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出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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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的喧鬨聲半天才止,長春堂沒檢查出老道人有何問題,轉身要往他家中再行察看。

老道人見狀著急,口中絮絮叨叨於後跟隨,夢便也是不再賣了。

趙倜沉默片刻,剛想進入廚房,就看鐘靈小心翼翼從屋內出來。

她臉頰紅紅的,看見趙倜忙低下頭:“殿下回去屋中歇著,我來打水做飯。”

趙倜道:“水不用了,我在院內收拾收拾便好。”說著,走向水井邊,順下木桶提水。

半晌過後,兩人吃飯完畢,這時就聽外麵街路鬨吵一片。

出門觀看,竟然又是有人偷偷溜出家中閒逛,畢竟數百上千年都沒有這種禁令,鎮內居民根本就不習慣,難免忍不住邁出家去。

就聽長春堂的人大聲喊著:“再忍一天,再忍一天就檢查完畢,明天早晨就一切恢複正常。”

有住戶道:“都搜了一日毫無結果,明天早晨若還不找到妖僧,不是還得依舊禁足在家?”

長春堂的人道:“這又怎麼可能,穀主都出關了,彆說妖僧,就算是妖怪也必然能夠找到。”

住戶聞言小聲抱怨著,向家裡返回,鐘靈道:“殿下,會找到妖僧嗎?”

趙倜道:“找是差不多能找到的,就怕……”

鐘靈道:“就怕什麼?”

趙倜微微一笑:“就怕妖僧有同夥存在,並非隻是一人。”

“有同夥?”鐘靈驚訝道:“這山穀隱秘,混進來一個倒還可能,怎麼會不止一人?”

趙倜道:“外麵進來不被發現極難,就怕是從穀中哪裡鑽出來的,既然能出來一個,未必便沒有第二個。”

“這……”鐘靈聞言不由露出思索神色。

趙倜道:“既然是隱藏多年,那麼當初便不見得隻來一名,說不定會有幾個妖僧在穀內潛伏。”

鐘靈道:“殿下,那這穀中的搜查……”

趙倜沉吟道:“看看吧,若料的不錯,今天晚上這穀內就將亂起了。”

小鎮中心春娘所在的木樓,長春子坐於桌後雙眉緊皺,神情沉重複雜。

春娘道:“父親還在擔心什麼?”

長春子搖了搖頭:“自然是擔心妖僧不止一名。”

春娘道:“這又怎麼可能,難道當初從深淵中跑出來的並非一個嗎?”

長春子看了她一眼,歎氣道:“不能不做此防範啊。”

春娘急切道:“父親,知會昆侖那邊了嗎?”

長春子點頭:“昨晚就送出信息,昆侖有人在對麵大雪山那裡駐守,估計很快便會過來。”

春娘道:“已經搜查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妖僧蹤跡,若真不止一個,那麼今天晚上……”

長春子道:“加緊防範吧,我去洞中的深淵入口處再瞧上一瞧,若是妖僧數年之前便約定好這個時候作亂,那邊也不會穩妥。”

他說著起身下樓,春娘看他背影消失,神情一片肅穆沉鬱。

轉眼日頭西下,黃昏再次來臨,趙倜坐在小院中逗弄閃電貂,鐘靈則在旁邊剝一箕豆子。

夕陽這時灑落過來,光芒暖洋洋照射在兩人身上,紅紅黃黃,燦爛粼粼,鐘靈不由有些呆住。

小貂衝她“嘰嘰”叫了起來,她恍一恍神,小臉上泛起嫣紅,偷眼去瞅趙倜。

趙倜覺察她的目光,笑道:“剛才發什麼呆呢?”

鐘靈道:“陽光好暖,好舒坦的感覺,都忘記剝豆子了,似乎都要睡去。”

趙倜道:“歲月靜好,若這長春穀中沒有什麼妖僧,人們也不會武功,隻是平靜生活下去,倒也不失為一方桃源。”

鐘靈忽然咬了咬唇,鼓起勇氣直視向他:“殿下,我……”

