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無儘深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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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內小鎮後方,萬仞絕壁,下麵錯落了十幾處大小不一的山洞。

每處山洞入口都有人把守,平時不過一兩人,此刻卻是倍增,尤其一處最大的山洞,外麵竟圍了十幾名衣著不同的男女人等。

這些人有的持著兵刃,有的則為空手,但無一例外全神色嚴肅,眉頭攢起。

前方山洞之內,光影交映,嶙峋怪石密布,鐘蘆形態各異,水滴落下答答作響,仿佛一方古老神秘世界。

在更深之處,黑暗如墨,油燈恍豆,偶爾有微光閃爍,隱隱傳來風聲似鬼哭狼嚎。

這裡有一個仿佛大殿般的山窟,四周寬闊宏曠,中間有座半人高造型古樸石台,台上正站了五個人。

為首的是一名身材雄偉,長發披散,麵如重棗,左眉中斷的老者。

老者背負雙手,正在盯著台中一塊地方,其他四人皆是如此,都看著這方寬台中間位置。

那裡有一個直徑約莫丈數,修建八角形狀,類似水井的東西。

這東西上方覆有一蓋,不知什麼金屬所造,黑黝黝無一絲光澤,但卻鑄滿符文,彎曲詭異,未解何用。

“穀主,這深淵之口絕對沒有打開過,萬不可能從這裡逃出妖僧。”有人低聲言道。

麵如重棗的老者目光觀察那蓋子邊緣,隻見塵土嵌生,幾與蓋子顏色相同,若不仔細去看,都會以為兩者一體,顯然許久沒有被揭開過了。

“看這深淵之井四周的痕跡,不知多久都沒有人動過,妖僧不太可能從這裡出來,還是從外方混進穀中的可能性更大。”又有人說道。

“外方混入倒也或許,畢竟無儘深淵的入口又不止長春穀一處,但真有妖僧從外麵進入,穀內又怎會不知不察呢?”另一人道。

“我覺得不太可能,外麵的那些所謂裂縫,據說狹小無比,很多都早便被添滿堵死了,實在堵不上跑出妖僧必然會被人知,而且就算神不知鬼不覺跑出,又何必來長春穀中呢?在哪裡不能宣揚妖法?”

“確實如此,若真外方妖僧,沒有必要進來穀內了。”

“會不會是為了不老長春泉而來?妖僧覬覦泉水,想要過來盜泉?眼下長春泉水有枯竭之勢,說不得很快便會乾涸,妖僧想要對此下手?”

“盜泉卻更不可能了,妖僧要泉水何用?喝了之後反而自己離不開,豈非作繭自縛,若說打算破壞還有可能,就是此泉本來就要乾了,而且破壞此泉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長春泉水有乾涸之勢應該與天地大變有關,妖僧破不破壞泉水,將來也會沒的,根本沒有必要冒險潛入穀中,我看還是從穀內哪裡出來的,會不會並非眼前這個深淵通道,而是穀內旁的地方也出現了通道?”

“旁的地方?這似乎不太可能……”

麵如重棗的老者這時道:“都彆爭論了,穀中旁的地方不會再出現通道,外麵進來也微乎其微,還是這裡問題較大。”

“可是穀主,這裡分明看著許多年都沒有打開過了。”

麵如重棗老者緩緩搖頭:“若真是妖僧從這裡出來,那未必便是眼下這幾年。”

“穀主?”另外四人聞言大驚:“穀主的意思是?”

老者淡淡道:“那妖僧說不定已經出來許久了,十幾年,幾十年,或者過百年了,一直潛伏在穀內,從未驚動旁人,此刻才出現攪風攪雨,而這通道入口經這些年的歲月侵蝕消磨,早便看不到當時打開的痕跡。”

“可是穀主……若真妖僧早便出來,一直潛伏在穀內,那為何到此刻才出現興風作浪呢?”

老者目光悠悠:“七曜同宮,天地大變,那些遠來的妖僧必然許多年前就謀算好了當下時候,乃至潛伏今日方開始出世為禍,昆侖那邊傳來的消息,外麵也出現了妖僧影蹤,自從秦漢時起妖僧已經絕跡,此番出現,必然是因為傳說中的天地大變。”

“穀主,無儘深淵還有遠來之客的傳說是真的嗎?”一名黑衣人開口問道,正是之前在秦寡婦家中出現的張姓副穀主。

老者聞言身後飄散的長發無風自動,半晌說道:“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妖僧的事情卻是真的,妖僧會從無儘深淵之中爬出來禍亂於世,言道外麵的佛門為假,他們才是真的,而其實……他們乃是魔道,想要以魔篡世上佛門,再將昆侖覆滅,然後驅役天下百姓,把世上的國度都變成魔國。”

幾人不由沉默,片刻之後一個道:“穀主,可若那妖僧已經出來些年頭,又能隱藏何處才不被發現呢?長春穀並非很大,短暫日子還好,若是久了,這些年他總要吃喝,也不可能藏在哪裡一動不動,怎麼竟然不被人看見察覺?”

