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
王翦正氣得破口大罵。
“混賬東西!他以為他是誰?始皇嗎?就算是始皇,也沒有權利殺這些老兵!他們隨著本將出生入死,到頭來,沒有該有的獎賞也就算了!如今,竟然還被斬殺,如此傷老秦人的心,我絕對不允許!”
“都滾開!彆擋著,我要去鹹陽宮問問這個混蛋玩意,到底想要乾什麼!”
此刻,王翦已經穿上了鎧甲,就要衝出去。
王賁趕緊攔著,“父親!您不能衝動啊!那麼多大事兒您都忍過來了,可千萬不要在這件小事兒上栽跟頭!”
“閉嘴!”王翦怒視王賁,訓斥道:“什麼叫小事兒?你告訴我,什麼叫特麼的小事兒!這是人命!這是我手下的兵!我的兵!跟隨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沒能給他們保證的榮華富貴也就算了,如今還被殺了,怎麼就是小事兒了!!!”
王賁被王翦訓斥得麵紅耳赤,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讓開!”王翦沉聲道。
他王家的功勞,全都建立在無數的將士的屍體之上。
如今,他也要站出來為這些士兵而戰。
“不讓!”王賁硬著頭皮道。
王翦盯著王賁,“彆逼我打你!”
王賁沉聲道:“打吧!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讓!如果您去了,你想想陛下,不能讓陛下失望啊!”
王翦聞言,不由得麵露難色。
一方麵是將和兵之義,一邊是君和臣之情。
所以,難以取舍。
王賁見王翦猶豫,繼續道:“父親,您想,就算您去了鹹陽宮對峙胡亥,又能怎樣?他如此昏庸自負,又怎會聽您的?不過是惹來殺身之禍罷了!現在現在跟隨陛下,他日必然可為老兵們報仇。我想,老兵們也不想看到您出事兒。”
“您在,就是他們的定心丸,多少可以為他們做點什麼。若您不在了,誰來護著他們?”
王翦聽完王賁這些話,不由得歎息一聲。
此時,司馬寒快步走進來,對王翦和王賁拱手行禮。
“司馬大人!”王賁見狀,不由得心中一喜。
他知道,司馬寒來必然是有任務的。
當即王賁問道:“司馬大人,可是陛下有事吩咐?”
司馬寒點頭,對王翦沉聲道:“老將軍,陛下說,他渴了!”
王翦聞言,立即站起身來,激動道:“陛下真是這麼說的?”
司馬寒點頭。
王翦大喜,對王賁道:“速去,讓他們準備好,晚上行動!”
“是!”王賁來不及細問,立即離開。
許久後,王賁回來,對王翦拱手道:“父親,都安排好了。”
王翦點頭,興奮地握緊拳頭,“好!好!好啊!終於,陛下要開始複仇了。”
王賁滿臉不解地問:“父親,陛下這是何意?渴了?可是暗號?”
王翦點頭,“沒錯!這是我與陛下商定的暗號。若陛下說出此句,那便是讓我們準備好,要開始行動了!”
“那是何意?”王賁問。
王翦冷笑一聲,“陛下渴了,要飲血!隻有用仇人之血,方能解渴!陛下已經渴了很久了,今日,終於要動手了!”
王賁聞言,不由得地點頭,看向鹹陽宮的方向,沉聲道:“也該是時候讓這混亂的大秦,恢複一下秩序了!”
……
深夜。
王翦和王賁全副武裝,外麵裹上一層黑衣。
在他們身後,是一千黑甲戰士,手中全部配備環首刀。
他們站在黑夜中,宛若與黑夜融為一體,除了呼吸聲,沒有絲毫的動靜,隻有一雙雙眸子,宛若深夜裡覓食的野狼,散發著對獵殺的渴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終於。
司馬寒騎馬而來。
“動手!”
司馬寒說出這兩個字,王翦立即一揮手,一群人朝著鹹陽城而去。
城門大開,守衛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們就這樣堂而皇之的進入鹹陽城內。
此時,依然是宵禁,街道上沒有一個行人,更沒有巡邏守衛。
士兵們整齊劃一,快速在街道上奔跑。
很快,他們到了城東。
門頭上,寫著:譚府!
王賁率先上前,衝到一名守衛跟前,一手捂住對方的嘴巴,一手持匕首抹開對方的咽喉。
其他士兵,也紛紛如此,衝入譚府之中。
悄無聲息之中,他們宛若深夜裡的幽靈,在不斷的收割著生命。
男女老少,不留一活口。
然後趁著夜色,將竹簡縑帛之類的文書席卷一空。
隨後,王翦和王賁趁著夜色離開,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
次日。
趙高滿臉驚恐地找到胡亥。
“陛下!不好了!譚氏一夜之間,全部被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趙高驚恐道。
胡亥一把從一群潔白的藕臂和雪白的大腿之中爬起來,驚訝道:“是何人所為?”
“不知道啊!應該是昨日趁著夜色,將其暗殺!整個鹹陽城內,有誰有這樣的能力?”趙高驚恐的並非譚家被滅。
而是驚恐這些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譚家滅門,這樣的實力,實在是太恐怖了!
胡亥問:“那譚可……”
趙高無奈,“無一活口!”
“哦哦!可惜了!”胡亥歎息一聲。
趙高滿臉無奈,怎麼這個時候了,胡亥還這麼不在意,還想著女人呢。
“陛下,應當徹查此事!”趙高沉聲道。
胡亥點頭,擺擺手道:“太傅看著處理就行。”
趙高無奈,他是一點也指望不上胡亥,隻能自己上了!
當即,趙高離開望夷宮,下令戒嚴鹹陽城,嚴查各個關口,並且派兵調查公子高等人。
因為整個鹹陽,最有權勢的,莫過於這幾個公子了。
……
密室中。
嬴政已經拿到了從譚家拿出來的文書,仔細閱讀著。
嬴政越看越是氣憤,最後竟然笑出聲來。
“好好好!好好好!氏族之間的勾結,遠超我的想象啊!”嬴政咬牙切齒道。
一旁跪在地上的李斯放下手中的縑帛,對嬴政道:“世家盤踞大秦之深,實在令人膽寒!”
嬴政淡淡地看了一眼李斯,沉聲道:“朕早就該注意到的。周朝毀滅了商朝的曆史,商紂王之死,就是跟這些世家脫不了乾係!而周朝的滅亡,也跟這些諸侯世家脫不了乾係!朕竟然大意了!”
李斯猶豫了一下,對嬴政道:“陛下,不知道您有沒有發現,不管是商朝的滅亡,亦或者周朝的覆滅,還是六國的滅亡,不管國家如何更迭,這些世家之人,從來都是屹立不倒的。”
“像這些大氏族,甚至可以追溯到商周時期。他們存在的時間,遠比這些朝代更久遠。”
“他們猶如依附在王朝之上的吸血蟲,將一個王朝榨乾以後,繼續扶持一個王朝出來,而他們的存在,永恒不變,而獲取最大利益者,永遠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