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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IF:東京無悲離(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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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亮的大燈撕開雨幕,敞篷的蘭博基尼在載著麵容猙獰的男人頂著海雨天風、穿越寂靜的群山,向悲劇發生之處駛去。

這是雨夜的東京多摩川。

群山之間,陰影隨雨落狂流癲狂舞動。

該死該死該死!

電話一遍遍撥通又一遍遍因為無人接聽而掛斷,路明非咬著牙眼睛裡流淌著熾烈的火河,憤怒簡直要吞掉他的靈魂,那個威嚴赫赫的路明非在此刻從沉睡中蘇醒了。

手機屏幕始終處在亮起的狀態,路明非發出沉重的喘息,他雖然依舊穿著那件可笑的露背小西裝還在領子上撒著亮閃閃的紙片,可某個能咆哮世間的怪物正在他的身體裡蘇醒。

“今天的你可真不像你,哥哥,簡直讓我感到陌生。”路鳴澤乖乖地坐在副駕駛上,雙手按住膝蓋,安全帶係的好好的。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和禮服襯衫,打著白色的領結,像是要去參加一場盛大的宴席,也或許是去參加某個故人的葬禮。

小魔鬼的額發被從天而降的暴雨衝刷得濕漉漉的,他並不去看路明非,眼睛裡緩緩旋轉著金色的曼陀羅,隻是注視著似乎永遠也走不到儘頭的山路。

路明非不說話,他不願意再和路鳴澤產生任何瓜葛了,路明非覺得自己心裡那個怯懦的孩子正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他說絕對不能繼續交易了絕對不能繼續交易了,你失去的絕不僅僅是生命,那會是鑄鐵成山無法悔改的錯誤!

迎麵而來的雨水打在前擋風玻璃上碎成細小的水珠,路明非的身體微微顫抖,既是因為寒冷又是因為恐懼。

亮起的手機屏幕上是多摩川的時實gps,兩個閃爍著的光點正在以極緩慢的速度接近。

那是ine的定位係統,路明非正借著這個係統追逐那隻被劫持的小怪獸。

——因為就在他努力向酒德麻衣證明繪梨衣真的就要登山成田機場的私人飛機離開這個即將沉沒的國家時,他看到那輛本該載著繪梨衣向西邊去的車,居然在向北邊去。

路明非知道那個方向是哪裡。

那是決戰之所,鬼與皇要在神的王座前決出勝負,隨後古老的至尊會降臨。

源稚生當然不會騙繪梨衣,他要是想把繪梨衣丟進紅井和神拚個伱死我活壓根兒就用不上撒謊,隻要說繪梨衣有個點子很紮手你幫我乾掉他就好了,那個傻妞才不知道這樣自己會不會死掉,她隻知道哥哥要她幫忙。

而且路明非很早就明白繪梨衣大概知道自己最終是要去做某件很危險的事情的,她覺得自己無法在那件事中幸存,所以努力地想多看看世界,可直到路明非帶著她繪梨衣逃出源氏重工之前她都從未真正觸摸自己所能想象之外的世界。

總之源稚生的計劃大概真的是讓繪梨衣登上前往韓國的飛機。或許是某一刻那隻孤獨的象龜終於意識到繪梨衣並不是他們的武器,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女孩,她應該在首爾街頭某棵並不存在的海棠樹下和自己喜歡的男孩一起擁抱一起吃同一個冰激淩,而不是被披上甲胄遞上長刀送上男人們的戰場。

可那輛車,那輛他媽的該死的車,他為什麼不去成田呢,他為什麼要去多摩川呢?

那裡是一切命運的交彙,那裡是絕對不能踏足的地方啊!

憤怒!憤怒得想一把火把這個世界全都燒成灰燼!

路明非又想起那個夢,夢中身邊紅頭發的女孩蹦蹦跳跳在雪地裡留下成串的腳印,女孩抱著他的胳膊,身上是溫軟的,肌膚白得像玉。

他想起來了。

他想起來了。

夢裡那個紅頭發的女孩身上有淡淡的檀木香和柏木香,和師姐身上的味道不一樣。

那是繪梨衣使用的沐浴露的味道,有一段時間路明非每天夜裡都會睡在浴缸,在他入睡之前繪梨衣會在這個青銅浴缸中泡一個小時的澡。

那種香味簡直像是凶狠的烙鐵被燒紅之後要狠狠烙在他的腦子裡,他聞到這股味道一時間想不起究竟曾經在哪裡嗅過,可慢慢慢慢的一個纖細高挑的女孩子就從記憶的迷霧中走出來了,她有懵懂的眼神和白色的裙角,小腿筆直纖細,卻永遠穿著薄薄的絲襪。

可是你真的行嗎你真的做得到嗎路明非,你就是個廢材,你一無是處你怯懦無能,你就算拚了命去了紅井又能做什麼呢,把你那條誰都不在乎的賤命搭上嗎?

