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風聲不斷的在山穀中出現。
一座山中小道中,有一支九人的小隊正潛行慢慢的前進著。
隻不過,在從下方的山穀凹地上,不停的有著火光出現。
隊伍裡麵,為首的一道人影,突突然間抬手止住了與眾人的腳步,熊高馬大的身影,目光銳意的看著四周。
“周邊二十米警戒,設好詭雷。”高壯金發碧眼男子說完,身影蹲在一旁,警惕著。
話語落下,在他邊上的五個身穿便裝,裹得嚴嚴實實的的高壯男子向周邊開始行動起來。
盧卡斯做完一切後,就半蹲在一旁,警戒著。
“距離晉城還有多遠?”漢娜·舍費爾麵色凝重地,撥開草堆,看向了遠處若隱若現的鬼子隊伍,他的臉色也是變的凝重了許多。
“前麵十幾公裡就是錦城,估計虎賁旅和鬼子已經打起來了,我們還是要繞道走,這裡到處都是在打仗,很多原本能走的路過不去。”
許木就是一個跑山的鹽販,跑山的時候遇到這麼一群人,五十塊大洋讓他決定放下這一次的活計,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隱藏了起來。
所謂富貴險中求,仗著對於周邊地形的了解,帶著這些人一路都走來,隻不過,一路上是心驚膽顫的,原本平穩的盛京與錦城兩地都在打仗。
各種槍聲與炮聲,聽說他是心驚肉跳。
許木知道虎賁旅在東三省鬨了不小的動靜,可是卻沒有想到如此之大,因為結合一路上所見所聞,小鬼子都在調動。
這讓許木心頭有一種東西堵著一樣。
“精銳部隊。”漢斯虎使團團長的蒂姆·舒爾茨將手中的望遠鏡緩緩放下,目光微微一閃。
其實自從來到了這一片土地上,他就找到了許許多多的資料,隻是許多的資料對於他來說有些束手束腳。
根本不了解這個盟友的實力到底如何,畢竟這裡,他們曾經也曾踏足過,給他最深刻的感覺就是古板與腐朽,是一個了無生機的國度。
隻是眼前所見的部隊調動,很明顯不是碾壓那麼簡單,而是從調動的規模上,真切的感受到了其重視程度。
“我們要加快速度去錦城,還有沒有其他路。”蒂姆·舒爾茨語氣嚴肅的開口說道。
他想摸清楚,在那詭異的氣氛之下,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原本既定的觀戰,變成了春城附近的圍剿。
“必須等這支隊伍過去,我們強行走會被發現。”許木想了想,不由的搖了搖頭。
通往錦城的路很多,可是要隱蔽性極高的路,也隻有眼前一條。
蒂姆·舒爾茨和漢娜·舍費爾目光看向旁邊一直不說話的盧卡斯,後者觀察了幾秒,便是點了點頭。
“那就等他們過去。”蒂姆·舒爾茨說的許木聽不懂的話。
許木隻能眼巴巴看向隊伍中唯一的女性。
“等他們過去。”
得到了肯定的回複,許木心頭微微一鬆,說實話,他真怕眼前這些人強行幫他帶路,50塊大洋真不值得他這樣拚命。
眾人瞬間開始隱匿,前麵的卡車上的探照燈,不停的巡視著兩側的山地。
在道路下,一陣陣沉悶的腳步聲傳來,許木小心的觀察一下,一個個鬼子全副武裝進行夜間趕路,是真的很少見。
許木跑山跑了大半輩,很少見小鬼子晚上有這麼大的動靜,印象中有一次,還是兩年前圍剿抗聯的時候。
隻是就在許木觀察的突然間,天空中響起劇烈的呼嘯,讓許木身子不由得一顫。
而整支隊伍目光一下變得警惕了起來,大約也就幾秒鐘的時間。
一道道火光衝天而起,密集的爆炸在小鬼子的隊伍裡麵出現,瞬間一連串的爆炸,哀嚎聲傳遍整個道路上。
首輪的轟炸,就讓下方道路上成為了一條烈焰之路,隨之響起的是一枚枚的子彈。
“伏擊?”蒂姆·舒爾茨眼色一頓,有些不可思議的死死的盯著,他想不通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伏擊。
從地形上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好的伏擊地點,而且聽著那沉悶的炮聲,他的瞳孔微微一縮。
“日式八九式150毫米加農炮,射程:18,100米,重量10,400公斤,要拆卸。”
“這門炮的命中率極低的,眼前”
蒂姆·舒爾茨目光死死的看向下方不停的發出爆炸聲的鬼子軍隊,甚至他能感受到那大當量的炮彈,掀起的一陣陣熱浪衝上山腰,讓他們麵都熱了起來。
迫擊炮更是一聲聲沉悶的響起。
整個道路上,剛剛還整整齊齊的鬼子軍隊,亂作一團,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炮彈打懵。
“虎賁旅?”蒂姆舒爾茨目光微微一閃,除了虎賁旅之外,他著實想不到其他的部隊。
而且對於虎賁旅,他也是一知半解,畢竟自己這個盟友很明顯有意向他隱藏一些信息。
“記錄,虎賁旅和盟友在夜間進行了伏擊戰,虎賁旅約六千至八千人,因為夜裡不清晰難以統計,伏擊盟軍一個旅團八千人,外加六千人協軍,虎賁旅占據不利伏擊地形,可炮擊集群化,重炮位置遠離戰場,盟友的敵人壓製力極強”
蒂姆舒爾茨拿著望遠鏡,看著遠處的火光,作為一名軍事專家,他太清楚眼前炮火攻擊之後,已經完成了巨大的壓製力。
這其實並不多見,而且以他的了解,這一門盟友設計的加盟炮,射擊精度並不高,可是眼前引發的一陣陣彈藥的殉爆,已經不是高不高了,而是可以說用恐怖來形容。
“殺!!!”
