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昭陽關閉了宮門,對外聲稱偶感風寒。今天也沒有什麼大事,大臣們一聽女皇病了就都回家歇著去,就不用上朝了。
女皇也有口諭交待了,如果有奏折,可以遞給宮門處的內侍。
第二天下午,衣著普通的金冀從京城西門出城,他是遮遮掩掩的,在外麵晃蕩了一下午。
他去城外的飯店吃飯,因為是下午了,也沒有幾個食客,他要乾大事情了,就喝了穩定心緒的烈酒,又要了一罐牛肉湯,和店家謊說帶回家給老婆。
看太陽落山了以後,京城南門關了,城外也沒有什麼人了,就又等了一個時辰,然後把準備好的肉湯提了起來,裡麵加了料搖勻了。
現在是昭陽執政了,國泰民安,人民生活富足,可沒有人想用陰謀搞亂這樣的大環境。
那個太子是前皇帝的,現在的昭陽女皇和前皇帝比廣施仁政,口碑是極好的,尤其是國民的稅收降下來了,每家每年少上繳賦稅的許多錢,國民都是知足的。
就一個修水庫建發電站,大德國來人幫助規劃是無償幫忙,還給發電機電線等。如果是在前朝的時候,這兩樣放在一起,又得是民眾平攤這些錢。
現在不一樣,人民出勞役並不白出,皇家不但管飯還論天給錢。
過去,一聽說出勞役,又有誰不頭疼啊,耽誤了家裡的農活,還得自己帶乾糧,還得受皇家狗腿子的氣,誰放著好日子不過,缺心眼的才會去巴結前太子?
現在的前太子就不一樣了,他身份又不是皇帝,回來了,昭陽女皇也不可能禪位與他,聽說他爹都慘死了,誰會看重一個沒有根基的人。
再說,如果他回來當皇帝,肯定就恢複了以前的稅收規矩了,又得過苦日子,想到了這裡更沒有人重視他了。
城門樓子上的電燈很刺眼,太子是跪在陰影裡的,金冀也看不清楚。
因為這個城門樓子曾經被大德國的拋雷器轟擊,一次就死了十多人,還是開膛破肚肢體不全的,死狀淒慘無比。
現在的城門樓子上的建築是後建的,看城門的官兵迷信,一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感覺有鬼影子在城門上下出沒,他們的思想是最好待在屋裡彆出去,不要被鬼迷了心竅。
再說了,老皇帝都死了,西雙郡那裡也沒有了反攻京城的膽量和實力,就不用擔心有人爬城牆了,就都躲在屋裡,喝茶閒聊互相壯膽。
城門外也是,也因為以訛傳訛風聲鶴唳,也沒有人願意大晚上的在城門外閒逛。
金冀還在對著太子行走,忽然,從路旁草叢裡站起來了一個人,直接伸手要他手裡的陶罐。
“金冀,還是我來吧,我是顏妃的弟弟顏宇方,咱倆曾經是同袍。我是同他一起回來的,剛才,太子還要我去給他找吃喝呢,他信任我,由我送給太子吃的,太子應該沒有戒心……”
“你說你是和太子……”
金冀有些發懵,顏妃的弟弟顏宇方,他是認識的,估計也知道了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他知道自己竟然是要謀害太子的。
不但知道,他還要自己操刀親自結束太子的命。
金冀他是不了解彥宇方,顏妃當初在京城,昭陽恩準了她出宮以後,她就私自嫁了她表哥。老皇帝知道了後氣的吐血,曾經發下毒誓,一定要把顏妃和她表哥碎屍萬段。
老皇帝還逼著太子也發誓,要太子和顏妃勢不兩立,隻是氣頭上,忽略了她弟弟的存在。
那些話雖然不是當著顏宇方說的,後來也傳到了他耳朵裡了。如果太子得勢了,他姐姐姐夫肯定就沒命了,估計他也得不了好。
所以,老皇帝死了後,太子是他第一個想除掉的人,隻是以前沒有機會。
他在太子麵前表現的忠心耿耿,後來是他給太子出的主意,故意回京城惡心昭陽。就是想激怒昭陽,借昭陽的手,把太子置於死地的。
因此,他還聯合了幾個幸存的大臣,一起把這餿主意推薦給了太子。
他是和太子一起回來的不假,但他是在幕後。太子回來讓人看是孤身一人的。那樣,別人看就對昭陽沒有威脅了。他和太子一起回來,也儘量不露麵,也是怕讓人懷疑。
即使是晚上了,他也隻能是呆在陰暗處,不想讓人看到他。
剛才天黑了,太子就讓他去搞點吃喝,他才到了隱蔽處歇息了。
昭陽並非他想象的那樣,知道太子回來就對太子發怒,也沒有危害太子,隻是不露麵乾晾著他,也沒有派大臣來探看,在太子和顏宇方看來是感覺失算了。
顏宇方用的也是兩種計劃,其一是想借昭陽的手滅掉太子。
其二也是圖窮匕首見,顏宇方看左右沒有人,就想夜深人靜的時候趁機對太子動手。
他隻是想再等一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動手最好了,就躲在遠處路旁休息。不想,他竟然在電燈照射的範圍內,看到了金冀拿著陶罐過來了。
看他左看右看鬼鬼祟祟的樣子,一看就是有備而來的,肯定還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想到了金冀和昭陽的關係心中雪亮,知道昭陽對太子也是動了殺機的,隻是不明著來。
