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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望群山峻嶺。
一行人勒住韁繩，依山停靠休息。
附近有一條清澈溪水，伊蒙牽著白鹿飽飲。
“西北麵，還真是偏僻之地。”
伊蒙眺望群山，忍不住感慨。
東陸角像明月山脈延伸出去的一個雞蛋，一路順著東南西北繞了好大一圈。
這也側麵印證羅伊斯家族的強大。
大多數貴族的領地，都是一座城堡主領與一部分飛地組成。
飛地的通俗意思，就是不接壤的領地。
羅伊斯家族沒有飛地的概念，穩穩占據東陸角的九成土地，將同為大貴族的海鷗鎮壓縮到一隅之地。
單在領地上能之媲美的家族，大概隻有河間地與河灣地的大貴族。
若論穀地之內，隻有把守艾林穀的鷹巢城勝過一籌。
“難道我要在西南麵立足？”
伊蒙想到一路以來見到的場景，不禁皺起眉頭。
地廣人稀，代表土地多，但開墾數量少。
而且西南麵終究是符石城領地的一部分，打著羅伊斯家族的印記。
他要的領地，應當是真正的獨立。
擺脫坦格利安家族，更要擺脫於羅伊斯家族。
集兩家之長，成就自己的根基。
“呦呦。”
白鹿眸子溫柔，低頭蹭了蹭他，伏地身子示意騎上來。
“謝謝你，大白。”
伊蒙莞爾一笑，揉了揉白鹿腦袋。
也罷。
既然西南麵不行，那就往明月山脈靠一靠。
總能有無主之地。
護衛小隊也在飲馬，看見親王騎著白鹿動身，紛紛打算上馬。
“不用麻煩，我去跟著。”
岡梭爾一把按住白騎士，翻身騎上黑馬跟上。
他的嗓音低沉，不容旁人拒絕。
……
半刻鐘後。
伊蒙騎著白鹿，跑到連綿群山的山腳下。
比較特殊的是，附近群山皆是光禿禿一片，不符合穀地的青山綠水。
“有點不同尋常。”
伊蒙舉目展望，加緊鹿腹示意再靠近一些。
前方是一片山嶺，呈南北走向橫跨，像一堵高牆將東陸角與艾林穀分割兩地。
哢嚓！
白鹿緩緩向前，蹄子踩碎一塊不規則黑石頭。
伊蒙隨意一瞥，頓時移不開眼睛。
“這是……煤！”
伊蒙遲疑不敢相信，趕忙跳下鹿背撿起黑色石渣。
入手一捏，碎成更多渣滓。
指尖沾著碎屑，擦乾淨還殘留鍋底灰似的黑灰。
伊蒙突然笑了，將手放在鼻尖仔細嗅。
“沒錯，一股煤油味。”
真是的煤。
伊蒙激動不已，大步向著四周尋找，渾身充滿乾勁。
要是有更多煤，就說明此地有煤礦。
而且煤露在山體外麵，證明還是一片露天煤礦。
維斯特洛大陸氣候多變，不乏冬天的寒冷。
尤其是王領、穀地、北境，經常發生連年大雪的情況。
“真要是一座煤礦，那不是發了。”
伊蒙呼吸一促，臉色激動漲紅。
在山腳下一陣翻找，活似采石的礦工。
幸運的是，真讓他找到了不少煤。
全都是不規則形狀，一發現就是一小堆，掩埋在石頭土壤下麵。
“籲！”
岡梭爾很快趕來，隨後看到親王捧著一對黑石頭傻樂。
那雙紫眸閃亮亮的，直冒光。
“快來看，這是不是煤。”
伊蒙連連招手，心裡還有些沒底。
不料岡梭爾隨手拿起一塊捏碎，放到嘴裡咀嚼一陣，肯定道；“沒錯，是石炭，一股子苦臭味。”
說罷，一口吐了出去。
伊蒙見狀一愣，心道你還真是生猛。
不過高興情緒更多。
石炭就是煤炭，維斯特洛大陸稱呼不同。
“親王，這玩意渡鴉嶺有很多，冬天燒了能夠取暖。”
岡梭爾擰著眉頭，提醒道：“但這玩意的煙有毒，除非柴火不夠，不然沒人會用。”
伊蒙聞言，更歡喜了。
能燒就對了！
維斯特洛大陸普遍使用壁爐，燒的都是木材。
煤炭不經過處理加工，的確會造成一氧化碳中毒。
沒人研究這玩意，自然沒人知道其價值。
“知識產權壟斷！”
伊蒙又驚又喜，詢問道：“岡梭爾，你說這裡叫渡鴉嶺？”
他突然覺得，自己找到領地所在。
岡梭爾粗中有細，抬手指向渡鴉嶺後麵，鄭重道：“您若是想開拓領地，渡鴉嶺隻能作為壁壘，真正的領地在山裡麵。”
“哦，為什麼？”
伊蒙心中疑惑，對方好像是有備而來。
“因為那裡曾經屬於羅伊斯家族，完全符合您的要求。”
岡梭爾說話直來直去，不繞彎子。
臨行前，雷婭夫人便有交代。
如果伊蒙能走到渡鴉嶺，並有意開拓領地，就讓岡梭爾全權告知。
明月山脈阻隔艾林穀與東陸角相通。
但山脈地勢複雜，形成了一塊山中河穀。
翻過渡鴉嶺的天險，便能進入這塊無主土地。
而這塊山中河穀的崎嶇小道，正是符石城進入艾林穀的必經之路。
曾幾何時，作為羅伊斯家族統治明月山脈的前哨站。
伊蒙聽完了然，心中劃過一抹暖流，輕笑道：“既然老媽早有準備，那咱們進去看看？”
即將到手的新領地，可不得仔細勘察。
岡梭爾沉吟片刻，看了眼天色還早，說道：“明月山脈多高山氏族，咱們率領穀地騎士進入，五十裡的距離晚上就能返回。”
翻過渡鴉嶺的距離，是五十裡。
伊蒙道：“不用全部，叫上兩隊二十人就夠。”
輕裝出行，來回速度更快。
岡梭爾眉頭擰成一個疙瘩，認為不穩妥。
“你覺得會有危險？”
伊蒙微微一笑，抬眸望向雲霧籠罩的天空。
岡梭爾不再多言，悶頭返回叫人。
溪流就在不遠處。
一來一回不出十分鐘，護衛小隊與兩隊穀地騎士趕來。
“親王，有君臨的信。”
史蒂夫神情鄭重，遞過一封信。
是一隻渡鴉找來的，那是公主殿下與親王共同飼養的信使。
伊蒙麵色古怪，心想雷妮拉能有什麼事？
拆開信封，古怪之色更濃。
不是雷妮拉寫的信，是大伯韋賽裡斯有事。
信上說雷妮拉16歲了，該到談婚論嫁的時候。
希望他能返回紅堡，共同商討這件事。
“這是把我當成童養夫的心不死啊。”
伊蒙暗自腹誹。
他才離開君臨幾天，就這麼著急把他叫回去。
連雷妮拉的婚事都牽扯上了。
唯恐自己在穀地紮根，想用親情與聯姻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