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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IF:東京無悲離(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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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煉金硫磺炸彈的爆炸像是一場絕世的天災,藍色的火焰呈圓形以海螢人工島為中心在海麵上和海麵下以恐怖的速度向四周擴散,所有屍守和鬼齒龍蝰都被高溫焚燒,青銅般的骨架緩緩地沉入海底。

島上的燈塔卻仍在工作,交錯的氣燈如輝世的利劍旋轉著切割死寂的黑暗與洶湧的潮聲。

有人踏在碼頭上,氣燈在他們身上切出筆挺鋒利的剪影。

明銳的光裡,愷撒一腳踹飛一隻猙獰的頭骨,狠狠地嘬了一口手中的雪茄,這一口仿佛把半支煙都吸進了肺裡。被火焰洗禮之後的人工島地麵升起繚亂的熱流,熱流席卷風衣的下擺。這時候他才丟掉煙蒂戴上手套,終於吐出那口長得似乎沒頭的煙來。

天空飄著細細的雨絲,昂熱雙手插在口袋裡,束起風衣的衣領抵擋帶著雨絲的風。

老家夥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疲憊,他剛剛殺死了一頭龍侍,即使在古老的時代那也是接近親王的尊貴古代種,死去之後依舊有資格守衛神的陵寢。

但愷撒知道真正讓他疲憊的並不是那場戰鬥,而是因為不久前昂熱失去了他所剩不多的朋友中的一位,那個叫上杉越的拉麵師傅。

站在愷撒身邊的楚子航雙手按住七宗罪的匣子,赤金色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縫,雨水落在他身上立刻化作濃鬱的蒸汽,他就這麼透過那些朦朧的白汽去眺望海麵。

不久之前,來自日本海中某座神代城市遺跡中的屍守大軍和龍形屍守、還有那些從地獄中逃亡出來的鬼齒龍蝰就是從這個方向對東京發起襲擊的。

如果他們沒能頂住那波攻勢,這座城市將迎來真正的浩劫。

反應過來的自衛隊和駐日美軍或許有能力清除掉侵入城市的屍守,卻可能對數量龐大的鬼齒龍蝰束手無策。

但現在屍守群被煉金硫磺炸彈燒成了骨架,鬼齒龍蝰則被上杉越用黑日剿滅屠殺,這片海域暫時安全了。

海潮依舊在湧入東京灣,以往沉靜的海麵此刻如群山般不安地起伏,慘白的氣燈燈光在波濤洶湧的海麵烙下圓形的光斑。

“天譴還不夠嗎,學院居然還要動用這些東西。”愷撒的眼角微微一跳,他看向前方的昂熱,嘴角微微哆嗦著,卻並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

燈塔的氣燈在遼闊而洶湧的海麵上切割出一艘貨輪的黑影,它伴隨著又一個潮頭的出現而出現,汽笛聲簡直像是響起在耳畔的雷霆,乘風破浪而來的時候則形如從幽冥地獄歸來的無頭騎士。

“我們要對付的可能是神。”昂熱沒有回頭,因為如果他回頭愷撒和楚子航就會看見他的眼角依舊殘留著沒有褪去的鱗片,那是暴血的後遺症。

貨船烏黑色的船舷上用白漆醒目地刷著世界樹的徽章,那果然是學院的資產,也隻有為學院工作的瘋子能在這種天氣依舊正常出航並運送貨物。

執行部很少在某件任務中動用到這樣的大家夥,因為它們的真正作用並不是為了作戰,而是為了運輸。

運輸某些即便在學院的冰窖也稱得上是禁忌的東西。

人工島的燈塔完全由預先設定的程序控製,這時候諾瑪已經完全接管了這座島嶼。

昂熱清了清嗓子,這是一個對諾瑪發出的信號,學院的秘書立刻用氣燈打出了三長兩短的信號。

極遠處的貨輪則以兩短兩長的燈光回應。

汽笛聲由遠及近,貨船隨著潮頭逼近人工島,叼著煙鬥的水手們在靠近人工島碼頭的時候放下了錨,這金屬鑄造的怪物便與後方的浪撞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船上有人放下了梯子,起重機隨後吊下一個接一個木板箱,每一個木板箱的表麵都用紅漆噴繪著詭異的圖騰。

