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濤，你是阿美的高才生，銅牛街的投資風格是什麼？”
林楓推門進來的時候，剛好方展博向林楓問問題。
“林生。”眾人齊齊問好。
“你們的情緒不錯嘛。”林楓打量眾人一眼，滿意地點點頭。
相比項目剛開始的時候，這群人無論是衣著還是精神麵貌都好得太多。
“林生給我們創造了這麼好的條件，隻要稍微注意一下個人衛生就變成了另一個人。”陳濤濤訕訕道。
人靠衣裳馬靠鞍。
這夥人之前第一次接觸大富豪的項目，激動得不能自已。
恨不得把一個月的工作濃縮成一天。
想法是很美好，可不現實。
林楓讓南仔給他們提供了最好的環境，把眾人浮躁的心生生地按了下來。
現在看來，這幫精英一旦恢複了平常心，那賺錢的效率是可怕的。
已經不能說是在賺錢了，那是搶錢！
“大富豪的項目，我們每天都在盈利。”
“隻不過，這兩天的盈利狀況相比之前，下降了百分之四十。”
陳濤濤主動開始彙報工作。
“原因是什麼？”林楓隨口問道。
“大富豪集團在跟我們搶利潤。”陳濤濤說起來就有些上火，“也就是咱們本金不夠，要不然，我非得要他們好看不可。”
“大富豪集團跟咱們搶利潤？”李富整個人都蒙了，“不是陳生，大富豪集團不應該是跟咱們對衝嗎？怎麼會跟咱們一起搶利潤？”
林楓莞爾：
“濤濤，小富不清楚其中的運作，你跟他好好地說說。”
李富著實不懂：
“咱們打壓大富豪集團的股價，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也得抬升股價吧？”
“聽濤濤的意思，咱們是和大富豪集團聯手了？”
“不是聯手。”陳濤濤有些頭疼，一時間竟然想不出什麼詞來解釋這件事情。
“關鍵在於利益！”
“現在整個股市因為大富豪集團的動作動蕩不休，這是大勢。”
“沒有哪個商人會在這個時候傻傻地救市。”
“那麼在這個時刻，儘可能地攫取更多的金錢，才是他們最要緊做的事情。”
“坐莊坑小散戶，就是正常的事情了。”
李富默然點頭。
“此外，趁著股價低迷的時候，大富豪集團正好回購大量的股票。”
“現在的股市動蕩是人為的因素，隻要大富豪集團的小動作停止，動蕩自然就平息了。”
“大富豪集團有這樣的判斷。”
“那麼，趁著這個機會自然是大量地回購股票才是對他們最有利的行為。”
“高手的操作思路都是差不多的，我們的利益在這方麵和大富豪集團的一致，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兩家聯合起來，也算是有利的。”
李富這才恍然。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林楓隨口道，“其實不論做什麼事情，都逃不脫名利二字。”
“哪怕是隱士，隻要還有需要彆人幫忙的地方，就逃不脫這兩個字。”
“大佬的教誨，要記好。”
“坤哥說得很實在的，出來混就是為了賺錢。”
眾人齊聲稱是。
靚坤的口號在社團很受歡迎。
在陳濤濤這幫搞金融的眼裡，更是至理名言。他們玩的就是金融，自然是知道要做這個的。
“剛才展博提的那個問題，我也想要知道答案。”林楓笑了笑。
“銅牛街的投資風格與彆的地方不太一樣。”陳濤濤也不隱瞞，“我總結了一下，無非就是這麼幾個字。”
“冒大險、賺大錢、輕資產、重收割。”
眾人聞言同時一怔。
“這樣是不是太過……激進了一些？”方展博聞言頻頻皺眉。
這與葉天教導他的完全兩樣。
葉天的風格屬於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與他人過招，自然需要了解對方的性格特點，唯有一切都了解了，這才能針對性地布局。
以武俠的說法，葉天屬於王語嫣那一派的，窮儘天下招式，自然對方的招式在自己眼裡無所遁形。
這一派的根源自然就不是賭運氣，實際上比的是技術。
“你們都知道我有一個梭哈之王的稱號。”陳濤濤解釋道，“其實，但凡在銅牛街混過的，多少都有這種賭性。”
“一旦發現了項目，隻要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就值得賭一把。”
“要麼暴富，要麼暴斃。”
“要麼會所瀟灑，要麼天台投胎。”
陳濤濤說得相當平淡，
“這其實就是銅牛街的一貫做法，運作實業實在是太慢了，哪裡有金融收割來得有趣？”
“輕輕鬆鬆一個項目，也許就是一兩年的時間，就會弄到彆人十輩子都搞不來的金錢。”
“還有比這個更暴利的嗎？”
方展博動了動嘴，想要說什麼，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隻是從他的麵部表情來看，很明顯完全不讚同這一思路。
基本上，但凡是老家人很少有讚同的。
