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行軍速度,隻怕超過每日五十裡了……”
拓跋洪歎息之後,接過聖旨,看完加官進爵的內容,陷入沉默,將聖旨交給一旁的慕容天城。
慕容天城閱覽之後,臉色陰晴不定。
他和兄長慕容雲城都升官了,四方將軍比四征將軍更有資格擔任一方元帥。
但武安君拓跋梁居然破格升遷,原本軍銜還在拓跋洪之下,如今直接成了驃騎將軍,僅次於最無缺!
為了拿下燕雲,拓跋穹至少將在此地集結三十萬大軍,其中至少包含八萬騎兵。
丞相最無缺,武安君拓跋梁,北王拓跋洪,還有他們慕容氏雙雄,以及新晉的前將軍拓跋英,後將軍宇文徹,都在前線。
毫無疑問,拓跋穹是準備多線作戰,齊攻燕雲,讓梁蕭疲於奔命。
但梁蕭在黃河安置的水軍的戰鬥力完全碾壓西秦水軍,首先杜絕了西秦從水路攻擊安平、渤海兩郡的可能,而西秦最重要的水軍都在江北,黃河這邊的水軍充其量也就隻是運輸隊而已。
這就意味著,目前西秦隻能從魏郡、常山和長城三個地方進攻。
前陣子西秦的邊境給匈奴單於送了太多糧草,如今隻怕也不足以支持三十萬軍隊東征……
拓跋洪同樣鬱悶。
作為西秦北王,他深受族兄拓跋穹信任,也知道武安君的真實身份。
這梁拓出身忠武侯府,即將麵對自己的胞弟,當真靠得住?
“陛下應該會在五日之內抵達此地,至於丞相,大概需要半個月吧?”慕容天城的臉色不太好看。
在武安君橫空出世之前,慕容氏雙雄一度被視為西秦雙驕,笑傲當世。
如今,他們被武安君壓了一頭也就算了,居然還要跟著拓跋穹“圍毆”梁蕭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
關鍵是,在場眾將居然並不覺得如此安排有何不妥……
他慕容氏雙雄,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麼?
唯一能讓他們改變現狀的機會,便是擒殺梁蕭,攻占燕雲之地,讓拓跋穹兌現承諾,許以封國。
任何將校,隻要能打下燕雲之地的任何一塊地盤,都可以獲得這塊封地!
這是拓跋穹用於激勵各家的手段,寧可讓利於群臣,也不願放任梁蕭占領燕雲之地。
此事也是最無缺默許。
可見梁蕭在這對君臣心中的地位……
“陛下有旨,先遣使試探梁蕭,詢問能否互通使節。”拓跋洪環顧全場,目光落在心腹拓跋嚴隆身上,“你可敢再去一趟鄴城?”
拓跋嚴隆毫不猶豫答應,趕往鄴城軍營。
翌日下午,正在督訓的梁蕭收到守軍急報。
“稟報主公:西秦北王遣使求見!”
軍帳內,拓跋嚴隆向梁蕭抱拳行禮。
“武君彆來無恙,在下便開門見山了。我家王爺奉陛下之命,向你傳達陛下旨意,希望能與你互通使節,方便兩軍溝通。”
互通使節?
左右眾將聞言,盯著拓跋嚴隆,麵無表情。
都大軍壓境了,還想談什麼?
梁蕭靈機一動,道:“你回去通知拓跋洪,本將軍等待西秦國主親自遣使來賀。”
拓跋嚴隆臉色一僵,鄭重答應之後,迅速離去。
在場眾將這才提醒。
“主公,隻怕敵軍有詐,他們不可能退兵的!”
梁蕭微笑道:“無妨,我正需要一個契機。”
西秦武安君拓跋梁,也將跟隨拓跋穹抵達戰場。
互通使節,或許是他與拓跋梁正麵相對的機會,無論以何種方式……
眾將一愣,相視一笑。
原來是另有深意!
半個時辰後,巨鹿起義軍首領單鷹跟著南長風兄弟倆,抵達鄴城助戰。
“三位將軍到來,我軍如虎添翼!”
梁蕭稱讚之後,目光移向趙熊身後的白袍少年。
此子濃眉大眼,闊麵重頤……
“這位,便是趙將軍的族弟?”梁蕭心頭一跳,又看向趙熊。
“主公,他正是臣的族弟,趙四,為人方正,弓馬嫻熟,武藝不在臣之下,將來必有良將之資!”趙熊一臉興奮,看了一眼南長風身後的南霽雲。
南長風連忙補充道:“主公,趙四兄弟的武藝不在霽雲之下,再過幾年,臣與趙將軍隻怕都不是他的對手!最重要的是,他重情重義,好打抱不平,從匈奴人屠刀下救了不少百姓!”
“哦?”梁蕭從趙熊的眼中看出了急切與渴望,似有所悟,“小將軍可有名字?”
“回稟主公:老四自幼父母雙亡,跟著臣參加起義失敗,一直東奔西走,隻有武藝不曾落下。臣也是粗人一個,取不得好名字……”
趙熊一股腦解釋之後,摸著後腦勺,嘿嘿一笑,“聽說霽雲小兄弟這名字就是主公取的,能不能幫這小子也取一個……”
“二位將軍是常山真定人士?”梁蕭又問。
“正是!”
梁蕭聞言,咧嘴一笑,起名癮又犯了,當仁不讓,取來紙筆,寫下名字,展示給眾人。
“就叫,趙雲,字子龍,如何?”
趙熊不明覺厲,看著梁蕭寫的名字,頓時心花怒放。
還帶“字”的?
這得多高大上啊!
“老四!還傻愣著作甚?趕緊謝主公賜名!”
“子龍……謝主公賜名!”少年連忙向梁蕭再拜叩謝。
梁蕭拍了拍趙雲和南霽雲的肩膀,一臉期待。
“以後你們就隨我出征。”
天策府需要更多的人才,但其中至少有一半人已經年過三十,極有必要提前培養人才,以免將來青黃不接。
即使無人知曉兩個名字的深意,這兩個小將的名字都是他取的,至少他要保證他們不能辱沒了對應的名號。
兩個兄長又驚又喜,連忙叮囑。
“以後就跟著主公,多學多看,聽話!”
“精神點,彆丟分!”
跟著當世武君南征北戰,是每一個天策軍成員的夢想!
南長風與趙熊的到來,也讓白袍兵多了兩名得力乾將。
梁蕭立即讓兩對兄弟加入訓練,熟悉軍陣,方便日後委以重任。
兩地相距八十裡,等拓跋嚴隆趕回軍營,向拓跋洪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必須是陛下親自派遣使者才能接見?他梁蕭好大的臉,把自己當皇帝不成?”
慕容天城哂笑不已。
拓跋洪悻悻道:“慕容將軍倒是誤會了,他不過是單純蔑視整個西秦君臣,都管咱們陛下叫‘西秦國主’,至於本王與你,與在場諸位將軍,對他而言,自然是不值一哂。此子真該死啊……”
慕容天城與眾將齊齊陷入沉默,心中咆哮。
他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