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焰,你不講信用。”蔣阮嘴角的笑倏地斂了起來,有些生氣。
祁焰一本正經解釋道,“現在不好出去,周家的傭人都認識你,淩晨他們都入睡了,才是好時機。”
蔣阮依舊很生氣。
祁焰見狀,又說,“床借給你睡,我沙發就行。”
他看起來情況還不太好,蔣阮哪裡好意思占用他的床。
她哼了聲,回答道,“到時候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擔不起責任。”
祁焰聽到這話,笑著道,“行啊,那就同床共枕,這樣絕對不需要你負責的。”
蔣阮憤憤,衝著他嘲諷道,“秦小姐知道你背著她對其他女人耍流氓嗎?”
祁焰一臉不在意,回答道,“她可沒你愛吃醋,對我也放心得很。”
蔣阮知道繼續說下去也說不過他。
隻好作罷。
她抿唇不言,轉身走到床沿邊上。
床很大,被子跟房間的裝飾一樣,都是冷係色調。
踟躕了下後,蔣阮才坐上去。
今天忙碌一整天,又突然被叫過來這裡,聽著那樣的決定,她其實很累很困。
抱著沒必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過的想法,她掀開被子,躺下去。
眼睛剛一閉上。
她就聽到祁焰說,“好好休息,能回去了叫你起來。”
蔣阮從鼻腔裡發出嗯的一聲。
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淩晨四點多。
祁焰把蔣阮叫醒。
最後安排人送她回去。
這個時間點的滬市最安靜,街道上除了環衛工人外,行人寥寥無幾。
蔣阮已經睡意全無。
她收回落在車窗外的目光,拿出手機,開機。
屏幕一亮,手機就叮咚叮咚響個不停。
全來自周倦。
微信,短信,未接來電通知。
【阮阮,接電話。】
【我有點擔心,你回個信息也好。】
【再生氣也不要拿自己的人身安全賭氣。】
【我在你上次住的酒店樓下。】
蔣阮看著一則又一則的信息。
心如止水的同時,又覺得格外可笑。
婚姻三年,周倦可從未如此“緊張”過她。
把小三肚子搞大,又給她撐腰讓其登堂入室,但是卻要在她麵前裝好心,都不知道他怎麼就虛偽到這個程度。
蔣阮開始懷疑,喜歡了一整個青春歲月的人,他的優秀,他的好,會不會全是她幻想出來的,隻因為喜歡,所以無限擴大。
她一個信息都沒回複,直接把屏幕按黑。
這時。
鈴聲響起來。
蔣阮以為是周倦,光聽到聲音就皺起眉頭。
低頭一看,眉頭蹙得更緊。
是個沒有備注的號碼。
但是她一眼就認出號碼的主人。
自從上次離開後,徐先生就沒找過她。
這段日子以來,她也漸漸將其忘了。
其實,更多的是不願去想,抱著僥幸的心理。
隻是她沒想到,這麼早,對方會給她打來電話。
顫抖的手指在屏幕上猶豫著,就在鈴聲即將結束之際,她劃開接聽鍵。
耳邊旋即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
“蔣阮”
聽到對方喊她的名字,蔣阮那握著手機的手不受控製緊了緊。
努力穩住心緒後,她才道,“徐先生,怎麼了?”
話音剛落,她聽到對方說,“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竟然打通了,是我吵醒你了,還是你起得早。”
蔣阮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問,“您找我有事嗎?”
徐明慎直接開門見山,“上次你說的,我已經考慮好了。”
蔣阮聽到這話,脫口而出,“您是怎麼想的呢?”
徐明慎當然聽出她的急切。
他卻沉默了起來。
蔣阮等了好一會兒都聽不到聲音,放在腿上的那隻手不由得蜷縮了下。
她猶豫幾秒,試探著喊對方,“徐先生,您,您還在聽嗎?”
終於,徐明慎開口了。
他說,“蔣阮,我是挺喜歡你的,本來計劃幫你脫離周家,然後送你到海外學習,希望你忘掉過往,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
蔣阮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她緊張又無措。
頃刻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唯有緊抿著唇,靜靜等待對方後麵的話。
徐明慎無奈笑了聲,繼續,“我看得出來你不想跟我再有交集,恨不得遠離我。”
蔣阮如何都不能將這些話與印象中那個高高在上,深不可測的中年人聯係在一起。
同時,這些話也令她感到害怕。
趁著徐明慎的再次停頓。
她趕緊道,“徐先生,我一直把您當作前輩,也敬重您,佩服您,謝謝您的喜歡,也謝謝您為我考慮那麼多,但是,我有自己的計劃,未來具體要做什麼,我都想好了,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其他的,真的不麻煩您。”
蔣阮說得很委婉。
但意思很明確。
徐明慎在她話落後,嗯了聲,道,“我尊重你的選擇,不過還是有個不情之請。”
蔣阮腦子裡那根弦依舊緊繃著,不敢鬆懈,“您說。”
徐明慎,
“你這兩天什麼時候有空,再過來一趟,我想聽你拉小提琴了。”
蔣阮想了想,問道,“周六上午,可以麼?”
周六不用上班,可以選擇白天過去。
“好。”
“那我出發的時候跟您說。”
“我讓司機去接你。”
蔣阮聽到這話,連忙拒絕,“不用的,我自己能過去。”
徐明慎沒有勉強她。
掛完電話,蔣阮鬆了一口氣,繃得直直的脊背緩緩軟了下來,往後一靠,她閉上雙眼,隻覺得有點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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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周六。
蔣阮如約來到徐明慎的彆墅。
她剛下車,就有傭人迎上來,似乎早就在門口等待。
跟之前一樣,在傭人的帶領下,她入了內。
隻是剛進大門,就看到徐明慎。
他正在花園裡整理他那些花花草草。
看到蔣阮,他衝她招手,那張溫文爾雅的臉上帶著一抹淺笑,“過來一下”
聞聲,蔣阮步伐頓了頓才走過去,“徐先生。”
徐明慎放下手中的剪刀,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蔣阮身上。
隨之道了句,“怎麼還是這麼拘謹,是不是我太嚴肅了?”
蔣阮趕緊搖頭道,“我沒有拘謹,您也不嚴肅。”
這話引來對方的一陣低笑。
他問,“吃早餐了嗎?”
蔣阮,“吃了。”
他嗯了聲,慢條斯理掃了掃上衣,緊接著,突然來了一句,“有人給了個不錯的條件,讓我將你讓出去,還說,如果我不答應的話,他不介意用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