大家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腳踏實地，哪怕你要混社團，也得走完一係列的流程，要拿命去搏的。
結果這個倒好，竟然把股票變成了一個遊戲。
“股票也需要業績來支撐的”方展博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他們總不能把業績虛假的公司，吹成天下第一吧？”
“展博，看樣子你很有長進啊！”林楓調侃道，“這麼快就掌握了銅牛街的精髓？”
什麼？
方展博傻了眼，“林生，您說的是真的？”
“林生說得對”陳濤濤幫他解答了疑惑，“在銅牛街賺錢，最要緊的其實不是什麼現在的業績，而是一個概念。”
“未來能否賺大錢的概念。”
“你要有彆人沒有的東西，這樣才能有突出點。”
“我舉個例子來說……”
陳濤濤想了想，想到了一個比喻，
“這就像咱們的麵貌一樣，普普通通的麵貌是不行的，一定要有一項特質，這才能方便大家都認識你。”
“比如林生，那就是帥！”
“比如李生，那就是能打。”
“比如大山，那就是一臉的絡腮胡。”
“比如我，自然是醜。”
“我，就是黑！”方展博自嘲道。
“這些就是特點啊。”陳濤濤直白道，“有了這些特點，就能方便彆人第一時間認出你來。”
“銅牛街的運作也是一樣的。”
“隻要一項特彆突出的優點，就能瘋狂地運作。”
方展博頓時來了興趣：
“比如呢？”
“其實銅牛街資本的運作，一直重視技術。”這次輪到林楓來說了，“他們很看重科技的突破。”
“最近這兩年流行的東西，就是如此。”
“比如電腦相關、手機相關，都是銅牛街關注的題材。”
“有心的話，你們去查查就轉調了。”
“還是林生看得透徹。”陳濤濤大為讚歎。
“這是真的？”方展博整個人都不好了。
“展博，雖然你的大房子安穩了，可是你要學的還有很多呢。”林楓哈哈笑，“行了，看到你們這麼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你們慢慢做事，我先走了。”
眾人齊齊目送林楓離開。
倒不是他們怠慢林楓，大富豪的項目屬於機密，在項目沒有結束之前，他們整個小組是隱蔽在社團醫院當中的。
誰也不允許離開。
而這，是行規！
“銅牛街這麼搞，不會有問題嗎？”李富百思不得其解，“阿美就由著銅牛街這麼來？”
“阿美是資本社會，銅牛街就是阿美最大的資本之一，法律就是為他們製定的，阿美為什麼要管？”
林楓不以為然，反倒是覺得李富的問題不是什麼問題。
“……”李富靜靜沉思，重重歎了口氣，“我又犯了以老家的思想看待他人的毛病了。”
林楓笑了笑。
習慣想要改變是不容易的事情，特彆是從小在老家的教育下，更是不容易改變。
林楓其實希望李富一直保留著老家的三觀，用批判的精神學習外部的知識。
隻是老家現在積弱，若不是開了天眼，誰也不敢相信在四十年後，老家會重回世界之巔。
人生又有幾個四十年？
索性，林楓就不去想著提點李富了。
慢慢來吧。
丁零零。
“楓哥，黃老總的電話。”
“奇怪，他現在不是忙得很嘛？這會兒來打什麼電話？”
林楓不解地拿過電話。
“林生，我需要您的幫助。”黃炳耀的聲音頗有些氣急敗壞。
“大富豪集團的人鬨出人命了？”林楓納悶道，他沒有收到消息啊。
“他們倒是想。”黃炳耀頗為焦躁，“我們得到了您的消息之後，防備著他們呢。”
“現在民情洶湧，要是大富豪集團的人再這麼扯下去，早晚會把自己反噬死！”
“林生，咱們不說他們了，我這裡有一樁大案子，急需您的幫助。”
大案子？
林楓微微一愣。傳媒沒有報道啊。
“昨天總署接到了報案，在尖沙咀某個單位死了人。”黃炳耀快速地把案情說了一遍，“這是一樁滅門案，受害者連老人孩子在內，一家七口人全都死得乾乾淨淨。”
林楓眉頭大皺！
“在我們洪興的地盤上？”
“不是！”黃炳耀苦笑不已，他就納悶了，最近的案子，都不是在洪興的地盤上。
說來也奇怪，自從靚坤上位之後，洪興地盤內部的風氣陡然好轉，竟然硬生生地營造出了一片祥和。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些地盤都沒有社團的存在，唯有知道的才明白，正是因為有洪興的存在，才震懾了大大小小的犯罪分子。
“凶手的手段相當的殘忍，受害者受儘折磨，哪怕人沒了也遭到了極大的褻瀆。”
“女主人的腹部生生地被割破，肝臟都被打成了汁水。”
林楓吃了一驚。
“最讓人煩躁的是，這事情還不是一起。”黃炳耀的聲音越發的冰冷，“我剛剛接到消息，新界也有一起。”
“是昨天晚上發生的。”
“連接著兩天，兩起瘋狂的滅門案。”
“現在新界的老任把卷宗給發了過來，兩案並查。”
“林生，您得幫我！”
“怎麼傳媒沒有半點的消息？”林楓格外納悶，這是兩起滅門案啊，平時要是發生了這樣的案子，早就全港人心惶惶了，為何這會兒半點的消息都沒有？
“你們差館封鎖消息了嗎？”
“我倒是想！”黃炳耀無可奈何道，“雷洛和龍成邦事件之後，警隊了扭轉形象，做出了大量的工作。”
