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黯淡,星光微沉。
在錦城前往朝城的一條山路上,一道道人影快速急行軍著,原本這充滿著涼意的夜色,可是在這些戰士眼中,卻充滿著不儘興。
“快,大家再快一點。”
王建堂催促著大家,肩上扛著捷克式機槍,此時的眼神充滿著殺氣。
剛剛燃起的戰火被打斷,這讓他對於接下來的戰鬥,更加的迫切。
“都跟緊一點,下一場把小鬼子往死打。”王建堂語氣有些低沉的開口。
正準備在立旗被打斷,王建堂與戰士自然不可能把怨氣放在旅長的身上,打接下來的戰鬥,小鬼子自然而然成為了宣泄的怒火。
硬生生的憋回去的一切,就像握緊的拳頭,在積蓄的力量,揮舞出去,一團撤下來的戰士都是憋著一股勁。
畢竟他們雖然打起來比較瘋,但也得看打沒打完,現在錦城的小鬼子沒有清理完,現在就像是堵在他們心裡的一根刺。
“乾他。”
“這一次誰也拉不住,就算是二團在我麵前搶敵人,也不可能搶得過我。”
“二團也是氣的不行啊,速度很快。”
“都快一點。”
各級指揮官極力的掌控著部隊的前進速度,一團和二團撤下來的戰士前進的速度十分之快
而隨著偵察兵回來出現之後,遠遠傳來了一個手勢,迅速讓王建堂抬手一握。
“準備戰鬥,構建陣地。”王建堂迅速的開口,雖然內心有著壓抑不住匆匆的想法,但是理智告訴他,先阻擊,等第一輪炮火再說。
要不然回去,絕對會挨批評。
夜色下,一個個眼神通紅的戰士,一邊奔跑著,尋找的有力的掩體,手中不停的檢查著手中的槍械。
鐵器的摩擦聲,腳步聲交織在一起,甚至還能夠聽到一些咬牙切齒的聲音。
不一會的功夫,道路的儘頭隱約出現了微弱的光亮,
明月半遮,夜幕降臨。
本該是夜色寧靜,蟲鳴聲四起的時候。
在錦城外,槍炮不斷,宛若地府的催命鑼聲一樣,一直都是敲打著錦城總指揮室內的每一名鬼子指揮官。
指揮室內的電報聲,在這一刻顯得無比的繁忙。
坐在正中間的穀井美治郎,臉色卻是顯得更加的陰沉,雙手握著武士刀立在兩腿之間,工藤三本一直都是拿著通信兵送過來的戰報,猶猶豫豫之間,也不知道該不該念出來。
“念。”穀井美治郎在一旁低沉的說道。
工藤三本聽聞,照做的大聲念道:
“城北三雨街巷重炮點被清理,三門重炮,彈藥殉爆。”
“城北煙雲街,三十六號院子,被炮擊,彈藥殉爆,兩門重炮被毀。”
“城西趙家街巷,炮兵陣地被炮擊,炮兵連全員玉碎,彈藥殉爆”
“”
工藤三本的每句話說出,穀井美治郎目光便會更陰沉一分,死死盯著指揮室內軍官。
當初大清洗,現在錦城沒有什麼居民,除了軍人就是一座要塞的堡壘。
而陣地都是他親自一手布置,可是他親自布置的陣地,如今卻出了問題,那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在帝國內部極有可能出了內奸。
“整個城內的炮火布置,全部被虎賁旅定點清除,精準無誤。”穀井美治郎麵色鐵青,他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言語凝重。
“沒有視野的情況下,還精準無誤的將這些炮位打中,我們內部出了一個叛徒。”穀井美治郎的語氣如東北的十二月寒霜,讓整個指揮室內的溫度都降低了許多。
同樣的,整個作戰指揮部為之一靜,無人敢說話。
每個小鬼子彼此寫的對視,都充滿著狐疑,漸漸的也讓整個指揮室,氣氛顯得十分壓抑。
穀井美治郎但麵色更不用多說,自己的作戰部署全部被林天塵知道了,要知道這一次,他可是親自督戰。
隻是他現在也清楚,現在不是提這些的時候。
“從現在開始,你們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三個以上。”穀津美治郎語氣冰冷,彼此的監督可以讓內鬼更加難以執行。
說完之後,語氣微微一動,不等其他人回應,而是快速的開口詢問道:“北上的隊伍,何時能夠到盛京?”
