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那一堆奴仆又來了。
劉嬤嬤冷眼瞧著陳十一。
“姑娘昨天在侯府轉了半天,無人幫你撐腰的。你隻是個卑賤的燒火丫頭,竟然憑著狐媚子勁勾引世子,唆使世子定要娶你為妻,我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
陳十一蒼白著臉,冷著雙眸問道。
“你究竟想怎樣?”
“我隻是想讓你學學規矩,學完後主動與世子說,不再嫁他,識相地滾出府去。”
“我不學規矩,也可以和他說。”
“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規矩要學,話也要好好說,今日,我就教你怎麼好好說話。”
陳十一見狀,急忙拉著石榴往房內跑去,把門栓一上,準備移動桌椅抵住,誰料那幫人力氣太大,一下子就把人給撞開,瞬間把石榴逮住。
陳十一躲在桌子後,手中拿著剪刀防備著。
劉嬤嬤命那群人毆打著石榴,石榴慘叫連連。
“姑娘心善,定不會讓你身邊的丫鬟受這份苦楚吧?”
陳十一雙眸猩紅,舉著剪刀的手顫抖,隨著石榴的一聲聲慘叫,慢慢地放了下來。
“你們快放了她,我和你們學規矩。”
劉嬤嬤冷笑一聲。
“你看,姑娘學著好好說話還是很有天分的。”
石榴被一個仆婦押著掙脫不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惡人朝姑娘圍了過去。
她們說要教她走路,卻在姑娘抬腳的第一步,就用細軟的藤條往她大腿上抽,抽的姑娘站立不穩,踉蹌幾步,又被說規矩沒學好,藤條就往她身上不斷地甩。
姑娘是個能忍的,一句疼都不肯喊。
就這樣,折磨了兩個時辰,那些人才罷休離去。
離去之前說著。
“你這個狐媚的小妖精,趕緊離開侯府,遠離世子,否則,日後隻怕不會像今日那般好過。”
石榴哭得傷心欲絕。
哪裡是姑娘不想離開,一直都是世子離不開姑娘啊!
她褪下姑娘的貼身衣裳,上麵鞭痕交錯,都是青紫,那些人下手很是巧妙,隻在腹部,臀部,大腿根那些隱秘的地方下手,其他的地方是一絲傷痕都不見的。
陳十一待石榴幫她抹了藥膏後,臉色蒼白,頭冒大汗。
“石榴,彆哭了,歇會兒,隨我去找人。”
這回,陳十一隻來了門口見了雲山。
“溫之衡還沒回來嗎?”
雲山搖頭。
“還沒。”
“有什麼方法可以聯係到他嗎?”
“小的隻聽得,是戶部出了個什麼案子,非常棘手,隻怕現在無法得知世子行蹤。”
陳十一沉默了半晌。
“雲山,你有匕首嗎?”
“有。”
“給我一把。”
雲山不解地問。
“姑娘要匕首做什麼?”
陳十一聲音輕微。
“溫之衡不是說過,我想要什麼你都要給嗎?”
雲山一聽,立即回道。
“好的,姑娘,你稍等片刻。”
陳十一取了匕首,放置在自己的袖袋之中,帶著石榴返回月影軒。
石榴不解。
“姑娘,世子小姐都不在府內,但二公子還在,我們去找他吧。”
陳十一搖頭。
“二公子現在處境也不好,他在府內也說不上話。”
“那你拿匕首是?”
陳十一鄭重地和石榴說道。
“石榴,人孤立無援的時候,一定是要學會自救,我今日想得很明白,把自己的命指望在彆人手中,是最愚蠢的事情,所以,明天,機靈點,躲在我身後。”
次日,陳十一帶著石榴躲在院門後。
終於,聽得那些個聲音越來越近。
“我今日來看看那個小蹄子走了沒?”
“定是沒走的,榮華富貴擺在眼前,怎麼可能輕易離開?”
“那今日我們換一個玩法?”