這麼想的時候路明非就猛灌清酒,那個長腿大美妞冷哼一聲覺得這個人真是無可救藥了扭頭離開。

記憶的碎片像是黑白默片一樣在路明非的眼睛前回放。

女孩穿著紅白相間的巫女服,大袖在海中展開,長發漫漫如紅色的海藻,她的眼睛裡原本是死神般的冷酷,可在某個衰仔笨拙地遊向她的時候一切堅硬的和冰冷的都崩潰了,她圍繞著他轉圈,像是曼妙的人魚,然後人魚擁抱了他,她的身體是溫軟的,兩個人在八百米深的水下四目相對。

還有那天她的裙裾翻飛身後的一切都在熊熊燃燒,他們在那個晚上都像是怪物,路明非仰麵躺在積水中,繪梨衣頭頂著純黑的天空,整個世界被狂風暴雨湮沒。怪物與怪物本該互相廝殺,可女孩俯下身來把他緊緊地抱住,他們都在顫抖,因為恐懼。

還有東京天空樹粉色的光下他們在浴缸邊緣的互相依偎,似乎隻有對方能帶給自己溫暖和安全感。孤獨的時候恐懼的時候你想牽起一個人的手你就去牽了,你想抱住一個人你就去抱了,大概就是這樣吧,他真的是你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路明非沉重地喘息,周圍的客人和服務生們都以為小櫻花受到了驚嚇,有人為他送來了熱水可被路明非打翻了。

有什麼東西在撕碎他心裡那個蜷縮起來的懦弱的自己,把另一個強大的路明非塞進他的靈魂。

一雙呆滯又瑰麗的眼睛若有若無地出現在路明非的眼前,他意識到那是繪梨衣的眼睛,他甚至還記得在梅津寺町的時候自己是怎麼通過這雙美麗的眼睛去看落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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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記得那個貓一樣向他爬過來的女孩和她終於鼓足勇氣要擁抱他時依舊微微顫抖的溫軟身軀。

又有人在他的耳朵邊呢喃,那個人說如果這個世界真的不喜歡你那世界就是我的敵人了。那是過去的路明非在隔著時間與命運說話。無數個這樣的聲音在他的耳邊低語,這些聲音像是刀一樣戳穿那個囚禁了憤怒和仇恨的牢籠。

哢嚓的脆響在酒窖中那麼突兀,路明非手裡的酒瓶被捏碎了,玻璃渣劃破他的手指,鮮血淋漓。

他的臉上是發狠的猙獰,疼痛和流血讓他意識到自己是個普通人,他不是楚子航也不是愷撒,哪怕一枚玻璃渣也可能要了他的命。

可沒關係,原本就沒多少人在乎我,那為了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我的人去死好像也沒什麼關係。

來吧,你這操蛋的命運,把我碾碎把我殺死!

路明非跌跌撞撞地站起來,他的脊背原本彎曲,糟糕得像是一條被雨淋濕了的狗,可現在他的背越來越直,又像是淬煉後的利劍。

“她很害怕吧,會不會想著我在哪裡為什麼不去救救她……”路明非想到這裡的時候,突然有某種巨大的悲傷和強烈的酸楚充斥他的鼻腔。

他覺得自己簡直要被那冰冷的、浩蕩的悲傷和憤怒淹沒了,他知道自己隻是個局外人,可他還是想說你他媽的衝我來啊,我們倆單對單,你彆去碰她!

