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殤笑了。
“您看，像不良帥這樣不喜歡賭博的人，都在特殊情況下不得不選擇賭一把，他自然也是如此。”
“對他來說也是如此，加一張牌可能會爆炸，也可能會贏我，但是不加一張牌，似乎結果是定數，百分百贏不了我，他在那種情況下不會選擇放棄加牌的。”
“這就是一種人性的假說，就類似於不加牌，也許不會輸，但是加牌，一定贏或者一定輸。”
“人在搖擺不定的情況下，更傾向於選擇那個有隨機性的答案，換言之也就是所謂的感性大過了理性，比起百分百注定的負麵結果，人們更傾向於選擇賭博去換取一個正麵積極的可能，儘管失敗的代價是更加負麵的結果。”
「損失厭惡理論」！
客廳中霎時間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秦殤趁著不良帥愣神的刹那，抽空抬眸打量了一下房間內布置。
客廳中央擺放著一個茶台，房子不大，應該就是兩室一廳，裝修風格很簡約，像是單身漢獨居的空間。
話題的主動權似乎來到了秦殤的手裡。
經過片刻的沉默，方墨才抬手燒水。
“不良帥知道鄭家在刻意製造汙染源的事情嗎？”
這話一出，坐在茶台前，動作緩慢熟練燒水泡茶的方墨頓時一僵，然後停頓了約莫差不多半秒。
他才看向青年，兩人目光交彙。
方墨眼神澄澈，搖搖頭；
“……不清楚。”
“我跟三大亨打交道的次數不多，而且我平日裡有其他事情要忙，成為了管理員之後，我這裡要注意的信息量過於斑駁龐大且複雜，我需要篩選出有用的信息來規避某些重大危機的出現。”
“不過，你有一句話說得很對，一日是不良人，終身是不良人……不管什麼時候，不良人組織都是你最大的靠山，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提。”
向你提？
不良帥對我拋出了橄欖枝！？
他在拉攏我？
還是說，準備告訴我一些關於神路的秘辛？
……身為至高無上的管理員，真正手握核心權柄，並且能夠調動權柄力量的大佬。
不良帥對神路的了解肯定遠超自己認識的所有神路玩家，包括內閣裡的五位閣老。
秦殤心底一個念頭劃過，立馬自顧自的拉開椅子坐下。
要不要繼續當不良人自己其實還沒想好，這個橄欖枝可不能隨便接，大佬的橄欖枝也許會讓你占便宜，但是他絕對不虧。
指不定要是自己應下來了，他後麵就要打蛇隨棍上給自己安排任務了，我才沒那麼傻！
先白嫖他一下……
方墨見狀則是微微一愣，好小子這麼不客氣的嗎？
我還準備故意晾你一會，稍微體現一下哥們身為不良帥的逼格呢。
你這貨倒是自由散漫慣了，我都沒喊你入座你急自己坐下了！？
他唇角一揚，心底評價道，倒是個有意思的人。
下一刻，方墨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
“喝什麼茶？”
“冰可樂就行。”
方墨翻了個白眼，你看我這茶台上擺放著的東西裡像是有可樂的樣子嗎？
“沒有冰可樂，你自己不選，那就烏龍茶吧。”
這下秦殤倒是來了幾分眼力勁，幫著方墨將開水壺裡倒滿水。
任由不良帥摁下燒水鍵，兩人這才目光平視麵對麵。
“我以為你會用對付尹十三那一套跟我相處呢。”
下一刻，方墨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咧嘴一笑。
秦殤立馬正襟危坐，擺手；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阿諛奉承的人，我對老大在一塊的時候說的句句都是真心話，肺腑之言，但是我也清楚那一套對於喜歡了被人稱讚，見慣了大世麵的您而言，太過庸俗，您這種境界早就超脫三界不在五行！”
“身為不良帥，這麼多年您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手底下人撅個屁股，您都大概率會知道他們要放什麼屁，拍馬屁這招對您不是稱讚而是侮辱，我對您的尊敬早就深埋內心，我更喜歡用行動說話。”
一番話落下，秦殤語氣真摯，言真意切。
方墨都是被哄得一愣一愣的，抬手摸了摸清秀的麵頰，露出古怪之色。
“你知道我不喜歡吃這一套還要這麼說？”
“這才更能體現出我是真的句句真誠，發自肺腑。”
方墨抿了抿嘴，老子要不是清楚你的性格底色，怕是幾句話都要給你哄成胎盤了。
“你對管理員的事情知道多少？”
下一刻，方墨主動轉移了話題，避免跟尹十三一樣掉入男人的陷阱。
秦殤這才沉吟刹那，搖搖頭。
“「開發者」？核心權柄？”
聽到這話，不良帥輕歎一口氣。
“都對，但也都不對。”
他沉默刹那，等待桌子上的泡茶專用開水壺，已經‘咕嚕嚕’沸騰冒出小泡泡。
方墨才繼續說道；
“管理員的種族分為兩種，一種是「開發者」，另一種則是「觀測者」，他們都具備部分管理員權限，但並不是全部的管理員權限，都是核心權柄。”
“我這樣解釋，你是否能聽懂？”
秦殤皺眉，腦瓜子一瞬間亂糟糟的，旋即一臉謙虛姿態；
“大概懂了，不過我不像是領導那般手眼通天，對神路遊戲的體係還是一知半解，如果領導願意多廢兩句口舌解釋一番，下屬感激不儘。”
“願聞其詳。”
話罷，他還擺出一副謙卑姿態。
人才啊！
有這種能屈能伸的功夫，你做什麼都會成功的，朋友。
方墨咳嗽一聲；
“好了，不良人組織最早成立的宗旨就是人人平等，所以才有一天是不良人，終身是不良人的說法，意思是即便你退出了不良人組織，組織也依舊永遠是你背後的最大靠山，遇到事情或者解決不了的麻煩依舊可以找組織，大家一天是自己人，一輩子都是自己人……彆喊我領導了，這個詞聽得我雞皮疙瘩都快要起來了！”
“那領導喜歡我怎麼稱呼你！？”
方墨擺擺手。
“我沒這麼多講究，你隨便，喊我大名也可以……”
秦殤頓時眼前一亮。
“那領導若是不嫌棄的話，殤可以認您為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