老者淡淡道:“這個反而最簡單不過,他當時出來後隻要殺了穀中一人,冒充其身份繼續生活下去就是了。”

“啊?”幾人聞言臉色皆是大變。

張副穀主神情沉重道:“確實此種可能最大,若以和尚形象短時間在穀中藏著還好,時間久了必然會被人發覺,隻有冒充穀內之人才更安全,也會長期隱藏下去。”

“可這妖僧究竟冒充的是誰?”另外一人道:“穀中人口足有幾百上千,這些年下來,已然不好查找。”

又一人道:“自然是冒充那些獨自居住,沒有家屬,孤僻又與旁人沒甚麼來往的。”

“除此之外,少人了解的住戶也該是其目標,畢竟有一些人雖然獨處,卻為昆侖那邊過來,根底我們還是知道的。”

老者點頭:“確實如此,他想要冒充,必然找獨居且彆人少了解過去之人,至於在穀內生活年頭已多,近些年代事情便不能作數了。”

“那他用什麼方法冒充?若是人皮麵具或者藥粉裝扮,隻要察看之下便能發覺。”

“恐怕不會那麼簡單,他既然會邪門功法,那麼剔掉對方人皮,貼於臉上說不定慢慢能夠生長一處,根本揭不下來。”

“就算揭不下來,可也總該有痕跡可循,不可能一點跡象都不留下。”

“這可不好說,如果短時間肯定留痕,但真若是幾十上百年了,那未必還能看出什麼了。”

看著幾人爭論不休,老者皺了皺眉:“留下兩個帶人看守此處,另外的隨我出去。”

片刻決定好誰看守這深淵之口,老者帶著另外兩名副穀主出了山洞。

外麵人見他出來,都抱拳道:“穀主。”

老者點了點頭,目光掃過,他是這不老長春穀的穀主,號為長春子,長春子並非是一個人,曆來每屆的長春穀主都稱呼此名,前者卸任或者老死,那麼接替者就是新一任的長春子。

他回身對另外兩名副穀主道:“我閉關年頭太久,你們先去鎮內配合長春堂搜索妖僧,我去看看泉水乾涸到什麼程度了。”

兩名副穀主點頭離開,長春子向前方走去,半晌之後他行至一座狀如樹葉般的洞口停下,這裡也有人把守,足足五名。

“來兩個隨我進去看看長春泉。”他話音落下,有兩人立刻跟了上來。

隨後進入山洞,隻看這山洞與旁的不同,裡麵鬱鬱青青,洞壁之上不但布滿了綠苔,居然還有一些小型枝樹在壁隙中生長。

長春子沒走出多遠便停住身形,他看到有一棵小樹的綠葉之中居然夾雜了一絲黃色,不由皺起眉頭。

“穀主,從十年前開始這些枝樹和苔草便不都是翠綠顏色了,今年這種情況更甚。”一人說道。

長春子又看向那些青苔,雖然冷眼瞅去一片綠意,但仔細瞧實際上綠色下麵都泛起了枯黃,頗有幾分枯敗之感。

他道:“泉水將枯,這洞中的植被已是顯現出來了……”

身後兩人不語,臉上都露出些惶恐不知所措表情。

長春子道:“也不必驚慌,其實卻是一件好事,到時你們喝了泉水的說不定就能走出這山穀了。”

一人道:“穀主,我想著若按傳說天地大變,不是該這泉水更加濃鬱了嗎,怎還會變得枯萎呢?”

長春子道:“打亂舊物,滋生新物,舊的自然會破敗,說不定彆處出現更好的泉水,而不是這長春泉變得更神奇。”

他邊說邊往洞深處走去,隻見這山洞內部愈發靜謐,洞中景色精致,看起來十分幽美。

就在幾十息之後,忽然“滴答”一聲從前方傳來。

長春子腳步微微一滯:“這是……”

身後人苦笑道:“穀主,長春泉原本的涓流已經變成了水滴,而且好久才能滴下一滴,一年也接不來半壺。”

長春子道:“竟然至了這種地步嗎?”

他說著加快步伐,片刻來到裡麵,隻見入眼豁然開朗,綠色掩蓋,天然形成的風景令人稱絕,處處都是清麗野趣。

地上一條石子小路,通往裡方,最裡有一座大塊水晶雕琢的池子,池上有一塊精美的壺口樣水晶,連接至石縫之中。

長春子走上前去,看到水晶池內放了十幾隻銀色小壺,其中一個正對著上麵的水晶壺嘴。

他沉吟道:“這便是幾十年來的儲藏嗎?”

