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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 黃毛路明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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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橋之上儼然已經形成了派彆分明的形式,被重重包圍的路明非和身後本田雅閣車內的亞紀麻衣夏彌是一派,源稚生和蛇岐八家的人歸另一派。路明非一臉嚴肅臨危不亂,源稚生西裝革履麵若寒霜。

唯獨穿著睡衣的古德裡安顯得有點畫風不符,還說著莫名其妙的台詞。讓人心裡不禁升起一種“這家夥是不是搞笑角色跑錯了片場”的感覺。倒是給了此時嚴肅的氣氛一點緩和。

讓現在已然麻煩的局麵,沒有更進一步的變得緊張了起來。

不過,身為家主的宮本誌雄和龍馬弦一郎,其實還是對源稚生的行為,感到多少有一些欠妥。

“也不知道綁來古德裡安教授,究竟是大家長的意思,還是源君自己的意思。”龍馬弦一郎在心裡麵悄悄想道。

原本這隻是談判的場合。蛇岐八家大多數家族或多或少都是在卡塞爾學院的扶持下成長起來的。包括他在內的幾位家主還都曾去學院進修過,當過昂熱的學生。按照原定計劃,源稚生在今年夏天也會前往卡塞爾學院進行為期一年的進修。

龍馬弦一郎知道,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刻,家族並不想真的和學院開戰。

但龍馬弦一郎同樣也知道繪梨衣對家族的重要性。

她不僅僅是家族的絕世殺器,是一把秘密的劍;對於卡塞爾學院來說,她也可以是學院對家族發難的一個理由,一個工具。

家族裡的人都猜測繪梨衣身上流淌的並非是和源稚生一樣的皇血,而是鬼之血。如果繪梨衣的秘密被卡塞爾學院掌握了,那麼家族或許將徹底失去自主權。這或許也是那家夥始終不肯把繪梨衣交出來的理由。私奔什麼的都是鬼扯!

現在或許已經是萬不得已的時候了!源稚生和大家長大概也是這麼判斷的,可一旦真以人質相互威脅的話,蛇岐八家和學院的關係恐怕再難彌補。

過去的他在繪梨衣和蛇岐八家與學院之間的關係前,他恐怕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他對家族一直都沒有太大的歸屬感,比起家族來說家人對他來的要更重要。

但是今天之後就不一樣了,他即將接任蛇岐八家大家長的位置,這既是驚人的權力,同樣也是巨大的責任。因此他不得不考慮起家族的利益起來。

源稚生輕輕的深呼吸,麵無表情的俯視著路明非。路明非金色的眼眸深處也同樣倒映出源稚生的身影。

整座大橋上都陷入了死寂。沒有人敢發出聲音。

兩個人心裡此時都有著千重萬重的考量。這是賭徒博弈的局麵,博弈的雙方裡但凡有一方先露怯了,那麼將在整張賭桌上都失去主動權!這種時候發生聲音的人,一定會被數千雙眼睛同時惡狠狠注目並打上不會“讀空氣”的標簽。

“啪!”

輕巧的一聲,像是一顆小石子被人輕輕扔進了溪流裡。

緊張嚴肅的抱著雙臂的龍馬弦一郎頓了一下,眉頭下意識緊鎖,心想居然真的有人在這種時候發出了不合時宜的聲響!

他立刻轉過視線,所有人也都轉過視線,憤怒的想知道究竟是誰這麼不懂得看氣氛。

然後就看見穿著小白裙的紅發女孩,抱著輕鬆熊的本子下了車。

……

倘若有人這時候路過東京灣跨海公路的話,一定會看到這麼一副怪畫麵。

此時這座東京最大的跨海大橋上,簡直就像是是電影《007》裡麵的場景。

全副武裝的軍人和西裝革履的黑幫份子混在一起,壓迫感十足裝甲車和天空中的直升機將整座大橋從陸地到天空完全合圍,被包圍在中間的是一輛本田雅閣轎車和轎車前的一男一女,仿佛是逃亡路上身陷絕境的亡命鴛鴦。

但此時場麵上的氣氛卻有些怪異。穿著時尚韓式小白裙,頭戴鴨舌帽的紅發漂亮女孩正抱著輕鬆熊的小本子埋頭寫寫畫畫,筆杆上還頂著hello kitty。

本子是白色的紙,正午的太陽底下寫字有些反光,男生就站在她旁邊,高舉雙手替她遮陰。

女孩雙腿並攏,站得端端正正,像周一早上領升旗禮的校園三好學生;高個子的帥氣男生站在旁邊,好奇的目光企圖偷看女孩在本子上寫的字。

如果兩個人不是在嚴陣以待的黑幫成員和軍人的包圍圈裡,而是在校園的操場上或者走廊裡的話,這副畫麵倒很像英俊帥氣的校霸在偷偷看暗戀的女生寫的日記。

女孩寫完了,對著天空中的直升機立起小本子。

源稚生迫不及待的看去,黃金瞳讓他的視力超常的可以看見本子上的小字,可愛的字體歪歪扭扭的拚著片假名:

“sakuraは悪くないの、家出したのは自分で決めたんだから(不怪sakura,是我自己離家出走的)。”

源稚生扭頭看了一眼矢吹櫻,矢吹櫻立刻也遞上本子。

源稚生寫:“你被他騙了,繪梨衣,他是抱有其他的目的接近你的。”

“sakuraは絶対に噓なんてついてない!みんな、本當に優しいんだもん(sakura沒有騙我,大家都對我很好)。”

“那隻是欺騙你的偽裝罷了。你知道他們打算利用你做什麼麼?不用再替他們求情了,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這一次繪梨衣撅起了小嘴,低下頭,這一次寫字的時間比之前都要久,然後舉起本子,使勁點了點紙麵,看起來有點生氣。

源稚生眼角微微抽動,那張似乎從出生以來就一直繃著的如冰山一般的臉,終於在此刻出現鬆動了。

並非是春風拂麵冰雪消融,而是一種驚顫。

本子上寫著:“お兄ちゃん、ほんと嫌いなんだから!(哥哥最討厭了!)”

“……!”

日語是一種語法很複雜的語言,同樣的一句話用不同的語氣助詞就能表達出完全不同的意思。

在日漫裡經常可以看見妹妹角色會對哥哥說“哥哥最討厭了”。但是台詞往往是“お兄ちゃんなんて嫌いなの!”雖然這也是“哥哥最討厭了”的意思,但是語氣上反而是一種妹妹對哥哥撒嬌般的親昵。

比方說“哥哥把點心吃了最討厭哥哥了”,這裡就可以用“お兄ちゃんなんて嫌いなの”。

但是繪梨衣寫的卻是“お兄ちゃん、ほんと嫌いなんだから!”比起前一種來說這是一種更抱怨也更冷感的用法,往往是日本處於青春期的叛逆少女常用的句式。

比方說“我都說了隻是和朋友一起去看電影了……男的女的?問那麼清楚乾什麼?哥哥最討厭!”這種語境裡,就可以用這樣的用法。

也就是說……繪梨衣原來進入青春期了麼?不僅僅叛逆的離家出走,而且還因為彆的男生說討厭自己?!

源稚生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在學校裡,偶然看見名聲不太好的校霸和自己乖巧可愛的妹妹一起吃便當一起上放學。於是乎出於兄長的愛護和警惕性,自己在某天放學之後攔住了校霸,詢問他跟自己妹妹究竟是什麼關係,然後青春期叛逆的妹妹突然出現,攔在了兩個人中間對他說:“哥哥最討厭了”。

大概就是這麼一種感覺。

殺死比賽的是繪梨衣寫的最後一句話:

“お兄ちゃんと帰ろうと思ってたのに…sakuraにひどいことするなんて最低!もう家に帰らない(本來想和哥哥回家的,但是哥哥對sakura太差勁了,所以我不要回家了)!”

旁邊還畫了一個吐舌頭的q版鬼臉。

源稚生臉色變了。在這場博弈當中,終於是他的道心先穩定不下來了!怎麼穩定?乖巧可愛的妹妹都要被敵人給拐走了啊豈可修!這離家出走的幾天繪梨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成……

源稚生表情變得更加難看了,他想到了不敢往下細想的事情。

本來是路明非和源稚生對峙的場景,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源稚生和繪梨衣之間的兄妹矛盾……說實話,路明非也沒有想到,繪梨衣居然會如此堅定站在自己的這一邊。

他原本都已經做好了和蛇岐八家魚死網破的打算了。畢竟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再把繪梨衣交還給蛇岐八家。

至於古德裡安教授麼……隻能就先苦一苦教授,罵名他路明非來擔。

但是現在看來,局勢好像不用走到非得動手的那一步了。

在場的人裡隻有路明非、繪梨衣以及直升機上的源稚生和櫻等人能看見小本子上的字,其他人都不知道在幾人之間發生了怎樣的對話,還以為三個人之間是不是在做著什麼不為人知的談判。

隻是……為什麼少主的表情看上去那麼奇怪呢?

