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結束之後，後台，處理局來人將還沒死透的男子帶走。高嵩倒是手下留情，也察覺到了這個人身上不對勁的違和感，給他留了一命。
紅以嘉拜托林一琳幫忙要個簽名之後就趕緊跟上去處理了。
而這邊，修道院樂隊也是第一次見到了他們素未謀麵的大恩人。
多莉絲則是見到了那在音樂先生口中提到最多的“一號機”，林一琳。
氛圍有些尷尬，一下子也不知道說什麼，林一琳一副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的樣子感覺很難接近。
“怎麼？你倆大姨媽來了？”鄭反在旁邊脫下鐵皮之後轉頭語出驚人。
“我們沒有月經期。”多莉絲很老實地回答，“不過隻是不會因為這個生理因素對身體造成損傷和影響，其他的沒有問題。”
乾什麼？潛台詞是在說自己還是能生育的意思嗎？
“百聞不如一見，多莉絲小姐真的很漂亮。”林一琳摸了下自己臉上的疤痕，然後上前伸手。
多莉絲順勢與她握手：“林一琳小姐也很漂亮。至今為止我們在大都受到林一琳小姐太多關照了，十分感謝。”
她很誠懇，沒有林一琳他們這群除了小時候的記憶以外啥都不知道的人在大都隻會到處抓瞎。
哪怕是提克曼也不可能帶著他們這麼多人在一個陌生的外圍灰色街區這麼快安定下來。
修道院樂隊其他人也相繼道謝，深知林一琳對他們的幫助有多麼大。
林一琳點點頭後鬆開手：“要謝也還是謝幻覺先生吧。”
兩個人麵對麵站著，氛圍有些怪怪的，並不針鋒相對，卻也稱不上融洽。
“你們慢慢聊，我們到希希柯柯隨便逛逛，聽說這裡三更半夜有會咬人的吐司出沒呢，不知道能不能遇到。”高嵩招招手帶著其他人趕緊撤了。
“哼哼，就由我來帶你們探尋這個神秘的街區吧，除了會咬人的吐司，我還能送你們每人一雙新鞋子，以及一場優質的睡眠。”鄭反輕飄飄地也跟了上去。
一下子就隻剩下林一琳和多莉絲了。
“我們也出去走走吧。”林一琳見多莉絲有些拘謹的樣子，也主動邀請道。
多莉絲自然沒有意見。
演出是在閉鎖社區這塊區域辦的，這裡也恰恰是希希柯柯夜晚最熱鬨的地方，此時人群都還沒散完，多莉絲簡單遮擋了一下臉，二者來到閉鎖社區一處比較安靜的公園裡。
“如果是前幾個月過來在這種僻靜的地方可能會見到一些見不得人的地下交易，不過最近治理還算順利，已經比較少見了。”林一琳說道。
“林一琳小姐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多莉絲不由得說：“哪怕身在希希柯柯，都能遠距離指導在斯坦利街道的我們。”
“灰色街區雖然各有各的不同，但底層的邏輯是差不多的，沒什麼好稱讚。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不用那麼生分。多莉絲。”
“嗯，林一琳。”
林一琳問道：“來到這裡這麼久了，你對大都感覺怎麼樣？”
“和印象裡的差很多，但怎麼也比修道院好。”多莉絲如實回答，“很複雜的地方，雖然感覺到處都很糟糕，但不少人也視這裡為歸宿港灣。”
“人類會在無意義的情懷上花費無用的心思並樂此不疲，我對這裡沒什麼好印象。偉大的是其中的人而不會是一座冰冷的城市。”林一琳則是有些冷漠地說道。
“林一琳說得也有道理。”多莉絲微微一笑道，“林一琳也是這樣很偉大的一個人呢。”
“我不偉大，倒不如說遠不如你。”林一琳淡淡地說。
“我隻是在玩樂隊而已。”多莉絲不解。
“你的音樂切實地在帶給這座城市的人以力量，你們的演出鼓舞著數不儘的人。在災後選擇堅持下去的人，或許就會因此改變他們人生的軌跡。這就是公眾人物的影響力，也是音樂能帶來的魅力，相比之下我遠不如你。”林一琳坦然地說道。
