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芙小姐，你得乘坐另一輛車。”
薑晚芙湧起不好的預感：“爺爺同意我回容家了呀。我和他同上一輛車，陪他聊聊天，不行嗎？”
常岩做了去車尾的手勢。
薑晚芙確信更不能走了，她抓住車門：“我就和爺爺一輛車。”
常岩偏了偏腦袋，兩個保鏢上前，一個捂住她的嘴，一個抱住她的腿，去了後麵的一輛小貨車。
容老爺子脾氣克製到極點，也不裝了。
“一個怪物還想跟我回容家，什麼玩意兒。”
常岩看小貨車駛離，才坐上車彙報道：“已經把人送去實驗室了。”
容老爺子點頭：“讓他們抓緊研究。士良的身體還能活幾年？容家太需要繼承人了。”
……
薑妤依舊沒告訴靳澤珩這茬。
靳澤珩現在早出晚歸，兩人偶爾會在早餐桌上碰麵。
薑妤感覺自己像占了人家的窩似的，又問他什麼時候能回秫園。
靳澤珩想了想：“秫園那邊眼線太多，而你眼睛又看不見，不如再等等？”
薑妤沒有猶豫，點點頭，低頭吃早餐。
封悅不在，靳澤珩沒有顧忌的看著她。
她明明很溫柔，但骨子裡又藏著出人意料的堅強。
這樣的女人，很難不令人關注她。
雖然讓她住進家裡，他沒有私心，但是看她一個在黑暗裡數著時間漫長度日，他又有些於心不忍。
“知道京市附近有一座崌山嗎？”靳澤珩問。
薑妤搖頭。
靳澤珩思索兩秒，換了個不容她拒絕的說法。
“那邊有個很有名氣的藥泉山莊，醫生說你的眼睛如果能配合藥泉，能恢複的更快。”
“是嗎？”薑妤興趣不高。
靳澤珩揚起了唇角，她果真不想去。
“我也問過你的體檢醫生，你的腳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沾水了。”
“那……去吧。”
靳澤珩垂眸，為了眼睛，她也一定會去。
……
周五下午，靳澤珩提前下班帶她去崌山。
所謂的藥泉山莊其實更像一間古式建築風格的度假酒店。
山莊隻有四十九套客房，但天天爆滿。
而且隻有預定到客房的客人才能進入。
靳澤珩能臨時訂到房間，很正常。
他定是靠湖邊的度假小屋，正門進去兩間房。
他一間，薑妤和封悅一間。
稍稍吃了點東西後，他們就要去泡溫泉。
封悅忘了拿手機防水袋，要去商店買。
走前，她幫薑妤換上了泳衣。
從小木屋裹上厚厚的浴袍到藥泉池，不會冷。
薑妤裹緊浴袍，摸索到門邊，打算站在門口等靳澤珩出門時看見她。
正好，靳澤珩也換上了泳褲，習慣性的一邊穿浴袍，一邊開門。
秘書買成了緊身泳褲，他不習慣，襠部有些彆扭，開門後下意識調整，一抬頭就看見薑妤。
靳澤珩血液倒流了一瞬，想到她看不見，這才平息了自己的澀然。
“準備好了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但是臉還紅著。
薑妤點頭：“封悅說直接去藥泉那邊找我們。”
“好，你跟我走。”
靳澤珩把她的手搭在自己手背上，帶著她去藥泉。
到了他們三人專用的橢圓形溫泉池，一股濃鬱的草藥味飄進鼻孔。
“台階在這邊。”
靳澤珩小心提醒。
薑妤摸索著下池，不慎腳下一滑。
眼看要摔進池裡，靳澤珩慌了，上前就去拉她。
薑妤被他拽進懷裡，一層薄薄的泳衣麵料阻礙不了觸碰的真實感，兩人又驚了一嚇。
這回，雙雙掉進池子裡。
“薑妤！”靳澤珩趕緊把她拉起來，“你沒事吧？”
薑妤嗆了兩口水，抹乾臉上的水，責怪他：“靳主任，你不靠譜。”
靳澤珩低低沉沉地笑了起來。
活了三十六年，第一次有人說話他不靠譜。
兩人默契的沒提肌膚相碰的事。
封悅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倆一人一邊，正閉目養神。
靳澤珩的胸肌半隱半現在水麵，看慣了他穿夾克的樣子，封悅隻覺得眼前一亮。
“靳主任不穿衣服顯年輕呃。”
封悅移到薑妤耳邊，小聲說道。
因為薑妤看不見，對她的話沒有反應，封悅又貼近她耳邊說了一陣。
這回，薑妤跟著笑了起來。
靳這閉目養神，聽見薑妤的笑聲，眼皮抽了抽。
封悅還貼著薑妤的耳朵在說：“我見過裴老大極限訓練的樣子，身材也很好，你說他倆要硬碰硬，誰會碎？”
“不如把他喊來試試？”
靳澤珩打斷她的話，仍閉著眼睛。
封悅詫異道：“隔了兩米遠，悄悄話你也聽得見？”
靳澤珩睜開眼：“你的人體美學討論很膚淺。”
薑妤沒忍住，又笑了起來。
封悅尷尬了一瞬，不高興道：“靳主任，我誇您是古希臘神話世界走出來的男神。”
靳澤珩擰眉：“說我老，是誇我嗎？”
封悅目光看向彆處：“哪有。”
靳澤珩眸色一轉，眉心川字若隱若現：“不過有一句話沒聽清。”
“什麼話？”封悅問。
“什麼蘿卜一個坑，我和蘿卜有什麼關係？”
封悅小臉已紅，好在溫泉裡泡著，讓人以為是熱氣熏的。
她扭頭問薑妤：“姐，要喝飲料嗎？好，我去給你拿。”
薑妤一個字都沒說，她已經快速爬上岸跑了。
“瞧，她更不靠譜。”靳澤珩道。
薑妤又笑了起來。
水波晃動，薑妤的笑容漸漸斂起。
靳澤珩走到她身邊，坐下：“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裡，改名換姓重新開始？”
薑妤想都沒想，搖頭。
靳澤珩看著深棕色的水麵：“也對，其實裴昱州也沒有放下過你。”
“不是因為他。”
薑妤果斷解釋。
“我還活著，就沒有輸給命運，為什麼要走？被迫害就選擇離開，萬一到下一個地方還是發生這種事呢？壞人沒有惡報，好人被迫離開，難道這就是人間正道？”
靳澤珩被她的話狠狠衝擊到。
她孤獨的堅韌感令人心疼。
靳澤珩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又往旁邊挪了挪。
封悅帶回了果汁，三個人安靜地喝……
泡過藥泉，才八點多，靳澤珩提議回房換過衣服後去吃宵夜，封悅雙手讚成。
剛裹上浴袍，秘書就匆匆跑來向他耳語。
那邊來了幾個同僚，見到靳主任了，想過來說說話。
靳澤珩無奈，讓封悅帶著薑妤先走。
兩人回到小屋，開門一瞬，封悅鬆開她進去開燈。
下一秒，男人結實的手臂從身後伸來，挽住薑妤腰肢把人往回一撈。
貼上對方結實的胸膛，薑妤嚇得雙手下意識亂抓。
男人微涼的鼻尖抵著她的耳朵，用磁醇的聲音敲打她的耳膜：“再動就劫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