趙倜看著她,圓圓的臉蛋上,嘴角邊各有一個小小的酒窩,容貌明媚,說不儘的純真可愛,一副天真爛漫模樣。

他想了想,忽然伸出胳臂將對方一隻小手捉了過來,鐘靈不由身體一顫,頓時小臉兒羞羞的,滿麵紅暈流霞,微微地低下頭去。

閃電貂望著這一幕,頗有幾分不解,嘴裡發出“咕咕”的聲音,直立起來,用兩隻小爪子比比劃劃。

趙倜抬臂就將它抓住,然後往袍帶中一塞,它掙脫不出,即刻裝死。

“殿下……”鐘靈覺得臉燒得好似著了火,對方的手握著自己的手好像有電傳過來一般,身體酥酥的,又麻麻的。

趙倜微微舒臂,將她攬進懷中,隻覺得幽香滿懷,柔若無骨,卻又火熱滾燙。

鐘靈緊緊閉著雙目,長長的睫毛不停抖動,心跳得厲害無比。

“殿下,我……”鐘靈的聲音細弱,若有若無。

趙倜看著她白皙透粉的臉蛋,純真無邪的神情,清香撲麵而來,忍不住低下頭去,落在了對方臉頰上。

鐘靈如遭雷擊,雙手立刻抓緊趙倜的胳臂,眼睛下意識睜開。

趙倜再次低頭,輕輕地蓋住了對方的小嘴,鐘靈立刻發出“嗚嗚”的聲音,但隻是片刻,就緊緊抱住了趙倜……

良久之後,趙倜鬆開了手,鐘靈羞得急忙從他懷中跑出,然後捧起箕中的豆子,慌張地往廚房走去:“殿下,我,我去做飯了……”

待天色完全黑下,兩人在房中吃過飯後,開始練功。

約莫戌時過半,忽然小院外麵傳來陣陣喊叫動靜,這動靜有遠有近,並不是一處發出。

趙倜負手來至窗前,隻看夜色之下,鎮中不少地方都亮起了紅點,顯然燈籠火把之類東西。

隨後有打鬥聲音頓起,好幾處都高聲喊著“抓妖僧”“妖僧現身了”的話語。

鐘靈這時停止了吐納,道:“殿下,妖僧被長春堂的人發現了?”

趙倜點了點頭,回去桌邊喝了一杯水,然後道:“聽好幾處都傳來喊聲,該是不止一名妖僧。”

“這麼多僧人長春穀能全抓住嗎?”鐘靈好奇道。

“這穀內的實力遠非外人想象,你看那些普通的住戶,說不定都多大年紀,拿出外方都是一頂一的高手,抓住應該不成問題,但就怕……”趙倜思索道。

“怕什麼?”鐘靈道。

“就怕還有妖僧會從哪裡冒出來,這些僧人潛伏許久,隱忍多年,趕這個時刻現身興風作浪,說沒有什麼後手卻不太可能。”趙倜忖道。

鐘靈聞言剛要說話,就看趙倜對她稍稍使了個眼色,她立刻不語,警惕地看向窗外。

幾息之後,忽然外麵房門傳來極其輕微的“吱呀”動靜,緊接著竟然有腳步聲走了進來。

“哪個不請自入?”趙倜開口道。

那腳步聲聞言戛然而止,停在了外麵的堂中。

“再不說話,我可喊人了。”趙倜淡淡道。

“彆喊彆喊,趙賢弟,是為兄我。”外麵人輕咳一聲說道,竟然是西門岩的聲音。

“西門兄?”趙倜看了眼鐘靈,示意她過來自己身邊,隨後稍顯驚訝道:“西門兄怎麼到我這裡了?”

腳步這時繼續動了起來,接著屋門被緩緩推開,露出一個身形,容貌正是西門岩。

就聽西門岩道:“趙兄弟,今晚可有什麼事情,一切可好?”

趙倜上下打量他幾眼,疑惑道:“西門兄,你還沒說為何來我這裡?我聽見外麵長春堂正在抓捕妖僧呢,你……”

西門岩點了點頭:“可不是抓捕妖僧嗎,長春堂人手不夠,所以為兄也被征調了過去,跟隨一起查找捉拿。”

趙倜目光閃閃,沒有言語。

西門岩道:“這不剛才發現了妖僧的蹤跡,竟然偽裝成一名穀人生活多年,被檢查露餡後往遠處逃竄,長春堂於後追趕,可為兄的輕功差些沒有趕上,就落了後。”

趙倜有些遲疑看他道:“我聽外麵好像不止一處打鬥,西門兄為何不往旁的地方幫忙,竟然至了我這裡?”