幾十個一模一樣的木板箱子被堆在愷撒的麵前,他的瞳孔微微收縮,渾身的肌肉都緊繃,隻覺得一股腥冷的寒意貫徹他的脊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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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魁梧的男人從梯子上跳下來和昂熱低聲交談了些什麼,隨後兩個人簽署了交接文件,那家夥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愷撒和楚子航對視一眼,一起來到一個木箱子前。愷撒從口袋裡掏出狄克推多,刀刃沿著箱蓋的隙縫緩慢地切割,手法簡明利落。

他深深地吸一口氣,把木板揭開一條縫隙,楚子航的掌心燃燒起跳躍的火焰,火焰的光照亮了木板箱子裡的東西。

昂熱凝視著愷撒,愷撒的神情說不清楚是恐懼或是震駭再或者憤怒,他竭力克製,但雙眼中還是流淌著熔岩般的光。

確認了貨物無誤之後愷撒重新合上箱蓋,對昂熱點了點頭。“如果天譴殺不死神,那冰下的怪物也做不到。”愷撒冷冷地說。

“但他們能殺死彆的東西。”昂熱歎息。

每一個木板箱子裡都是一塊完整的冰,並不透明,卻依稀能見到被凍在最深處類似人形的東西。

他們有很多名字,是密黨的武器,也是卡塞爾學院用來應對最終決戰的東西。

愷撒記得家裡的長輩說起過這些冰下的怪物。

他們被稱為……

不朽者。

——

格洛克手槍最終還是沒能用上,因為有兩個蛇歧八家的乾部被趕到了二樓和三樓之間的樓梯上,那隻把全身絕大部分軀乾都藏在水裡的死侍被吸引了過去。

“好人一生平安祝兩位壽比南山不老鬆福如東海長流水,我會帶著你們美好的夙願一起努力活下去的!”沒多久那個方向就傳來了日本特有的辱罵,然後就是交戰的聲音和慘叫的聲音,最後一片死寂。

路明非在源氏重工見過那些蛇形死侍,他們的鱗片堅硬得堪比鋼鐵,肌肉群則遠超獅虎,對付這樣的東西得使用坦克或者火箭彈,最不濟也該是重機槍和反器材狙擊步槍。

以蛇歧八家的乾部們使用的柯爾特和蠍式衝鋒槍根本無法與蛇形死侍抗衡,他們要麼死在怪物的爪牙中,要麼死在猛鬼眾槍手們的槍口下。

再然後座頭鯨就帶著亡命的顧客們通過秘密通道來了酒窖。所謂秘密通道是牆壁夾層中的通道,這座建築原本是一座天主堂,在它建造的時候日本還是以佛教為主的國家,因為擔心受到迫害,教士們在牆壁裡修建了可供隨時逃離的秘密通道。

該說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雖然路明非自覺自己雖然算不上什麼優秀學子可也淪落不到當牛郎的份兒,可畢竟共事一場,座頭鯨的腦回路和他居然不謀而合,想到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且酒窖裡麵有酒可以暖身子,今天高天原做活動許多客人是盛裝出席,女人的盛裝都是露肩露背高開叉能穿多少穿多少,這會兒暖風係統癱瘓身上又沾了水,又冷又潮一個個嘴唇發青全身抖索。

路明非雖然渾身酒氣可卻還算鎮定,座頭鯨也很有些驚訝,雖然右京和basara都是渾身秘密能藏刀夜行的美男子,可牛郎之王委實沒想到柔弱如小櫻花也能在這種情況下迅速鎮定下來,居然承擔起了幫助照看受傷客人的重任。

座頭鯨不知道的事情是混血種都是神經病,隻不過每一個人表現出來的症狀都不相同。

高天原的當紅牛郎劍道美男子右京是天生的冷麵殺胚,他這種人隻要站在那裡什麼都不用說什麼什麼都不用做,看見他的人就會覺得這是個滿身秘密的家夥。楚子航毫不內斂自己的鋒利,總是孤獨而堅硬地站在所有人的麵前。

而在這家會所中最受歡迎的basara則是至今沒有長大的中二患者,他覺得世界上總有些正義是要被貫徹的,愷撒能為了那些正義支付昂貴的代價。此外basara原本就相當自負,而從半年前就已經出現的粉色的婚禮祝福讓他簡直無所畏懼了,這種情況下的這家夥就像古代的英雄尤裡烏斯一樣光芒萬丈。

