
“哦？”
秦天微微挑眉。
雲夢也不賣關子，坦然道：“我們一脈，活出第二世的方法，便是一半魂魄進入輪回，另外一半魂魄，封在肉身中，以特殊手段和歲月長河的力量守護。”
“轉世身與前世身相遇，魂魄重歸完整，前世的力量，便會順理成章，被轉世身繼承。”
“大概明白。”
秦天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雲夢繼續道：“不過，我繼承的記憶不多，你該知道，若轉世身的身份暴露，我這一半魂魄，很有可能被人搜魂，所以，我留在這具身體裡的一半魂魄，除了身份之外，隻會留下一些微不足道的記憶。”
秦天雙眼微眯。
他打量著麵前的雲夢，俄頃，緩緩開口：“這麼說來，你生機的頑疾，是因為魂魄的問題？”
“算是。”
雲夢點點頭道：“轉世身還太過虛弱，我的魂魄每一次醒來，消耗的生機都極為驚人，所以巨大多數情況下，我會將魂魄封印，隻留下些許神智，維持轉世身的生存。”
秦天眉頭頓時微微一皺。
按照雲夢此刻的說法。
她的情況，卻是讓自己聯想起一個人。
南疆聖女。
對方的情況，和此刻雲夢的情況，可以說很是接近，異曲同工。
“這麼說的話，司命和雲夢，究竟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秦天不動聲色地看向對方。
“一個。”
雲夢立刻給出了答案，同時道：“我的魂魄入輪回後，沒有利用任何手段，而是順著輪回，轉生到了這具身體之中。”
“明白了。”
秦天點點頭，話鋒一轉道：“你剛才說，凝霜的事情……”
他沒有繼續追問司命的事。
因為秦天知道，如果對方想說的話，哪怕自己不問，也一定會說，若不想，哪怕自己刨根問底，對方也不會輕易開口。
刷——
雲夢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取出了一幅畫卷交給秦天。
“這是？”
秦天微微一愣，不過還是伸手接過。
畫卷展開。
畫麵上，是顧凝霜被上百根鎖鏈束縛，困在一片虛空中的場景。
秦天眉頭頓時一皺：“這是？”
“我用大預言術，推衍到她的近況。”
雲夢也不隱瞞，坦然道：“不過我並不知道，她被困在何處，隻能確定她此刻無礙，能躲避我推衍的，至少是道境以上的本源空間。”
秦風心頭一動，內心中頓時有了猜測。
雲夢繼續道：“想要救她，你必須先找到災。”
“災？”
秦天目光一淩。
“就是百聖盟背後的家夥。”
雲夢沉聲道，提及這個名字時，她眼中閃過幾分鋒銳。
這一刻。
秦天突然感覺，對方和自己印象中的司命，形象隱隱有了幾分重合。
雲夢沒有停頓，沉聲道：“關於此人的來曆，我並不清楚，她第一次出現，便是在歲月長河中，我巡查歲月長河時，發現了她的存在，與她第一次交手。”
“當時她還很弱小，我鎮壓了她，本以為一切就此結束。”
“沒想到……”
雲夢說到這裡戛然而止。
接下來。
不用她講，秦天也大概猜到了。
無非就是對方一步步成了氣候，又發現了司命傳承的強大，於是起了篡奪之心，繼而發生了後續的事情。
不過。
秦天卻敏銳地發現了一個疑點：“我之前曾跟她接觸過，就是你口中的‘災’。”
“哦？”
雲夢眼中立刻露出幾分好奇：“詳細說說。”
“我在返回北域的時候……”
秦天迅速將先前經曆，跟雲夢講述了一遍。
後者的神情頓時凝重。
“關於執棋者，這段記憶我沒有，應該在我的前世身之中。”
雲夢聲音有些沉肅。
秦天不動聲色地看向她，試探道：“既然你前世身、轉世身都在，為何不儘快覺醒，活出第二世？”
“不行。”
雲夢很快搖了搖頭，毫不猶豫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
秦天挑眉：“這麼說，還有什麼事情我不知道？”
“嗯。”
雲夢點頭，卻是閉口不談。
秦天頓時明白。
對方暫時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自己。
他想了想，又問：“你來找我坦露身份，應該不隻是這麼簡單吧？我記得你剛才提到過，第二件事，我可以相信你的身份，帶你進入我本源空間，但是……”
秦天的神情嚴肅了幾分。
他沉聲道：“進入我本源空間後，如若再談，我不希望你再這般吞吞吐吐，我不喜歡被人當棋子擺弄。”
雲夢聞言微微一怔。
旋即。
她眼中閃過幾分複雜，有錯愕，有驚訝，也有幾分……不悅。
不過馬上。
她的神情便重新恢複平淡：“我可以答應你。”
秦天聞言，眼中淩厲這才化開幾分。
下一刻。
他收起本源氣所化的屏障，同時氣機卷動，帶著雲夢的身影，一同消失不見。
本源空間內。
秦天站在自己的本源大道上。
雲夢的身影，則是懸於虛空之中。
“這……就是逆開的大道？”
她眼中閃過幾分恍惚。
此刻。
她雖有很多事情瞞著秦天，可有一件事，無論她還是司命，卻是都未曾說謊，那就是逆開大道，才是跳出執棋者布局的關鍵。
“你沒有這部分記憶？”
秦天心下頓時恍然。
“沒有。”
雲夢乾脆利索地搖頭，剛要開口，卻是眉頭突然一皺。
她的魂魄，乃是司命的一半神魄，雖比不上秦天完整的天帝神魄，可卻比尋常武者強大太多，感知能力格外強大，隻一瞬，她的視線，鎖定在秦天的本源道上。
“她是誰？”
雲夢聲音多了幾分警惕。
顯然。
她沒想到，在秦天的本源空間中，除了自己和對方之外，竟然還會有第三個存在。
秦天微微一怔，皺眉循著她視線望去。
這才發現。
本來自稱沉睡的鬥，不知何時，在自己的本源大道上，投下了一道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