限量版蘭博基尼的鑰匙就在路明非的手中,時間還來得及,那輛載著繪梨衣的車還沒有離開東京。

他拿出手機,用ine給繪梨衣發消息。

他說彆害怕繪梨衣,我就在你的身後。

繪梨衣說sakura你在哪裡我好想你,我想和你一起去韓國。

路明非緩緩地用手捂住臉,沒有人看到金色的光正從他的指縫間滲透出來。

這個世界上你愛的人固然很少,可愛你的人也並不算多,誰要碰她們那就把他殺死。

當那雙手放下來的時候他的表情已經淡然得像是要去吃一個早餐的人了。

可路明非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既然已經手握刀劍那就上戰場吧,就算這次沒人能幫他了,那也該用血與骨來證明那個蠢姑娘的信任沒有錯。

其實早該如此了,從踏入那間山頂學院開始你的衣領上就已經燙上了黃金的徽記,你的怯懦和卑微都該被褪去,名為勇氣的甲胄穿戴在身上堅硬如鐵。

今天是你向命運拔刀的時候了,該膽怯的絕不是你,而是那該死的宿命!

“不要死,路明非。”他凝視水中自己的倒映,他其實看不清倒映中自己的眼睛,隻是耳朵邊有個女孩在輕聲地呼喊。

“sakura,sakura,sakura……”

——路明非決定這麼做的時候酒窖的門口正盤踞著一隻佇立起來簡直像是泰坦巨蟒的死侍,那家夥的體型超越同伴,鱗片是金色的,這樣一來酒精被傾倒在水麵上燃燒起來的時候就像是有火焰的河在他的鱗片上流淌。

自稱是亞紀學姐的姐姐的長腿大美妞被另一個方向的死侍拖住了。座頭鯨覺得自己是高天原的主人有義務保護客人們的安全,所以拎著柏萊塔抓過一件帶帽的雨衣披在身上就轉身走出了酒窖,牛郎界之神在離開的時候把門在背後帶上,路明非忽然一腳飛踹把那家夥馬熊般魁梧的身體踹飛了。

他的這一腳救下了新宿區牛郎界的傳奇也讓他成了牛郎們心中的傳奇,全身覆蓋著暗金色鱗片的死侍原本潛伏在水下緊貼著地麵匍匐,座頭鯨在他的眼中是有一定威脅的獵物,正好在那一刻發發起襲擊。

即便是蛇形死侍也沒有辦法在撲擊的過程中改變自己的受力點,它的麵門完全暴露在路明非的槍口下,柯爾特在他的手裡從未有過那麼穩的時候,六發子彈全部命中那隻死侍的左眼,一秒鐘摧毀了這隻怪物的大腦和脊椎神經。

路明非覺得自己從未有過哪一刻如那時那樣勇敢,憤怒化作火焰連靈魂都要被焚燒。

可他幾乎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那裡離開的了,隻是牢記那種仇恨與那種憤怒,什麼人膽敢阻擋至尊什麼人膽敢逆……

引擎轟鳴的聲音更加狂躁,雷霆與猛獸一同在路明非的掌控中嘶吼,他不看向路鳴澤,雨水肆無忌憚地模糊著他的視線。

“我們交易了總共三次,也就是說我的四分之三已經屬於你了對嗎,有時候你甚至可以……通過我來影響現實了。”路明非說,他想到在六旗遊樂園的過山車上時路鳴澤在幻境中給那個小龍女的鼻尖上點了草莓醬,可回到現實之後那點草莓醬居然依舊保留著,

“所以剛才那個死侍,是你殺死的嗎?”

路明非有時候會覺得自己不像是自己,當他真正憤怒起來的時候冰冷的寒潮就淹沒他的靈魂。

就像是兩年前第一次進入卡塞爾學院誤闖自由一日的時候一樣,師姐被弗裡嘉子彈擊中之後倒下,路明非也是如此的憤怒。

他甚至因此淘汰了愷撒和楚子航。

“哥哥,我可是有信譽的魔鬼,你不要汙蔑我啊……”路鳴澤淡淡地笑笑,他看向路明非,“那才是你啊,真正的你就該是這樣的,你把自己的一切都藏起來了,卻還覺得是彆人在施舍。”

路明非心中一動,眼睛卻依舊直視前方,腳下狠狠地踩在油門上,這輛價值不菲的大玩具就如獅虎般向著山中闖去。

定位係統顯示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不遠了,繪梨衣依舊能夠回複路明非的信息,可不管是昂熱還是愷撒又或者楚子航,都沒有接通他的電話。

怯懦的孩子終歸是要獨自一人踏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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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隨處可以見到撲倒在地的屍體和即便在雨中也依舊熊熊燃燒的汽車殘骸。

這意味著不管藏在幕後的人是誰,他追求的是什麼,此時都已經距離自己的目標不遠了。

那條名為黃泉的古道在某個人的麵前被完全貫通了,神就坐在這條古道儘頭的王座之上等著覲見。

“這個世界對於你我來說從來都是孤獨的,在那麼多年的黑暗中依偎著取暖的一直都是我們。”路鳴澤說,他突然卸掉了安全帶在副駕駛的真皮座椅上站起來,狂風和暴雨都撲擊在他身上和臉上,可他隻是冷冷地注視前方,

“可哥哥你想做什麼我從來都是支持的,誰敢逆了你的意我們就殺死他!”