“行,那狐媚子嘴巴太硬了,喊都不喊一聲,一點都不儘興…”
“聽說,刺那尖尖上,任她是泥人,都得開口。”
陳十一聽得這些聲音眼眸幽深,身後的石榴膽戰心驚,實在害怕。
陳十一眼神安撫著石榴一番,接著,一個大腳猛地把門踹了開來。
門吱呀一聲,像老牛拉破車一般,搖動幾下,陳十一見狀,趁這些人囂張沒有防備的時候竄到劉嬤嬤的背後,攢住她一隻手,撲到在地,按住她,拿出匕首往她肩胛骨刺了一刀。
頓時,殷紅的血沾染了陳十一整個手。
陳十一的動作太快,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
所有來人都驚恐不已。
劉嬤嬤慘叫聲連天,陳十一墨色的雙眸鎮定得不像她的年紀。
她把劉嬤嬤提得站了起來,扣住她的雙手在後,在她的大腿上又刺了一刀。
劉嬤嬤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月影軒。
陳十一聲音慢悠悠地,一字一字緩慢吐露,嘶啞如鬼魅。
“疼嗎?”
“姑,姑娘,饒命…”
陳十一恍若沒聽見一般。
“原來你也會疼的,是啊,之前的那些藤條沒抽到你身上,自然是不知道疼的…”
“今天,我也給你好好教上一課,叫做惡人有惡報。”
說完,她又往劉嬤嬤的肩胛骨上刺了一刀。
“啊…”
“求,求姑娘饒了老奴性命!”
“劉嬤嬤是吧?今兒個,你能走出月影軒,一定要記得今天得到的報應,你以後出去霍霍人的時候,要多想想紮在自己身上的刀。”
對麵的十幾個婦人,驚恐之後,看見劉嬤嬤身上的慘狀,都已六神無主了,全然沒有了之前在門口的囂張狠辣。
陳十一已然把劉嬤嬤扣得死死的,左手扯過她的頭發,右手緊握的匕首朝那十幾個婦人指了一圈,然後抵在劉嬤嬤的頸脖子上,輕輕地把皮膚劃開,猩紅的血珠一顆一顆冒了出來,慢慢彙成一條條細流,浸染了劉嬤嬤的胸前。
她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嗯,真好聽,怪不得你們喜歡。”
“我可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我九歲殺過狼,十四歲殺過人,所以,你們往後如若再來月影軒,劉嬤嬤的現在,就是你們的下場。彆心存僥幸,你們的臉,我現在記得十分清楚,倘若我哪天不開心了,或者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那你們的噩夢就要開始了…”
不知道是誰淒厲般地喊了一聲。
“瘋子,這是個瘋子…”
所有的人,此刻都一個個猶如老鼠見了貓一般極速竄了出去,仿若再不走,她們就會像劉嬤嬤一般被陳十一捅得渾身是血。
陳十一把劉嬤嬤丟在地上,眼神仿若看著一條死狗。
“現在,給我滾!”
還留著一絲性命的劉嬤嬤此刻顧不得身上的傷痛,拚命地往外跑去。
石榴看著渾身沾染了鮮血的陳十一,嚇得瑟瑟發抖。
陳十一打量了身上一周。
“石榴,去備熱水,味道太大,衣裳都臟了…”
她抬眸看見石榴一動都不敢動地瞧著自己,顯然被自己嚇壞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手段好殘忍?”
石榴咽了咽口水。
“這是劉嬤嬤應得的,她如此欺辱你。”
陳十一笑了笑。
“石榴,你記住,麵對惡人,在第一次與她交鋒的時候,一定要讓她怕你怕得永生難忘,否則,她就會像一隻甩都甩不掉的螞蟥,惡心還吸你的血。”
“仇人的恐懼是對我最好的誇讚。”
石榴蒼白的臉色緩了緩,立即喚人把庭院內的血跡清理乾淨,她自己去給陳十一備熱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