山林之中,一陣陣喊殺聲,在寂靜的夜色響起。
隻見在山坡之中一道黑白兩色的旗幟出現,在旗幟上,看到了一個古老的文字。
就在這個黑白旗幟立起的那一刻,一名名戰士仿佛像一頭頭饑餓的狼,正在衝向的獵物。
隻是這些一頭頭饑餓的狼,卻還在彼此的配合,炮彈在他們的頭頂滑,彼此在掩護著交替前,在這距離戰場不遠的山頭上,看得十分真切。
聽著這些言語,蒂姆舒爾茨目光微微一閃,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敢相信。
他真的很難想象,他們用著八千戰士就叩開的國門,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一支部隊,甚至於,凡戰士的步子再快十秒左右,很有可能就會被自己人炸死。
這簡直就是瘋子的打法,他從來沒有見過,每一名戰士越過那剛剛掀起的炮火殘留的硝煙,戰士的腳步越過還在燃燒的火焰,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撲向敵人。
“那個旗寫的是什麼?”蒂姆舒爾茨的手一指,沉聲的開口問道。
“死,是虎賁旅的一團,死字團。”漢娜·舍費爾回應著,目光看著那一處山坡,但是如潮水的衝鋒而下。
蒂姆舒爾茨雖然說對於這一片土地的言語並不熟悉,但是多少了解過這裡的文化,在這裡,死字意味著不祥,可卻有部隊以死為旗。
他訪問了許多地方,見過許多多的部隊,可是眼前這一支部隊,給他的感覺是最特殊。
全程雖然亂,但清楚的看到一些戰士還在互相配合的進攻,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群有理智的瘋子。
而且這戰爭的強度,他在歐洲戰場沒有見過,步炮協同,他敢保證是他見過世界上最大膽的步炮協同。
炮聲就在腳步的前鋒,衝鋒根本沒有停止。
那種完全不顧一切衝鋒的氣勢,哪怕就是在戰場之外,他也感受到了。
蒂姆舒爾茨有些失神的看著眼前的部隊,神情充滿了沉默,在他的記憶,或者在他父輩的記憶裡,這裡已經根本不存在抵抗。
可是現在,就這麼發生在他的麵前,所有人都被戰場所吸引,目光聚焦在戰場之上。
“殺”
喊殺聲傳遍了八方荒野。
許木聽著空氣中彌漫的每一聲呐喊,那漸漸散開的硝煙,一名名戰士迅速的衝鋒,刻在骨子裡麵的熟悉言語在他的腦海中回蕩,是那般的熟悉。
他走南闖北,跑山這麼多年,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有哪支隊伍,會壓製著鬼子打,在下麵的鬼子,除了逃,還有在火焰之中呐喊,哀嚎,根本沒有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此刻,許木的眼神中,滿是虎賁旅戰士衝鋒的身影。
隻是突然間,許木聽到了一陣聽不懂的話語,話已經傳出了一陣子的慌亂。
“有人襲擊”
隻是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突然間許木感覺自己的後腦勺上,出現了一個極為冰冷的物體,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一個黑漆漆的槍口。
餘光打量著,其實不隻是他,是所有人的背後都出現了遇到鬼魅的人影,甚至更多的人影出現,手持著槍械,警惕地看著四周。
“跟道爺玩布陣,這點三腳貓功夫,還差的遠。”張天府將詭雷在手上拋了拋,隨手一丟,如同丟廢鐵丟到了一邊。
“把槍收了,全部帶走。”魏和尚眉頭緊皺的打量著眼前的一群人,立刻揮了揮手。
劉三棍和陳強快步直接反手押住了蒂姆舒爾茨,特戰連的其他戰士押著其他人起身,迅速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