西門岩臉上現出一絲擔心:“還不是惦記趙兄弟兩個,唯恐妖僧過來傷害你們,你們新來乍到,又年紀輕輕,武功肯定不夠高深,真有妖僧過來怕你們不敵。”

趙倜聞言露出如釋重負表情,拱手道:“多謝西門兄了,西門兄快請進來,彆在門口站著了。”

西門岩點頭走進屋內,然後掃視了一下房間,笑道:“之前還說隻是朋友關係,我看你們兩個分明是小兩口才對。”

趙倜納悶道:“西門兄哪裡看出來的?”

西門岩伸手一指床榻,笑道:“此處兩個枕頭還不能說明嗎?原本這些空院子都是一屋一個枕頭的,此刻既然都在這裡,還不能證實你們兩個是夫妻?”

鐘靈聞言不由臉紅低頭,趙倜露出羞愧神情:“叫西門兄見笑了,我們還沒有正式拜堂,所以對外不好稱呼。”

西門岩點頭:“無妨,江湖兒女,哪來的那麼多繁文縟節,直稱便是了。”

趙倜點頭,接著道:“西門兄快請坐下喝水,外麵那麼大動靜,究竟有多少名妖僧,抓住一個沒有?”

西門岩歎道:“原本以為隻有一名,誰知道最後在鎮東麵的人家裡查出來了三四個,已經伏法一個,剩下的逃走了,不過穀內地方也沒多大,估計很快便會擒殺。”

趙倜道:“這些妖僧實在是太可惡了,也不知究竟什麼根腳,那天從秦寡婦家中回來,小弟一夜都沒有睡著,希望長春堂趕快都將他們殺死,還穀內一個安穩。”

西門岩這時看著趙倜,目光有些深邃,道:“是嗎?趙兄弟真是這麼想的嗎?”

“小弟當然是這麼想的,西門兄為何……”趙倜說到這裡忽然瞪大了眼睛:“西門兄,你,你臉上的皮怎麼掉下來了?”

這時就看西門岩一側麵頰下,竟有塊皮膚耷拉了下來,上麵還沾著一塊肉,殷紅色的鮮血湧出,滴答在衣領之上。

西門岩麵無表情伸手摸去,歎氣道:“本來都已經生長到了一起了,痕跡也淺不可見,沒想長春堂的人下手居然這麼狠……趙兄弟,你看為兄像妖僧嗎?”

趙倜眨了眨眼睛:“西門兄……你在說什麼?”

西門岩道:“為兄像妖僧嗎?”

趙倜伸手將鐘靈拉去身後,聲音有些奇異:“西門兄,我看你並不像妖僧,和尚不都是沒有頭發的嗎?你頭發這般濃密,哪裡像僧人呢。”

西門岩笑道:“頭發是會生長的……可惜為兄就是妖僧,今日要借趙兄弟的身份用一用了。”

他說著向前抬手,胳臂瞬間暴漲了半尺多長,速度快如閃電,抓向趙倜的麵門,而另外隻手則射出一物,閃爍赤光打向後麵的鐘靈。

鐘靈肩上的小貂立刻發出“滋滋”叫聲,“嗖”地一下就向前竄了出去,可是卻撞在趙倜後背之上,暈頭轉向掉到了地下。

就看趙倜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一隻手已經抓住西門岩的手腕,西門岩胳臂金光閃爍,但卻侵入不了他分毫。

趙倜瞅著那金色的光輝,搖頭道:“我就說西門兄不是妖僧,妖僧哪裡能夠這點本領,實在是太弱了。”

“你,你……”西門岩這時神色大變:“你究竟是什麼人?”

趙倜微微一笑,壓低聲音道:“其實不妨和西門兄直說,其實……小弟才是妖僧。”

“這不可能!”西門岩雙眼陰鷙,此刻周身上下金光冒出,變成了金人一般,另外隻手向前拍出,隱隱有梵音低唱。

趙倜道:“這有何不可能的,你看小弟也會佛門功法,而且比你這種唬人的金光威力更大。”

他龍象般若掌用出,雷聲低沉轟鳴,隱含龍象之音迎上對方,悶哼頓時傳來,西門岩竟然直接被打了出去,而那條被趙倜握著的胳臂竟然硬生生扯斷,鮮血不停流淌。

趙倜將他斷臂往地上一丟,一步步邁去前麵,搖頭道:“西門兄,你可知假冒妖僧有何後果?”