他拎著沉甸甸的陶罐,不用說是裝了吃的了,想一想,肯定是昭陽授意了他要乾什麼,極有可能就是下毒來了。隻是不在明處殺太子,用的是毒藥。
金冀他也是認識的,金冀曾經從軍,和他在一起一個百人隊,相處了很長時間。
後來,金冀成了大名鼎鼎的的準駙馬,隻是沒有正式和昭陽成婚。
金冀把罐子遞給了他,從遠處的大樹後麵冷眼看著顏宇方,看著太子和顏宇方說話。
幾句話以後,饑渴難耐的太子,迫不及待的抱起陶罐,“咕咚”就喝了一大口。
“可把我餓壞了,這湯味道不錯,你是值得我看重的臣子了,以後我要是奪來皇位,我給你升官。”太子感慨的說。
他承諾了以後接著喝湯,一連又喝了幾大口就忽然停住了。
“啊,啊,啊……”
他毒性發作了,毒藥導致他口不能言,啊,啊的……扔了陶罐後氣絕身亡了。
金冀看計謀得逞,看城門樓上也沒有人注意這裡,他也不多事的和顏宇方打招呼了,趕緊隱沒在了黑暗中。
昭陽在白天雖然緊閉宮門裝病,可也接到了幾個大臣的聯名奏折,倒不是要昭陽讓位給太子。
奏折裡隻是說太子現在孤苦伶仃的,到了西雙郡那個偏遠落後的破地方以後,混的連老子都死了,手下的軍隊也沒有了,現在回歸故裡淒淒慘慘的,他們肯求昭陽看重兄弟親情,把太子接入宮裡以禮相待。
奏折裡還說了一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場麵話。
可她若把太子接回來,以後呢,他是太子,昭陽是女皇,還是奪了老皇帝皇位的,也是占了他家皇宮的,還是逼迫老皇帝回不來的……。
老皇帝的死,不要說也是和她有間接的關係……。
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怎麼相處,難道要給堂兄賠禮道歉嗎,或者多給他錢安慰他,又或者說禪位給堂兄得了。堂兄回來了,他還是太子,在哪裡住呢,是皇宮嗎?
不禪位給他的話,她是女皇,堂兄是太子,兩個人以後怎麼相處?
暗中各懷鬼胎,表麵上嘻嘻哈哈嗎?一看那些大臣就是與虎謀皮的伎倆了。
那幾個大臣雖然話說得不錯,可也不是什麼好心,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被太子花錢收買了。
好在今天預料到了這些事就宮門緊閉,沒有昭陽的話,什麼人也不能硬闖進宮,沒有金冀在自己的身邊,他們來了還真不好應付。
昭陽不知道金冀的事辦得怎麼樣了,一夜在碾轉反側中渡過。
第二天清晨,兵馬司的人就來報告了,太子昨夜在南城門外吐血而亡,死因不明,看那個死相是中了劇毒。一晚上也沒有發現有人接近他,到底怎麼死的也沒有人看到。
既然看守城門的都不知道堂兄是怎麼死的,其它人就更不知道了,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
金冀這時候也回來皇宮了,昭陽看到他就有了主心骨,也確定了堂兄真的死去了。這個大麻煩已經去掉了,昭陽心裡豁然開朗了,就讓宮門解除了禁令,官員可以上朝議政了。
她開始哭哭啼啼的在人前做樣子,數落堂兄過去的種種好處。
實際是在心裡盤算著遞奏折的幾個大臣,他們想讓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明顯是想讓自己把皇位禪讓了給太子,這是內外勾結的第一步,必須在這第一步就得掐滅。
金冀的這步棋走的太好了,他自己出的主意並實施的,這次除掉堂兄,除了顏妃的弟弟彥宇方是知情人外,沒有其他人看到。
真正遞過去毒湯的殺人凶手是彥宇方,利用了堂兄對他的信任,親自下手毒殺了堂兄。
這樣,即使是查案的是神探,最後把金冀後來暴露出來了也就不是什麼大事了,因為他並沒有親自把湯遞給堂兄,也就不是殺人凶手了,一切罪名就彥宇方扛下了大部分。
再說了,自己是說了算的女皇,自己以後籠絡住了彥宇方,有了顏妃這方麵的關係,就給他個小官做了,看看他如果是真心實意的對自己忠誠,以後再提拔不遲。
現在要做的,就是想用什麼方法把那些吃裡扒外的大臣們開回家。
看守城門的一看死了人,還是毒死的,就得報官讓官府的人來處理。
那個陶罐已經被顏宇方摔碎了,辦案的官員看上麵有湯汁,又看到了陶罐下麵有記號,就拿著到附近去找人辨認,重點放在城南外的食肆和客棧。
尋訪到了那家飯館,掌櫃的說是他們店裡麵的東西,陶罐下麵記號就是他家的。
辦案一看明確了陶罐的出處很高興,讓他描述吃飯要湯人的長相身高,掌櫃的照實說,那人長得很氣派,濃眉大眼的,但穿的普通,湯是那個人要帶回家給老婆孩子的。
既然那人有老婆孩子,他們辦案的思路就固定了,未婚男子就不是懷疑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