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進入拍賣間,那侍從才將剛才憋在心裡的不滿發泄出來:“殿下!那寒枝未免也太無禮了,竟然如此對您!”
“此等狂妄之人,殿下為何還要屢次對她示好、拉攏她?!”
“她有狂妄的資本。”
寒枝不僅和流明拍賣會交好,還認識八品煉丹高手,更是九玄青鸞的契約者,自己本身也實力莫測。
光是這幾樣,已經足以吸引人了。
蕭景辰的臉色不複在外人麵前那般如沐春風,煩躁地揉了揉眉心:“不過此人桀驁不馴,還是太難啃了,就算將她收入麾下,恐怕也難以掌控。”
“隻是這種人如果不能為我所用,終究是可惜了……”
侍從不屑:“帝都的能人異士多得是,比寒枝厲害的也比比皆是。”
“既然這寒枝不識抬舉,殿下又何必在意她?她不接這橄欖枝,還有其他人搶著為殿下效力!”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蕭景辰停下了揉捏眉心的動作,睜開眼,眼底是一片陰翳。
“她若一直都是這樣也就算了,可來日萬一和誰攪在一起,擋了我的路……”
侍從聽出他的意有所指,試探著問道:“殿下你是擔心……她會被三皇子拉攏?”
蕭景辰沒有說話,臉色卻更沉了幾分。
作為跟了他許久的人,侍從也能猜出他這是默認的意思了。
眼前有一個強力的助力卻拉攏不到,這不足以讓蕭景辰惱怒,令他擔心的是,這個助力會站到他的敵對麵。
“這……應該不會吧?”
侍從覷著蕭景辰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寒枝心高氣傲,連對殿下都是如此,又怎麼可能會站在三皇子那邊呢?”
“況且,三皇子素日也沒有這些心思拉攏人的,殿下大可不必擔憂他們會走在一起。”
他話音剛落,就觸上了蕭景辰冰冷的眼神。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慌裡慌張地跪了下來,隻覺得那視線中的寒意仿佛能滲透骨髓似的,驚得他起了冷汗。
許久,他才感覺到蕭景辰將視線移開,在頭頂冷聲道:“這世上的事,都說不準。”
“那……殿下的意思是?”
蕭景辰眼中閃過殺意,輕描淡寫道:“既然這張牌不能為我所用,那也不能讓彆人得到。”
“回頭找人除了吧。”
侍從跪著彎了彎腰:“是。”
蕭景辰吩咐完,不再言語,朝他擺了擺手。
侍從這才敢起身,畢恭畢敬退出拍賣間。
“等等。”
即將關上門時,蕭景辰又叫住了他,扔過來一把折扇,“這個扔了吧。”
侍從應了聲是,關上門,看向手中的折扇,這才發現扇柄的位置出現了一條極深的裂痕,似乎是抓著時太過用力導致的。
……
雲棲拿了點東西去交給秦管事後就回到了大廳,帶著雪梨往樓上的拍賣間去。
兩人剛消失在樓梯上,陸楚月和沈棠就進來了。
因為剛才弄臟了衣服,陸楚月隻好回到馬車上用清潔術弄乾淨,重新收拾了一下,所以現在才進來。
一進來,恰好看見兩人的背影。
想起剛才門口的事,陸楚月盯著那兩道背影,仍是有些不快。
“月表姐,你和寒枝……是怎麼回事啊?”
沈棠剛才就想問了,瞧陸楚月對寒枝和那個小孩氣急敗壞的樣子,莫非寒枝對她做了什麼事?
陸楚月氣得用力咬了咬唇,手指絞著袖子,將那天晚上的事都告訴了沈棠。
“你是說?是寒枝指使那個小孩來打你?”
沈棠有些疑惑,“可無緣無故的,她為什麼要找你麻煩?”
陸楚月罵道:“誰知道!那個死小孩張口就說我欺負了她主人,沒準是丹會上寒枝和哥哥結了仇,所以才看我也不順眼!”
她正被怒火占據著頭腦,根本懶得想其中緣由。
沈棠微擰著眉思索她的話,忽然想到什麼:“會不會是因為沈淩?”
“沈淩?”
陸楚月一蒙,隨即腦子轉過來,也恍然大悟起來。
對啊!
寒枝之前還給沈惜煉了洗髓丹,那她肯定也是認識沈淩的!
那天在宮宴上自己給沈淩下了套,讓她流雲公主比試,沒準寒枝就是為了給沈淩出氣!
陸楚月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一時間恨得咬牙切齒,發誓下次再見到沈淩一定要她好看。
雲棲對此毫不知情,她和雪梨已經進了秦管事給她準備好的二等拍賣間。
拍賣間內寬敞舒適,備有糕點茶水,並且設有陣法結界,能夠很清楚的看到下麵的場景,但是外人卻看不到裡麵,隱私性很好。
剛關上門,身後就響起元泠挪諭的聲音:“下麵有一半人都在議論你呢。”
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來的,這會正懶懶靠在窗邊往樓下看。
因為修為高,整個拍賣會裡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即使在三樓,也能將眾人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你不是說沒興趣看拍賣會嗎?”雲棲也走過去,望了一眼樓下,發現展台上已經在開始準備了。
元泠打了個哈欠,“改主意了,好久沒來過這種場合了,湊湊熱鬨。”
而且今天還有這丫頭的丹藥拍賣,她怎麼也得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