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學會忘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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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可憐兮兮地說道。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既買了我,那我就是你的人了,你拋棄我,那你與那些負心人有什麼區彆。”

陳十一覺得他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她抬手朝那人的腦袋上呼了一巴掌。

打得那人往後一縮。

“給你臉了是不是?”

那人嚶嚶地哭著,犟嘴得厲害。

“你給我自由身有什麼用,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到了民間,怎還有我的生存之路,還不如就待在飲鶴樓,活活被人打死算了…”

陳十一覺得自己沒有耐心了。

她趁他鬆了點手勁,直接一踹,把他踹下了馬車。

“那你回飲鶴樓去吧,百靈,我們走…”

陳十一很是頭疼。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回到梨落院,睡了個囫圇覺,醒來後便聽得百靈喚她。

“什麼事?”

“有人找。”

“什麼人?”

“侯府小姐。”

陳十一沉默半晌。

“你帶她來梨落院,我在院內候著她。”

溫之柔進來梨落院,就看見陳十一睡眼惺忪地,似乎打擾了她的睡意。

“十一…”

“京都沒有下午見客的習慣,你找我,該是有什麼急事吧?”

溫之柔開門見山道。

“我有個脂粉鋪子在西郊,不善經營,我自己還要貼嫁妝銀子墊進去周轉開支,你做買賣是把好手,我想把這個鋪子租給你,你來幫我經營可好?”

陳十一想也不想地拒絕。

“我下麵沒那麼多人手,而且我經常往返京都和燕州,沒那麼多精力,況且,你可以交給你府內夫君打理,再說,白伯爵府上應該並不缺能人才是…”

溫之柔無奈地笑了。

“你說得沒錯,伯爵府上確實不缺能人,但這是我的嫁妝,我不想伯爵府的人參與進來…”

陳十一沉默著沒有作聲。

她鎮定如常,眸子清亮,渾身漸漸地環了震懾人的氣魄,想來這幾年在外闖蕩的曆練,讓她漸漸變得與眾不同…

溫之柔明白,這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愛笑和善卑微的陳十一了,她現在自信強大,滿身的氣度讓人不可小覷…

“十一,你變了很多。”

“嗯,隨著年歲的增長,見過很多人,經曆過很多事,自然而然就會變的。”

溫之柔試探地問道。

“你,還是不願意見我哥嗎?”

“最好不見吧,再說,我與侯府已經沒有了瓜葛,見不見的,隻是徒添煩惱而已。”

“我哥與莫尋煙已經和離,忠義侯府,他還給你留著。”

陳十一給溫之柔倒了一杯茶。

“你嘗嘗,看看可還入你口?”

溫之柔喝了一口。

“茶湯清亮,甘醇溫潤。”

陳十一點頭。

“再好的茶葉,有水的溫熱,才能得一盞好茶,否則,入口儘是碴子,苦澀又難以下咽。”

她抬眸定定地看著溫之柔。

“小姐,大少爺是否和離,忠義侯府的女主人是誰,與我沒有半點關係,我不會接受他的任何東西,包括情意,你能幫我帶一句話給大少爺嗎?”

“什麼話?”

“一路上,或許有很多不甘和遺憾,我隻是他其中的一種,慢慢往前走,向前看,不甘和遺憾多了,就會忘記的。”

溫之柔立即解釋道。

“十一,他當初也是受了父親母親的蒙蔽…”

陳十一搖了搖頭。

“已經不重要了,言語謾罵和折辱,傷不了我。我當初留在侯府受這些罪,是我承諾試著喜歡他,我狠心離開違背諾言,皆因世俗不容。”

“小姐,我在房陵與你們相依為命四年,流放的日子總是痛苦不堪的,我們都忘記了吧,忘記那些不堪的事情,忘記我這個人…”

“再見…”

“百靈,送客!”

送走了溫之柔,百靈看著神色鬱鬱的陳十一問道。

“阿姐,你怎麼了?”

“我討厭這種藕斷絲連的感覺。”

溫之柔回了侯府,親自把陳十一的話複述給了溫之衡聽。

他倒是一絲異樣的神色都無。

“你今天怎的要去找她?”

“我想讓你們和好。”

溫之衡抬眸看了溫之柔一眼,繼續提筆寫字。

“我和她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溫之柔勸道。

“哥,你究竟是想怎樣,十一已經說得很清楚,她不想與我們有任何瓜葛,你為何總是聽不明白?你不懂得放手嗎?”

溫之衡寫字的筆頓了一下。

“我已經放過了,現在,我隻不過重新開始而已。”

溫之柔咬著唇角,一臉的無可奈何。

“哥,你這般年紀的,家中的孩子都已經跟著夫子念了很久的書了,你想讓父親母親急死嗎?”

“不是還有睿兒嗎?”

“這能一樣嗎?”

“有何不同?”

溫之柔忽然之間沉默了。

她想了想又說。

“那你為何不求聖上賜婚?你已經和離了,現在直接娶了陳十一,沒人攔著你。”

溫之衡沒有回答。

看得他這樣子,她還有什麼不明白。

“你在害怕是不是?害怕陳十一就算違抗聖令也不願意嫁與你,是不是?”

淩雲閣內,炭火如春,此刻,卻凍得人心生疼。

溫之衡朝外麵喊道。

“青鬆,送小姐回伯爵府。”

“青鬆領命。”

溫之柔嗤笑一聲。

“哥,是不是,人這輩子,都在為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說完,便抬腳走出了淩雲閣。

天色黯淡,溫之衡提著燈籠又一次走進了月影軒。

這條路,他不知道走過多少遍。

來來回回的,隻有他一個人的腳印。

保留著月影軒,是他一直堅信,陳十一還會回來的。

可他,被溫之柔戳中了心事。

他是在害怕,害怕見到陳十一,她會不給自己好臉色,害怕,他求聖上賜婚,而她會毫不猶豫地拒絕。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派人在她身邊守護她,幫她消除做營生的隱患,拔除路上的荊棘…

好像,就沒有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執著多久,總覺得一輩子這樣也可以,沒有什麼不好的。

倘若,她要是嫁與旁人,若是嫁與旁人…

他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

指尖淌過珍珠的月華,卻讓他越來越看不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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