身旁之人點頭稱是:“穀主,因為幾十年將近一甲子都沒有外人入穀,昆侖那邊來人則似在等待天地大變,不願冒然喝長春泉水,所以才攢下這麼多。”

長春子唏噓道:“傳說這裡之前用池接泉,但自外方秦漢以後便用壺了,不過我來穀中時一年也可得一壺,如今連半壺都沒有了嗎?”

身旁人道:“穀主,正是如此,不過眼下不管接得多或少,都沒什麼大用處了吧?喝過的再喝沒有效果,不想喝的根本不在乎這泉水。”

長春子搖頭,目光盯著那些銀色水壺:“那卻未必,這泉水……”

他說到這裡忽然止住,然後思索了片刻,道:“一定要看好這泉水,任何人都不得擅動,更要防備妖僧前來破壞損毀。”

身旁人聞言露出詫異,心中不以為然,這泉水眼下其實就是雞肋一般的存在,不知道對方為何還這麼在乎。

長春子再瞅了一眼池中的水壺,隨後負手向外而走,出了山洞他望一眼天色,已經傍晚時分,想了想直奔前方鎮中而去……

鐘靈在房內練功,看著外麵夕陽光輝撒入屋裡,不由緩緩收了氣息,道:“殿下,天色晚了,我給殿下做飯來吃。”

趙倜站在窗前:“出去不怕妖僧過來嗎?”

鐘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有些怕,不過也不能不做飯,否則未等妖僧上門,人已是餓死了。”

趙倜笑道:“我與你一起去吧,簡單弄一些就好。”

鐘靈有些猶豫望向趙倜:“殿下,我們,我們還能出去嗎?”

趙倜道:“不好說,若出不去呢?”

鐘靈聞言不由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但隨後變得有些慌亂起來:“殿下,我們是來尋婉兒姐姐的,若是出不去了,還怎麼找婉兒姐姐呢?”

趙倜摸了摸下巴,笑道:“出去也不算難,不過既然來此一趟,也不能全聽穀中人說,總要親自搜查一遍看婉清在或不在,還有那長春泉水,待取得這泉水嘗嘗,再離開此處不遲。”

鐘靈點頭應是,然後小心打開房門,往外麵望望走了出去,趙倜也跟著去了院中。

廚房卻是在那雜舍一側,兩人剛至前麵,就聽院外有腳步聲音由遠及近。

鐘靈道:“殿下,是不是長春堂的人過來了?”

這時外麵傳來敲門聲音:“還請開一下門,我們是長春堂的,前來察看妖僧痕跡。”

趙倜示意,鐘靈跑過去打開院門,就看為首的正是登記領取物品時所見的短髭男子。

男子身後跟著十餘個人,此刻笑道:“你們兩個倒是不用查了,不可能為妖僧假扮,就是院中屋內須得看看,那妖僧武功高強,說不定隱藏哪裡沒被你們發現。”

鐘靈聞言好奇道:“妖僧還會假扮他人嗎?身邊的人不會識得出來?”

短髭男子道:“姑娘,這你便有所不知了,我這裡不好解釋,左右你兩個不可能是妖僧扮成,無須關心此事了。”

鐘靈點頭,趙倜微微一笑:“還請諸位趕快檢查吧。”

短髭男子帶人裡裡外外察看了一番,無有發現,邊往外走邊道:“記得晚上小心,有何風吹草動立刻大聲喚人,你二人年輕不可能是妖僧的對手,莫要逞強,求救為上。”

鐘靈用力點頭,看著一行人出去,又緊緊鎖好院子木門,疑惑地道:“殿下,為何他們說我們兩個不可能是妖僧所扮?”

趙倜笑道:“看來那妖僧混入穀中已然許久,不知多少年了,此刻方才出來弄些是非,咱們新來乍到,怎麼可能是妖僧假扮呢。”

鐘靈道:“原來如此,殿下,那我們的嫌疑豈非等於沒有?”

趙倜點頭:“確實這樣,不過……”

他說到這裡笑了笑:“趕快做飯吧,然後好回屋中,再不要出來了。”

這時閃電貂從鐘靈腰間皮袋竄出,躍上她肩頭,警惕地盯著趙倜。

趙倜看向小貂:“你也不要到處亂跑,就呆在鐘姑娘身邊,出去小心被人打死,若是妖僧捉到,將你度化,可就一輩子再無自由了。”

貂不知道趙倜說什麼,隻是覺得他似在威脅恐嚇,不由眼睛閃亮,伸了伸爪子,嘴中發出“嗚嗚”聲音。

趙倜見狀一伸手就將它提了過來,擼了兩把,貂氣得四爪亂蹬,卻怎麼都掙紮不脫,呲出一口小白牙,憤怒哼哼。

趙倜淡然道:“再不聽話煮來喝湯,省得還要擔心跑出去便宜他人。”