“閣下,北進的支援的兩個步兵大隊,最快要明天才能過葫蘆島。”岸邊雄田如今也算是加入了總指揮部,畢竟穀井美治郎作為關東軍的重要指揮之一,在關東軍之中極具話語權。
屬於是三大重要指揮官裡麵權柄最大的一位,也是目前的關東軍總指揮。
隻是在作戰指揮室裡,岸邊雄田的地位並不是很高,畢竟他與旁邊的岸邊木上可謂是同病相憐,兩人的直係部隊,全部被虎賁旅清了一波。
如果不是家族之中還有權威,他們也不可能再一次掌軍,隻不過隨著虎賁旅的北伐,他們活下來的含金量越來越高。
當來到了總指揮部之後,了解的各項情報彙集,岸邊雄田的麵色其實越來越難看,因為特高課的情報看來,閻老西原城兵工廠建設之後,首批生產的竟然是迫擊炮炮彈。
一旦這些炮彈,真如他所想,落在了虎賁旅手裡,那恐怖的炮擊可能會成為整個關東軍的噩夢。
“明天才能到?”穀井美治郎冷冷的說道,麵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荊門附近的隊伍,自身都是難保,如今保州被占,北平蠢蠢欲動。
雖然斷臂求穩定,各個戰區在穩定各部,搜刮物資,可錦城這地方要是不穩,整個東三省兵力和物資在陸地上的運輸,將會受到極大的限製。
現在的穀井美治郎對林天塵不敢有,也不會有一點輕視,可就算如此,他依然感覺這是一個極為棘手的敵人。
得到了南麵支援部隊的消息,穀井美治郎轉頭看向工藤三本,再次開口問道:
“盛京的情況怎麼樣了?”
“奉天驛被攻擊後,林天塵帶著虎賁旅主力打算進攻盛京,阜新、春城、冰城的調度過來的部隊,讓林天塵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而北上。”
工藤三本如實的彙報,這算是難得的好消息,話語一出,便讓穀井美治郎心頭微微一鬆。
自從虎賁旅入關以來,可以說這是他聽過最好的一個消息。
因為從種種跡象表明,林天塵的根本想法還是在這錦城,也就意味著,他之前鞏固防守的命令並沒有錯。
“喜歡分兵調虎離山?就一個旅的兵力,加上一些北上的部隊,就以為可以撬動整個東北的趨勢。”穀井美治郎臉上流露出冷笑,同時也讓凝固的作戰指揮室裡麵,出現了少許的輕鬆。
“山塚旅團,第六師皇協軍可以回來了,其餘各部待命。”穀井美治郎看著十分詳儘的作戰地圖,下達了第一道作戰命令,既然現在林天塵被趕往深山。
錦城頂下第一波進攻,也時候在天明前,將這支虎賁旅部分主力主力殲滅在錦城。
防守,從來都不是他的戰術,也不是穀井美治郎想要的打法,如今虎賁旅敢分兵,這就是他們吃掉虎賁旅的機會。
畢竟,多支關東軍部隊按照他的命令,潛伏南下,相比於其他部隊的寸步難行,關東軍想要隱藏行徑,可再簡單不過。
就以如今而言,隻待增援部隊到了,便可完成對虎賁旅的前後夾擊。
隻是這時,遇到急匆匆的腳步出現在作戰指揮室裡麵,看著對方臉上流露出的慌亂與急切,穀井美治郎一下便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念!”穀井美治郎沉聲一喝。
工藤三本接過彙報的信息,隻是看了一眼,然後瞳孔微微一縮,神情有些猶豫,最終將電報的內容念了出來。
“山塚旅團請求支援。”
此話一出,整個作戰會議室原本稍微輕鬆下來的氛圍,突然間變的十分的沉悶,原本抬起頭的小鬼子,皆是默默的低下了頭。
因為他們的餘光,看到了穀井美治郎臉上的鐵青。
隻是幾個字,穀井美治郎是完全都坐不住了,臉上全是不敢相信。
“山塚旅團遇襲?請求支援?怎麼可能?”
穀井美治郎眉頭已經要凝結出水,畢竟山塚旅團的前進方向,通過精心考量的,而且提前安排了人探知的這一條路,應該不會被虎賁旅所知。
可是現在,要說在東北的地界,還有誰能麵對他們的一個旅團,打出求救信號,除了虎賁旅,根本不可能有其他部隊。
作戰指揮室死一樣的寂靜,除了電報聲,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音,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穀井美治郎站在地圖麵前,麵色陰晴不定,隻是沉默了許久,他拳頭緊握。
“查清楚,到底是誰伏擊了山塚旅團。”穀井美治郎如今根本不敢讓錦城的部隊有所調動,那也就意味著,山塚旅團要是沒有支援的話,極有可能會被虎奔的所消滅。
可是他明知如此,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穀井美治郎惡狠狠的看向了指揮室的每一個人,眼神之中都是帶著警惕。
他搞不清楚到底為什麼會這樣,現在他感覺自己身邊絕對有著內鬼,
“工藤三本,你跟我來。”穀井美治郎低沉的說道,如今對他而言,感覺找出內鬼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隻不過,這事不宜搞得過的,畢竟搞大了會影響軍心,進而影響隊伍的戰鬥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