龍馬弦一郎心想,作為資深三國迷的他,想起來自己當初學中文時看過的華夏拍的《三國演義》電視劇。裡麵吳國的大都督周瑜,在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時候,好像也露出過相似的表情。

源稚生並不懼怕和路明非開戰,哪怕繪梨衣那邊有一個和他一樣擁有“言靈·王權”,並且熟練度似乎還遠比他高的女孩。作為兄長,作為家族未來的家主,他也要帶回繪梨衣。

可是如今繪梨衣堅定不移的站在了對方的那一邊。並且執意表明對方沒有欺騙她什麼,反而對他很好。

這就讓源稚生身為兄長的立場,和身為蛇岐八家未來家主的立場,變得對立了起來。

作為兄長,繪梨衣叛逆的時候,自己最好是先順著繪梨衣的意思來,不要激起她的抗拒心理,然後在循循善誘的引導她發現sakura壞男人的真麵目。

而作為家主,他不可能放任對方再帶著繪梨衣離開。

至於動手強搶什麼的?現在這種情況下似乎已經不太可能了。

繪梨衣現在站在那個叫sakura的家夥旁邊。她已經離家出走了好幾天,長時間沒有注射血清,她現在體內的血統一定已經處於了不穩定的狀態。一旦繪梨衣的情緒出現過於劇烈的波動……後果不堪設想。

源稚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做出一個選擇居然如此艱難……更可惡的是罪魁禍首的那家夥居然還跟沒事人似的還在跟繪梨衣聊天!

這其實就是源稚生誤會路明非了,其實是繪梨衣拉著路明非的衣袖,寫道sakura不用怕,我會站在你們這邊的。

路明非一直都想著保護黑道公主,沒想到自己還有被黑道公主保護的一天,就是看象龜那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我的眼神,我在你哥心裡的形象似乎更差了啊……

不過接著,繪梨衣就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又在本子上寫字。

就在路明非好奇繪梨衣又寫了些什麼的時候,繪梨衣寫完,把本子舉起來給路明非看,表情嚴肅:“sakura剛才說的話好色。以後不能說這種話了。”

路明非愣了一下,馬上就意識到繪梨衣指的是什麼了……等一下!我那時情非得已之下的脅迫,並不是真的想那麼做的!

也就是在所有人都在關注,接下來的局勢會朝哪邊的情況發展的時候,這時前方道路傳來的機動車轟鳴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路明非下意識的回頭看去,視線越過烏烏泱泱密集人牆,可以看見目光所能及的遠處,飄揚著“赤鬼旗”的車流正在朝著這邊靠近過來。

路明非愣了一下,“赤鬼旗”是犬山家的家徽。可犬山賀不是已經履行承諾,帶著犬山家的人走了麼?為什麼又會卷土重來?

不對,等一下!

不隻是犬山家的“赤鬼旗”!“赤鬼旗”的前方,風魔家的“蜘蛛旗”和櫻井家的“鳳凰旗”也緊隨其後,朝著跨海大橋這邊緩緩接近。

退去的三家,居然又折返回來了!

路明非變了臉色,不明白這裡麵究竟是發生了怎樣的變故。犬山賀看上去並非像是不守諾言的人,而風魔小太郎更不可能不顧櫻井七海的安危又帶隊殺回來……可這又是什麼情況?

而在直升機上的源稚生看著折返回來的犬山家、風魔家和櫻井家眾人,心裡也是升起了疑惑。

這並不是他下達的命令,他還沒有繼任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是無權對其他家下達命令的。蛇岐八家看似是一個組織,其實隻是八個家族的聯盟,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利益和考量。當利益一致的時候八位家主就會彙聚在一起,利益不一致的時候大家也不會那麼團結。

源稚生猛然間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是老爹的命令?他對三位家主下達了必須帶回繪梨衣的死命令,所以三位家主才會帶著人馬重新返回?

但是馬上,他又發現了一件不對勁的事情。

那些車不是正常的前向行駛——而是倒著開回來的!

機動車的倒車燈和車尾閃著光,整條路上的車都閃著這樣的倒車車光,讓人隱約感覺到了不安……就像是有什麼無形的空氣牆擋在了他們的前方,並且那個空氣牆還在慢慢壓縮,他們正在被那道空氣牆逼退。

源稚生立刻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矢吹櫻:“望遠鏡!”

矢吹櫻很快把望遠鏡遞上,源稚生沒有猶豫的就接過望遠鏡看向人流前方。

在望遠鏡放大的視野裡,他終於看清楚了……那壓根不是什麼空氣牆!那是一個人!

一個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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