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王妃也隻能阻攔一時,隻要有婚約在,隻要謝歸胤是王爺的兒子,總會娶進門的,江側妃看重江家,一定要儘自己的力保娘家女兒,王爺不會也不能阻攔。
甚至這事王妃都不能去和王爺抗議,葉貴妃是借她坐實了這樁親事,想到自己曾一再勸王爺扶持齊王,王妃慶幸王爺沒聽她的,又哪來的臉找王爺反對。
王妃雖然攔下了江卉兒,但已是心力交瘁,府裡多一個江側妃,就這般烏煙瘴氣了,再來一個江家女兒,她都不敢想將來的日子會怎麼樣。
她就算了,她早已習慣,她擔心的是沈棠和謝歸墨。
謝歸墨還好一點兒,等入朝為官了,白天待王府的時間不多,沈棠就不同了,她是世子妃,離不開靖陽王府這一畝三分地。
沈棠很不甘心,她望著謝歸墨,“江老爺的死,就沒人懷疑二老爺嗎?”
這哪用懷疑,分明就是。
隻是他們知道沒用,刑部定罪是要證據的。
他們都知道江老爺的背後是齊王和昌平侯,沒有證據,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逍遙法外,甚至還在江老爺被毒死後,反朝刑部發難。
沈棠心底彆提多窩囊了,葉貴妃和齊王他們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視人命如草芥,可他們被害到頭上,還得講證據,有時候真想學他們大刀闊斧的把這些破事解決了,但不能正大光明的將他們繩之以法,將他們罪行公之於眾,豈不和他們一樣小人行事了。
沈棠努力好一會兒,才將怒氣平複,“沒有證據,不能把二老爺怎麼樣,但總可以給他添點堵。”
她可沒忘記老夫人給她添堵,塞給謝歸墨兩暖床丫鬟的事,那兩丫鬟被謝歸墨賣了,最後被二老爺買了去,二老爺將那兩丫鬟安置在他一處沒人知道的宅院裡,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二太太可不是什麼心胸寬闊之人,要二老爺真的把那兩丫鬟當外室養起來,後院必定起火,更重要的是,會狠狠的打老夫人的臉。
她忍他們很久了。
謝歸墨捏沈棠的鼻子,笑的寵溺,“就聽你的,給他們添點堵。”
又好幾日沒去給老夫人請安了,第二天吃過早飯後,沈棠就帶著丫鬟去梧桐院。
現在沈棠隻要出沉香軒,身邊至少會跟兩個丫鬟,銀杏秋桐要不一起跟著,就帶上四兒。
沈棠沒懷身孕時,老夫人對沈棠隔幾日去她跟前露個臉,還有微詞,有了身孕後,彆說老夫人了,就是挑刺的江側妃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而且江家被抄家流放,犧牲兒子的親事也要護的娘家侄女,被王妃擋在門外,隻能去莊子上住,江側妃到底受不住打擊,病倒了。
甚少來梧桐院,既然來了,肯定要坐一會兒的。
但吃的喝的,沈棠是不敢碰的,渴個一兩日都不會死人,何況她也待不了多久。
隻是有時候習慣的就把茶盞端起來了,銀杏站在身後趕緊咳嗽提醒,沈棠又將茶盞放下了。
這舉動看的老夫人臉都發綠,還不能說什麼。
絕子藥的事至今沒查清,沈棠有所顧慮很正常,小心駛得萬年船,隻是這未免太不給老夫人臉麵了。
之前是老夫人擺譜,要沈棠這個世子妃日日到跟前請安,現在是後悔了,多來幾次請安,長不了肉不說,還來一次氣她一次。
忍無可忍,老夫人道,“世子妃有孕在身,還是安心待在沉香軒養胎,不必來給我請安。”
她也不想來的,但不來,沒法看熱鬨啊。
這時辰,怎麼還不來呢,難道要一直等下去?
剛這樣想,外麵跑進來個丫鬟,王妃嗬斥道,“莽莽撞撞的,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要跑著來的,衝撞了人怎麼辦?”
丫鬟被訓斥的趕緊認錯,然後才道,“剛剛巡城司抓竊賊,追著竊賊進了一間小院,發,發現那小院是二老爺的私宅,二老爺還,還在裡麵養了兩個外室……”
唰。
幾乎是瞬間。
二太太的臉就綠了。
老夫人也是一臉怒火,“是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敗壞我們靖陽王府的名聲?!”
丫鬟欲言又止。
沈棠就見了道,“有話就說。”
丫鬟弱聲道,“聽,聽說那兩外室是紅蕊綠袖……”
沈棠道,“這兩名字有些耳熟。”
銀杏小聲道,“當初老夫人賞給世子爺的兩丫鬟也叫這個名字。”
沈棠恍然,“我說怎麼聽著那麼耳熟呢,這也太巧了。”
世上沒那麼多巧合的事,尤其當初二老爺看那兩丫鬟就眼神不對,二太太怕二老爺有那意思,所以慫恿老夫人把兩丫鬟賞給世子,沒想到世子給賣了,不會是又被二老爺買了去,放在私宅裡養著吧?
三太太坐在那裡,借喝茶掩飾看熱鬨的心情。
丫鬟支支吾吾,“好,好像就是……”
“霍大少爺是世子爺的表姐夫,在路上碰到世子爺,讓世子爺代為和二老爺賠句不是,說是手下抓賊心切,才闖入他私宅的,世子爺派陳七回府,讓周管事去小院接人了……”
養外室,二太太已經不許了,還要把人接回府。
二太太氣的嘴皮直顫抖。
沈棠道,“相公不知道二老爺看上紅蕊綠袖了,知道就直接送給他了,悄摸養在外麵,還被發現了,有損靖陽王府名聲不說,禦史彈劾,還會影響仕途……”
老夫人臉色鐵青,捏著佛珠的手都顫抖。
她不說話,沒人當她是啞巴!
看著老夫人隱忍怒火的樣子,沈棠心底彆提多痛快了。
不就是添堵,誰還不會了。
老夫人做初一,就彆怪他們做十五了,有二老爺拖她後腿,以後都沒臉往謝歸墨身邊塞人了。
老夫人氣的頭隱隱作痛,“乏了!都退下吧!”
她想攆走的隻是沈棠一個,沈棠熱鬨看過了,也不願多待,起身離開。
從梧桐院離開時,沈棠還嫌火燒的不夠旺,瞥見二太太身邊的丫鬟,她道,“說來也奇怪,老夫人是看著相公長大的,該知道相公的脾氣,不是她塞人就會收下的,還是逼著我把紅蕊綠袖給帶了回去,莫不是顧忌二太太,不敢把人給二老爺,拐著彎的送啊?”
丫鬟一字不落的聽進去,又一點不落的傳到二太太耳中。
氣頭上的人,總是容易失去理智,哪怕這事是二太太慫恿老夫人做的,這會兒也懷疑老夫人是心疼兒子,拐著彎的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