“差館的工作越發的透明，如果出現了案子，自然會有相應的發布會，我們怎麼可能封鎖消息？”
差館辦案，其實有時候真的需要封鎖消息。
誰知道凶手會不會狗急跳牆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來？
話又說回來，真要是有基本的理智，也就不會做出這種天怒人怨的案子了。
“還得多謝安德烈大公，還有大富豪集團員工的抗議遊行。”
黃炳耀心裡也不知道是啥滋味。
“因為他們的事情，幾乎所有的傳媒都去報道他們了。”
“這是頭條。”
“可這終歸是連環滅門案，那些傳媒絕對不會錯過這麼大的新聞的。”
“若是事情稍微有所發酵，整個香江就亂了。”
“林生，真得請您幫忙。”
“……您放心，消息費用，我們絕對出的。”
黃炳耀太了解林楓的作風了，所以，趕緊加碼。
“我差那點錢？”林楓沒好氣地說道，“規矩不可廢，你們把給我的消息費用回頭用洪興集團的名義捐給差館。”
“林生，您肯幫我了？”黃炳耀大喜，隻要林楓肯幫忙，錢不錢的那就不是什麼事情。再說，又不是他出錢，那是差館的錢！
“等我消息就好！”
“多謝林生！”
林楓掛斷電話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彆墅。
“楓哥，這種滅門案怎麼查啊？”李富很是納悶，“這兩天半夜都有雷雨的。”
“我知道凶手是誰。”林楓隨口道。
李富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還以為差館的速度會快呢，結果還是慢了一些……”林楓搖搖頭。
犯罪活動在目前是製止不了的。
命案尤其如此。
全世界幾乎沒有哪個國家會有百分百的破案率——特指命案。
總有些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客觀原因，會有懸案發生。
哪怕科學技術不斷發展也是一樣的。
即便是全世界科技最為發達的阿美，他們的命案破案率也是一言難儘。
林楓不會苛責香江的差人。
“那您剛才不跟黃老總說？”李富非常納悶。
“凶手在那裡，跑不了的。”林楓無所謂，“黃老總太過依賴於我的消息了，也該發揮點主觀能動性了。”
“楓哥，差人辦案本來就要從各種消息中尋找最可能的那個。”李富提醒道，“香江又不是老家。即便是老家，在差人調查的時候，也會有些膽小怕事的老鄉不敢提供消息……”
林楓點點頭。
“說得是！”
“行了，今天放你半天假，好好回去陪你的淇淇吧。”
“這怎麼可能放假？”李富苦笑搖頭，“洪興集團改組的事情一大堆，我得過去。”
“等我忙完了，再去接淇淇吧。”
林楓想了想道：
“等到大富豪集團的事情結束，我給你放假，你帶著淇淇回一趟老家。”
李富愕然：
“回老家？還要帶上淇淇？”
“醜媳婦總得見公婆嘛！”林楓調侃道。
李富臉都紅了：
“謝謝老大。”
“去吧去吧。”林楓笑了笑，“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
“再說，伯父伯母也起了大房子，現在就想著抱大孫子，你這次回去，正好把這件事情給落實了，多好。”
李富連連點頭，摸著後腦勺，傻樂不已。
林楓笑了笑：
“趕緊去做事情吧。”
李富高高興興地跟林楓道彆，滿是乾勁地去了。
林楓莞爾。
也不忙著給黃炳耀打電話，他換了一身練功服，老老實實地打了一套八極拳。
這拳他是每天都練的，哪怕再忙的時候，他也會抽時間練習。
以林楓現在的身份，需要他親自動手的時候幾乎是沒有了。
練武最重要的是健身，而不是殺敵。
但這是他的武者本能。
運動過後，總會讓人的心情非常愉悅。
林楓放鬆之後，衝了涼，泡了杯茶，這才給黃炳耀打了電話。
“林生，這麼快就有消息了？”黃炳耀瞠目結舌。
都說洪興林楓消息靈通，可是靈通到這種程度的，也太過分了吧？！
不過想到上次林過雲的案子，黃炳耀還是有一定的心理建設的。
“滅門案又不是彆的案子，肯定會上心一些。”林楓倒也是鄭重其事。
“哪個喪良心的王八蛋地做的？”黃炳耀忍著怒火追問道。
連環滅門案啊，老人小孩都絕對不放過。
最關鍵的是，初步的調查顯示，受害人一家都是街坊口中的好人，壓根就沒有什麼仇人。
換句話說，凶手滅門是為了殺人而殺人。
興致太過惡劣了。
黃炳耀想要扒了凶手的皮。
“這兩起滅門案是同一個凶手。”林楓也不故作隱瞞，“這兩家受害人上個星期都參加了婚禮。”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攝影師。”
“找到凶手不難，凶手比較特殊。”
“什麼特殊法？”黃炳耀已經迫不及待地要找人了。
林楓聳聳肩：
“凶手有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