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
顧青鬆目光冰冷地看向韓嶽。
四目相對。
兩人足足沉寂了片刻。
期間韓嶽的眼神連續多次幻變，從貪婪到忌憚，再到最後的畏懼，又逐漸歸於平靜。
最終他冷哼一聲道：“哼，秦天，今日有顧家保你，算你運氣好，但你記住，你殺我兒飛雲之事，本座絕不會善罷甘休！”
秦天聽到這話隻是淡淡一笑。
他如何會聽不明白，這韓嶽已經服軟了。
對方絕口不提先前吞並顧家的豪言壯語，而是將矛盾又扯回自己身上，擺明是不打算繼續糾纏下去。
“爹……”
韓飛雪聽到這話臉色有些難看，她自幼寵愛韓飛雲，如今麵對殺害弟弟的凶手，她恨不得將秦天千刀萬剮，又怎能甘心就這麼算了？
尤其是剛才，秦天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抽了她的耳光，這讓韓飛雪更加怨恨。
“閉嘴，照我說的做，韓家的事，還由不得你一個丫頭片子做主。”
韓嶽冷冷掃了女兒一眼。
目光交錯，韓飛雪眼中先是震撼，再到逐漸冷靜。
她轉頭看向秦天和顧凝霜：“今天算你們好運，不過你們給我記住，這事……”
韓飛雪的狠話還沒有說完。
秦天隨手做了個抬起巴掌的動作。
韓飛雪聲音當場戛然而止！
“噗嗤——”
顧凝霜見狀忍不住笑出聲來，暗暗轉頭遞給秦天一個佩服的眼神。
很快。
原本來勢浩蕩的韓家眾人，以雷聲大雨點小之勢灰溜溜離去。
顧家門前。
顧青鬆看向秦天，眼中帶著幾分深沉：“秦賢侄，恕我多言，剛才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打了韓飛雪，此事……恐怕不會輕易善了。”
“我知道。”
秦天神色平淡地點點頭，淡然道：“韓家願不願意善了此事，我並不在意，但我，並不打算放過他們。”
“哦？”
顧青鬆先是微微一愣，然後略帶幾分驚訝地看向秦天。
秦天卻不再多談此事，而是話鋒一轉道：“好了，顧叔，韓家的事情暫時解決了，不過眼下，還有一件事要解決。”
顧青鬆挑眉。
秦天則是望向院子當中。
顧青鬆立刻會意：“你是說顧天行？”
秦天笑而不語。
顧青鬆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顧家其他八位長老，神色淡然道：“顧家所有高層，來議事大廳召開家族會議。”
“是。”
顧家八位長老趕忙應聲。
他們都能看出來，顧青鬆的眼神看似平淡，不過眼底卻是壓著火氣。
顯然。
他們當中有些人，在顧青鬆毒發病危的這段時間，暗中投靠大長老的事情，顧青鬆並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顧青鬆說完後，又看向秦天：“賢侄若是不嫌棄，也可一同過去。”
秦天本想拒絕，不過想了想還是道：“也行。”
顧青鬆帶著顧家一眾高層先行一步。
顧府門前。
顧凝霜由衷感激地看向秦天，壓低聲音道：“秦天……這幾天的事……謝謝你。”
秦天笑道：“客氣。”
顧凝霜又看向他，有些猶豫道：“你……”
“怎麼？”
秦天見她欲言又止，於是挑眉問道。
顧凝霜猶豫再三，還是道：“顧家的風波已經基本平息，你覺得，我還該不該留在這裡？”
秦天看了她一眼：“怎麼，當初你跟顧家決裂的那道坎……還沒過去？”
顧凝霜被他戳中心思，臉色不由得有些異樣。
秦天卻是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無論你怎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謝謝。”
顧凝霜低下頭去，猶豫糾結了片刻，重新抬眸道：“走吧，我們先去看看，父親要如何處理大長老。”
“嗯。”
……
……
顧家議事大廳中。
顧家的八位長老全都坐在兩側，除了他們之外，顧家其餘的高層，也都收到傳令紛紛趕來。
此刻。
大長老顧天行站在大堂當中，被四麵八方的各種眼神盯著，臉色難看至極。
“顧天行，你可知錯？”
顧青鬆高居首位，他的身旁，是秦天和顧凝霜。
顧天行深深皺眉，臉色陰晴變幻。
他的眼神落在秦天身上，眼中帶著怨毒和殺意，但更多地卻是不甘之色。
“我……不服。”
顧天行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所有舉動，都是為了顧家著想，而且我敢發誓，從始至終都沒有對不起顧家的地方，就算你是家主，也無法奈何我！”
顧青鬆眉頭緊皺。
其實。
顧天行這番話並沒有什麼錯，因為他除了想要爭奪家主之位外，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顧家的事情。
哪怕他是家主，也無法真正奈何對方。
頂多，也就隻能譴責譴責對方的吃相難看，除此之外，真想動顧天行，也沒有什麼令人信服的借口。
然而這時。
坐在顧青鬆身旁的秦天，卻是淡淡開口道：“你當真沒有對不起顧家的地方？”
顧天行一愣。
不知為何。
在秦天開口的一刹那，顧天行心頭猛地竄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他心中暗暗盤算道：“不對，就算他是煉丹師，那也不是神仙，我做的所有事情全都手腳乾淨，絕沒有留下任何把柄，我沒有理由懼他。”
顧青鬆此時轉頭看向秦天。
顧凝霜也投去好奇的目光。
所有人當中，她是最了解秦天的，秦天絕不是那種無的放矢之人，他現在這麼說，那就表明一件事。
顧天行有問題。
而且，秦天已經掌握了決定性的證據！
果然秦天神色依舊淡然，似笑非笑地看著顧天行：“看來前麵幾次打你臉，還沒把你打怕，既然這樣，那我就再打你一次。”
顧天行一愣，旋即死死瞪起雙眼，眼中血絲密布，緊緊地盯著秦天：“你要乾什麼？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含血噴人！”
秦天笑容依舊淡然：“我是不是含血噴人，你馬上就會明白了。”
說罷。
他轉頭看向顧青鬆，淡淡道：“顧叔，本來這是你們顧家的家事，我不想摻和，不過，我這人有個習慣，那就是麵對仇人……必要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