至於路明非?他自顧自地從清酒中撿了一瓶芋頭燒酒,自己灌了一口之後稍微有點褪去的膽氣又湧上來了。

這家夥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一直覺得自己的身體裡其實居住著兩個靈魂。一個膽小好色惦記好兄弟的老婆,每天活蹦亂跳嘻嘻哈哈努力說些爛大街的笑話,在東京盯著穿短裙的女孩子的小腿直到街頭拐角。還對黑道本家的乾部點頭哈腰衝著所有人諂媚地笑。這樣的他膽小怕死像一根硬挺不起來的醃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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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個他一直藏在那個懦弱卑微的靈魂背後,冷冷地透過那雙時常躲閃著避免和每一個人對視的眼睛去看這個世界,他的威嚴他的堅硬他的冰冷他的憤怒,全都被藏起來了。

風間琉璃說他的眼睛裡藏著獅子,路明非其實被嚇了一跳。因為他的眼睛裡豈止是藏著獅子,那裡麵簡直塞進了整個地獄。

路明非一直知道自己其實是個偶爾會發瘋的人,他如果憤怒起來,火焰會把這個世界都燒掉。

或許是繪梨衣說的那些話最終觸動了他,讓那個冰冷的麻木的靈魂占據了主導。

“小櫻花前輩請您把這瓶酒交給我吧!”一個服務生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芋頭燒酒的酒精度大約是60%,雖然不到消毒酒精的70%但也可以應急使用了。您可以先享用其他的美酒。”

路明非好不容易裝出來的淡然沒繃住,摸摸濕漉漉的頭發尷尬地把酒交給服務生。

高天原的成分其實並不像絕大多數人想象中那麼低級,這間會所是牛郎行業的桂冠,座頭鯨不會因為一個男人長相好看就把他招進來,而會進行多方麵的綜合考評,學曆和素養當然也是非常重要的考核標準。

服務生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有一定的護理知識,甚至有些在學校裡上過專業課,能夠在緊急情況發生的時候對傷口進行簡單的包紮。

路明非重新找了個角落把自己縮起來,這時候有個明豔照人的女孩從人群中擠出來來到他的身邊。

是個很纖細很高挑的漂亮女孩,眼角帶一縷緋紅,高高梳起的發髻上紮著明媚的紅繩,長鬢是特意蓄養的,兩尺長,黑得如漆,像是浮世繪上的古代日本女人,這樣兩條長鬢和她高馬尾辮的運動少女裝束組合起來又出現在高天原這種地方確實很惹人注目。

此外來人還有絕妙的好身材,曲線玲瓏,雖然此刻女孩穿著妍麗的露肩露背晚禮服,跟拍賣會上的那身金色紗麗有著天壤之彆,但那雙傲人的長腿還是讓路明非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誰。

帶著兵戈殺氣的馨香撲麵而來,路明非喉結滾動瞪大了眼睛。

“你你伱你你你……”

酒德麻衣莞爾一笑,一把按在這家夥臉上把他按了回去,有什麼硬邦邦的小東西被塞進了路明非手裡,是一把鑰匙。

“車停在兩條街外的停車場,那間拉麵店後麵,希望還沒被水淹掉。那可是全世界限量99輛的限量版,小心點開,你已經毀了我一輛車了。”這個在拍賣會結束後強勢奪走路明非初吻的火辣小妞湊近他耳朵,呼出的氣暖洋洋的。

“等等,我為什麼要離開這裡,外麵到處都是死侍!”路明非像是撿了個燙手的山芋,作勢就要把車鑰匙還給酒德麻衣。

“你真的決定不用那輛車嗎?”酒德麻衣不知道從何處拔出狹長的忍刀,刀光凜冽,刀刃倒映出那張稱得上豔麗的麵孔。

路明非被眼前的女人突然變得冷冽的氣場震懾了,拿著鑰匙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你怎麼知道她真的會被送去韓國,這個國家盯著上杉家主的人有多少你知道嗎?”酒德麻衣冷哼一聲,忍刀被拋出去,無聲無息洞穿厚度達到五厘米的玻璃幕牆,將一隻沿著這堵牆爬行的死侍釘死在水中。

“真的,不信你看。”路明非嘗試說服對方也是在說服自己,他拿出手機點開ine。

這個軟件是能夠定位好友的,路明非執拗地搜索繪梨衣的位置,想看看她有沒有到達機場,地圖顯示出來的瞵間,他的眼睛裡突然湧出冰冷的烈焰!

甲流了,沒有力氣,還有一部分明天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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