鐘靈道:“貂兒聽殿下的,殿下也是為你好,不想你亂跑被人捉到呢。”

貂這才老實一點,但眼珠轉了轉,忽然不動,擺出一副裝死模樣。

趙倜笑道:“都說貂會裝死,我卻第一次見到,既然這樣那我就當死的來對待了。”他說著把貂往腰間一掛,長長尾巴悠悠蕩蕩,卻好像一件彆致飾物。

待片刻鐘靈弄好食物,天色已經徹底黑下,兩人回屋吃完飯後開始練功。

鐘靈的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已然入門,趙倜在旁指導護法,待午夜想要休息之時,他忽然眯眼朝窗外看去。

這時外麵起了夜風,烏雲蓋月,風吹窗欞發出“嘩啦啦”聲響。

“公子……”鐘靈看趙倜神情變化,改變稱呼低聲喚道。

趙倜嘴角微微揚起,就在這時外麵房門傳來輕輕地“吱呀”一聲。

鐘靈頓時小臉煞白,道:“我,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趙倜搖了搖頭,對她做了個禁聲動作,鐘靈立刻不語。

隨後半天外麵再沒什麼動靜傳來,趙倜笑道:“走了。”

鐘靈囁嚅道:“什麼,什麼走了?”

趙倜道:“可能是妖僧,也可能是旁的什麼人。”

鐘靈嚇得小臉變色:“殿下,我,我……”

趙倜起身道:“隨我看看。”

兩人出了屋子,就看前麵房門完好無損,門栓也沒打開,就不知道剛才那輕微的“吱呀”聲是從哪裡傳出。

鐘靈看向趙倜:“殿下,怎麼門好像沒有什麼變化?”

趙倜沉思片刻:“歇息吧。”

鐘靈不由緊張道:“殿下,我有些害怕。”

趙倜看她一眼,道:“既然害怕,今晚就在我這邊睡吧。”

鐘靈聞言不由呆了呆,隨後低下頭去,兩隻手交結在一起,聲音弱不可聞:“我聽殿下的……”

片刻之後,兩個人在榻上合衣而眠,小貂趴在兩人中間,頭枕著自己的尾巴,睡得香甜無比,鐘靈卻怎麼都睡不著。

她兩隻大眼睜著,心中“砰砰”亂跳不停,想著殿下和婉兒姐姐才是一對,自己該管對方叫姐夫的才對,可怎麼就和殿下睡到一起了呢?

又想起上下山澗石壁之時,殿下抱著負著,自己的身體都被對方感受到了,不由臉蛋陣陣滾燙發燒。

她偷眼去看趙倜,見趙倜睡得很熟,輕輕咬了咬唇,似乎想到什麼,雙腿緊緊並在一起,兩隻手捂住小臉,一副羞澀難當的表情。

不知不覺天光大亮,趙倜緩緩睜開雙眼起身坐起,看旁邊鐘靈已經陷入了熟睡,微微思索,隨後悄無聲息下床朝外走去。

在院中轉了一圈,正待進廚房看看有什麼東西可當早餐,忽然遠處傳來叫賣的聲音:“賣夢了,賣夢了,世間有異賈,專售荒唐夢,慰藉失意人……”

嗯?趙倜不由蹙眉,昨日春娘說暫不叫鎮內居民上街,等長春堂挨家查看,小鎮內的人口不少,應該還沒查完,這老道人怎麼便跑出來了?

此時叫賣之聲越來越近,已經來到小院前方,卻聽後麵有人大喊:“白石道長,你怎麼偷跑出來了,你家還沒有檢查呢……”

老道人不做理會,繼續叫賣,後麵腳步匆匆,片刻追到,就聽有人道:“白石道長,你不要壞了規矩,趕快回家叫我等察看一番。”

老道人不高興地道:“你們要做什麼?拉我衣袖乾甚,我這身道袍可是新漿洗的,扯壞了你們得賠。”

就聽有人道:“道長跟我們回去便不扯了,再往前走還是要扯的。”

老道人這時怒道:“扯袍子也就算了,為甚還扯胡須,怎麼還往上揪我麵皮,莫非以為貧道帶了人皮麵具不成嗎?”

有人答道:“白石道長你不肯回家,就隻好在此處檢查,然後我們再去白石道長的家中察看。”

老道人不滿道:“白石白石,甚麼白石,我昨日晚間做了一個夢,夢中我道號可不是白石,而是叫做黃龍道人。”

“黃龍道人?白石道長彆說胡話了,趕快給我等仔細看看。”

“看什麼看,沒見貧道頭發是黃的,胡須也是黃的嗎,不叫黃龍道人又叫什麼。”

“好好好,黃龍道長不要動,再給我們看看耳朵下麵。”

趙倜在院中聽著外麵拉扯,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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