“你,你是昆侖的人……”西門岩靠著牆壁,失聲叫道:“你是昆侖山派過來的,借此天地大變之時,故意引我們入局?”

趙倜啞然失笑:“什麼昆侖,這我可不知道。”

“那你……”西門岩此刻臉皮已經掉下來了一半,被龍象般若掌所震,而麵皮下方是血淋淋的筋肉,根本看不出原來是何模樣。

趙倜走到他前麵:“西門兄說說吧,你們到底是從哪裡出來這穀中的,若是叫我滿意,可以不將你交給長春穀的人。”

西門岩眼神惡毒,咬了咬牙,忽然低聲念誦起經文來。

那也不知是一段什麼經,甚至辨彆不了經文的字詞為何,聲音雖似蟲鳴一般細微,但入耳卻仿佛針尖刀鋒,直擾人心神。

趙倜道:“靈兒把耳朵堵上。”

後麵鐘靈應了一聲堵起了耳朵,趙倜看著西門岩,嘴角上揚:“西門兄這是什麼經文?我從來都沒有聽過,不會是自己編造的吧,西門兄果然是個假妖僧。”

西門岩看他不為所動,忽然張嘴,一團紅霧噴出,霧中似有無數微塵般的小蟲在動,發出牙齒摩擦的瘮人聲響。

趙倜輕輕一揮袖子,紅霧全部打了回去,撲到西門岩的臉上,就看那些灰塵樣的小蟲立刻鑽入血淋淋的皮膚之內,還有不少鑽進了眼睛之中。

西門岩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哼,趙倜道:“西門兄此刻說出根底還不算晚,我還能夠救你一救。”

西門岩並不答話,也看不出表情,忽然抬起剩下的一隻手掌往自己胸前拍去,不知他懷中放了什麼東西,竟然火光一閃,整個人燒著起來。

他在火焰之中麵目猙獰:“趙兄弟,我記得你了,我還會回來找你的……”

趙倜眼神微寒,之前殺過的僧人也說過相同話語,他冷冷一笑,抬掌向前拍去,掌風直接湮滅了火焰,將西門岩打得粉身碎骨。

就在這時,外麵忽然又傳來“吱呀”的門聲,接著腳步經過堂中往這邊走來,一名身穿月白色一塵不染僧袍的年輕和尚出現在前麵。

他看了一眼屋內,隨後目光落在趙倜身上:“伏馱師兄?”

趙倜看著他笑了笑,身形快若疾風已經到了和尚前麵,伸手向他衣領處抓去。

月白衣和尚頓時臉色大變,腳下往後滑去,一拳向著前方打出。

趙倜不閃不避,手掌徑直抓向那拳,月白衣和尚發出一聲低吼,拳風崩裂,勁氣仿佛能熔煉金石。

趙倜眯了眯眼,龍象般若功第十一層湧出,仿佛摧枯拉朽一般,骨頭碎裂,筋皮扯斷之音不絕,月白衣和尚發出一聲慘呼,直接被打去了牆角,仿若一灘肉泥。

趙倜緩緩走過去,和尚還有一絲氣息尚存,他未出全力,淡淡道:“你們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和尚已然麵目全非,卻又似在咬牙切齒:“你們昆侖的人不用得意,過不多久諸佛降臨,定然覆滅你們昆侖……”

“覆滅昆侖?”趙倜點了點頭:“好啊,不過這世上本就有佛門宣教,崇信各佛,你那諸佛都是魔頭假扮的吧?”

“哈哈哈……”和尚忽然笑了起來:“這個世界的僧人不都是你們昆侖之人所篡的嗎?你們才是魔頭,此刻居然還在說我們是假的,真是可笑。”

“昆侖所篡?”趙倜不由蹙眉,當世的佛門和昆侖又有什麼關係?昆侖為何要篡佛?而且從沒見過天下哪座寺廟和昆侖有所來往。

他沉吟道:“信口開河!”

和尚不再說話,而是猛吸了一口氣,忽然那肉泥一樣的身子迅速膨脹起來,看似就要炸開。

趙倜抬手一記幻陰指點出,和尚身體立刻癟了回去,人也再沒了一絲氣息。

“殿下,這些屍身要怎麼處理?”鐘靈此刻走上前,小臉有些蒼白。

“不用處理,來不及了。”趙倜搖頭道,轉身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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