簡直就像是神跡降臨,一場狂風掀起了這條山路上的雨幕,路鳴澤隻是用手指向前方,便宛若手持權杖的摩西在分開整個紅海,雨幕被生生的斬斷了。從現在開始,路明非將再無阻礙!

——

源稚女哇地一口血吐在源稚生胸前,渾身痛得抽搐起來。

赫爾佐格大笑,“你們日本人真像傳說中的那麼蠢,直到今天還困在所謂的義理裡,卻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隻有權與力是永恒的法則。”

他看了一眼腕表:“時間差不多了,到了見證奇跡的時刻,還能堅持幾分鐘麼?彆急著死,你將有殊榮目睹世界上最偉大的進化,黃泉古道將在今日貫通,從人類到龍類的道路終究被我走通了。”

赫爾佐格猛地揭開升降平台上的防雨布,順勢舞動那塊防雨布旋轉,就像魔術師大變活人似的。防雨布下是枕著長發的女孩,她平躺在那裡,無神的眼睛默默地望向夜空中,濕透的塔夫綢白裙黏在她青春的身體上,曲線畢露,隱隱可見肌膚的色澤。

“看啊看啊,我的小羔羊,我將吃掉她所有的價值,她的血液和她的身體,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很願意享用你的妹妹。”赫爾佐格像是小醜一樣手舞足蹈,貪婪的表情被雕刻在那張在此刻變得猙獰的臉上。

他緩緩地俯下身要去擁抱那個女孩撫摸那個女孩親吻那個女孩,源稚女憤怒地吼叫,可無濟於事,因為他隻是源稚女而非風間琉璃。

在源稚生死去的時候,風間琉璃也死去了。

千千萬萬的雨絲從天而降落在女孩無神的眼睛裡,她的靈魂被死死地囚禁在意識的深處,她依舊在哀哭,可這個世界聽不到,誰都聽不到。

今天就是命運中悲劇降臨的日子,也是白色的皇帝重臨世間的日子!

赫爾佐格簡直要瘋掉了,他猖狂地大笑,周圍都是屍體,八岐大蛇的血幾乎染紅了整個紅井。

黃泉古道的儘頭隻能站著一個人,今夜那個人將在此處登基。

可忽然有個憤怒的家夥在上方咆哮。

“我操你媽的……”

砰!!

響起的是82a1狙擊步槍發射穿甲彈的聲音,赫爾佐格甚至沒有機會聽到這槍聲,因為他的腦袋連著脖頸之上在一瞬間就被炸碎了。

“把你的臟手從她身上挪開!”

路明非吼叫著連射,他的耳膜被震得生疼,甚至滲出血來,可他還是在開槍,他的肩骨和腕骨都被震得骨折,卻依舊不停,像是發誓要把那個策劃了這一切的混蛋完全打碎。

連續的轟鳴之後整個紅井都安靜下來,源稚女畏懼地蜷縮起來,路明非劇烈地喘息,來不及休息就踏著赫爾佐格的屍塊去檢查繪梨衣的狀態。

他沒有去查看源稚女和源稚生的傷勢,他隻想知道繪梨衣確實是安全的。

繪梨衣依舊木然地躺在那裡,像是個布娃娃,路明非焦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源稚女虛弱地說:“她受到了赫爾佐格的影響,這種影響不會是永久的,我以前也有過類似的經曆幾天的時間就會恢複,很快就能蘇醒……”

這時候路明非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來電人是愷撒,他接起來。

“帶著你的女孩快逃,路明非!”愷撒的吼叫從手機裡傳出來,

“校長已經死了,現在他們來了!他們來殺你們了!”

ps:我想說的是,東京事件背後應該有更多的陰謀,赫爾佐格的身後還站著彆的人。

路明非殺死了赫爾佐格也無濟於事,因為命運就像是一張大網,你總會深陷其中。

所以這個番外還有一章,我後麵慢慢寫,幾天後發,大概六千到一萬字。接下來會開始更新本書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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