“但林一琳你是……類似偵探一樣的人吧，也幫助了很多人解決了很多事。甚至還打擊了許多罪惡，音樂先生還說你就是希希柯柯最大的黑道巨頭，但卻從不乾越界的壞事，這就已經很厲害了啊。”多莉絲歪頭道。
林一琳移開了視線，即使是女生也不得不承認多莉絲這張臉很厲害，難怪那個叫摩拉的動不動就在看多莉絲，演出的時候都一樣。多莉絲要警惕樂隊裡的金毛大狗啊。
“幻覺先生在你那是這樣形容我的嗎？太誇張了，隻是知道的稍微多了一點而已。”
“音樂先生很喜歡林一琳。”多莉絲看著林一琳，溫和地說道。
“……”林一琳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音樂先生說過，那是他第一次這麼強烈地感受到‘被人所需要’的感覺，所以他會跟著你直到你放棄你當下的堅持為止。”
“確實很像他會說的話，直白、看似樂觀，但實際又是悲觀的。”林一琳歎了口氣，“哪怕是現在多麼乾柴烈火，他也認為人終有一日會改變。就像是他也從不掩飾自己什麼時候會突然對我們失去興趣，然後選擇離開。”
“如果音樂先生走了，我應該會哭得停不下來甚至想要了結生命吧。”多莉絲這麼說著，但臉上卻依舊是笑容。
“但是，說到底我們不是為了音樂先生而活的。”
“確實。為人而活，比為人而死要困難得多。但是現在的我，就是因為幻覺先生而存在於此的。”林一琳直白地說道。
“如果幻覺先生走了，我會用儘一切把他找回來。”
“好啊。”多莉絲應和道，“到時候，請一定要叫我上幫忙。”
離開了公園之後，多莉絲要回居住的酒店，二者便分開了。
林一琳獨自走在回事務所的路上，還有些出神。
從他人口中知曉的，果然還是和真人有所出入。從鄭反口中了解到的多莉絲，和真實見到多莉絲之後的感受還是有不少出入。
小羊啊，她一邊會是聖潔純淨的領頭羊，一邊又可以是披著羊皮的惡狼。
確實很可愛，但也很可怕。
“為人而活，比為人而死更加困難，為什麼呢？”一個聲音忽然在自己身前響起。
林一琳瞳孔放大，猛地止住腳步。隻是眨了一下眼睛，眼前就突然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全身的白色和雙眼的灰黑所形成的強烈反差相當惹眼，如果這麼一個人出現在自己四周林一琳絕對會第一時間發現，哪怕現在是黑夜。但結果是對方來到跟前林一琳都毫無察覺。
她是誰？
林一琳迅速審視對方全身上下，儘可能捕捉信息同時準備好了呼叫幻覺先生的準備。
意外的是，沒什麼信息……
除了這身製服是處理局同款以外對方身上完全捕捉不到什麼能夠推理的信息。
這名女子簡直像是憑空被創造出來的人。
“你是？”林一琳鎮定地詢問。
“我叫商夏，如你所見是處理局的人。我是跟著多莉絲小姐從諾蘭街道過來的，當然她可能不知道，或者說知道但不確定。不好意思剛剛過來的時候聽到你們最後一點對話了，總之我有些好奇，林一琳小姐，你是希希柯柯本地的一個小事務所的主事人吧？你是怎麼和遠在斯坦利街道的多莉絲小姐認識的？因為你們口中一個共同了解的存在？”
商夏甩了甩自己長長的衣擺，對林一琳開門見山地詢問。
林一琳的腦海中猛地閃爍過數道信息。
針對疆聞街道黑色樹枝的調查。
大都中央做出的反應。
秘密武器。
原來如此……
終於還是來了嗎？而且已經鎖定到多莉絲了。多莉絲應該是察覺到了，但也知道自己可能被盯著，因此沒有說任何太過深入的話題。
多莉絲都無法察覺到她的存在，這種詭異的隱藏能力，這不是比幻覺先生還麻煩嗎？
看著眼前帶著天真好奇表情的商夏，林一琳心中直接將警惕拉到了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