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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位小郎君，想要什麼樣的奴仆，我給你介紹介紹！”
“小郎君，我這有幾個好貨，都是鮮亮的，包你滿意！”
“……”
剛踏入延祚坊，吳文便被好幾位牙行的小廝熱情地圍上來。
他皺起眉頭，像驅趕蒼蠅一般，對他們不耐煩地擺擺手。
小廝們見狀，也識趣地轉身離開，不再繼續糾纏。
繼續在延祚坊的街道上穿行，這裡的環境確實與他所熟悉的長安城大相徑庭。
街道狹窄而肮臟，房屋破舊不堪，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惡臭。
彆說與熱鬨繁華的長安城相比，就是在萬年縣內，也少有如此惡劣的地方。
在牆角落處。
有些人頭上插著草，跪在地上。他們中有的獨自一人，有的則在父母的陪同下，以這種頭上插草的方式表明自己想要賣身。
“唉！”
吳文悲歎一聲。
繼續往前走。
在這些自願賣身的人中尋找他需要的目標。
街道快走到儘頭時，
吳文在一處牆角處，看到兩個大約有十一二歲的少年，他們分彆蹲坐著，身體依靠在牆上，頭上也都插著表示賣身的草。
吳文停下腳步，
轉頭仔細打量他們。
這兩個少年都餓得皮包骨頭，但也正因如此，可以看出他們的骨架特彆大。
若從練武的角度來看，他們屬於骨骼優異，是練武的好材料。隻要讓他們吃飽喝足，補足氣血，整個人就會非常強壯。
“真是巧了，前麵看了那麼多人，一個符合要求的都沒有，沒想到臨到最後居然同時碰到了兩個。”吳文心中暗想。
他走上前去，
身影擋住了陽光。
兩個少年察覺到有人靠近，同時抬頭看向他。
吳文先問左邊的少年：“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季君羨！”
吳文又轉頭問另一個少年：“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楊二狗。”
聽到這個名字，吳文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微笑。
他挪動身體，站到楊二狗麵前，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賣身？”
“我……我的家人都餓死了，我不想死，所以希望有人能收下我，讓我有口飯吃就行。”楊二狗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不僅能讓你吃飽飯，還能讓你過上好日子。不過我是學醫的，需要有人試藥，這個過程可能很痛苦，甚至有可能喪命，你願不願意跟我走？”吳文嚴肅地說道。
“嗯，我願意！”楊二狗幾乎毫不猶豫地回答。
“你不必這麼著急，可以好好想一想再回答我。”吳文提醒他。
“不用想了，隻要不讓我餓肚子，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楊二狗再次毫不猶豫地回答。
由此可見，他是多麼害怕饑餓。
“那好，你跟我走吧！”
吳文對他伸出手，作出邀請的姿勢。
楊二狗立刻拔掉頭上的草，站起身來，準備跟隨吳文離開。
就在這時，
他身旁的另一個少年季君羨也站起身來，急促地對吳文說道：“這位公子，我也不怕死，隻要你能讓我吃飽飯，我也能為你做任何事！”
吳文對著他微微一笑，然後搖了搖頭。
“為什麼？我和他一樣，為什麼你不要我？”季君羨質問道。
“就衝你問出的這句話！”吳文反駁道。
聞言，季君羨愣住了，他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吳文開口解釋道：“你是自願賣身為奴的，而我是來這裡找人的。我想要誰是我的自由，你一個自願賣身為奴的，憑什麼能對我提出這樣的質問？”
季君羨瞬間反應過來，立馬跪倒在地上，認錯道：“公子，我錯了，但請你收下我吧。”
雖然他的認錯態度很好，但吳文還是沒有要收下他的打算。
這時，楊二狗居然也為季君羨求情起來：“公子，你就收下他吧，其實他人挺好的。我和他一起來到長安城，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他經常幫助我，他人真的很好。”
“我自有考量。”吳文還是沒有同意，搖了搖頭。
楊二狗無奈地看向季君羨，搖了搖頭。
“走吧！”
吳文帶著楊二狗離開延祚坊。
其實季君羨和楊二狗一樣，都符合吳文的要求。
但之所以隻收下楊二狗而不收下季君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名字。
正常的窮苦人家哪有什麼好名字。
季君羨，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後麵拖著一串麻煩。
回家之前，
吳文先帶著楊二狗來到成衣鋪，為他挑選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換下身上的臟臭衣物。
接著，他領著楊二狗來到一間賣食物的鋪子前，讓他吃頓飽飯。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吳文算是見識到了楊二狗的驚人食量。
他隻需兩個就能吃飽的雜糧菜餅團子，而楊二狗卻像是個無底洞，菜餅團子隻是稍微嚼兩口就咽下去。
一手抓著一個，仿佛怎麼都吃不飽，一直不停地吃。
“二狗，你慢點吃。”吳文關切地提醒道。
“公子，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楊二狗立刻變得手足無措，好像犯了什麼大錯一樣。
“沒有，我隻是怕你吃得太快，噎著或者撐著。餓了太久就不能吃得太飽，不然對身體不好。”吳文解釋道。
聽吳文並不是在嫌棄自己吃得多，楊二狗立刻笑嗬嗬地說：“不會的，公子，我這才吃個半飽，怎麼會撐著呢？”
啊？吳文露出驚訝的表情。
他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楊二狗吃飯，倒要看看他一頓飯到底能吃多少。
而另一邊，季君羨在延祚坊的牆角處獨自徘徊了許久，心中充滿了失落和不甘。
他不明白為什麼吳文會選擇楊二狗而不選擇自己，難道就因為自己多問了一句話嗎？
想不通的他索性不再糾結，站起身來，追隨著吳文剛才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吃飽了！”
楊二狗終於停下來，拍了拍肚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吳文一邊感歎，一邊付賬。
看這個情況，就可以知道，若是一般的人家，還真養不起他。
就算是大戶人家，恐怕也不會找他這麼個奴仆。
一頓飯能頂彆人七八個人的飯量，這麼能吃，還不得虧死！
“走吧！”
吳文帶著楊二狗回到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