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就好像無形的大錘重重砸在眾人的心口,就連一開始說李有福換回糧食就能高枕無憂的幾人,臉上也是火辣辣的疼。
一個個說不出話,更害怕他人的目光。
“有福,你上來。”
李有福連忙擺手,“強子叔,我就不上不去了吧!”
“那怎麼行!”
李大強不由分說,拉著李有福走到台前,“有福,你幫了村裡這麼多,今天我就是要讓這幾個白眼狼給你道歉。”
“一個個愣著乾什麼!”
“有福,對不起!”
“有福叔,對不起,是我狼心狗肺。”
“沒吃飯,給我聲音大些。”
“對不起!”
李有福拉住滿臉暴躁的李大強,“強子叔,就這樣吧,你也彆氣,氣壞了身子不值。”
“沒啥事的話,我和我娘先回去了。”
李有福故意表現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然後拉著蔣翠花回家。
“瞧瞧,一個個看看你們做的好事。”
“你們這次是真讓有福寒心,以後有啥事,人家憑啥還幫咱。”
“村長,我錯了,我現在就去給有福磕頭道歉,沒得到他原諒,我就跪著不起來。”
“我也是!”
“夠了!還不嫌丟臉。”
李大強恨鐵不成鋼,“有福那邊我自然會去說。”
“還是剛才那話,每家都給我出人報名,去了外麵好好乾活,要是讓我知道誰在外麵亂嚼舌根,影響到有福,彆怪我不留情麵。”
“想想你們的孩子和家裡的老人。”
“生產,這裡你幫忙看著點,我去找有福說說。”
…
…
另一邊。
蔣翠花拉著李有福的胳膊,心疼地說道:“有福,讓你受委屈了。”
“我們回家,娘給你做好吃的,以後再也不管村裡的破事,咱們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李有福笑了笑,“娘,我沒事,剛才那都是裝出來的。”
“臭小子說啥胡話呢,你有沒有受委屈娘還能不知道嗎?”
聽見這話,李有福心裡暖暖的,“娘,我真沒胡說,那都是和強子叔商量好的。”
李有福歎了口氣,不管他能力多出眾,當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他不得不避其鋒芒。
說白了,其他村的人上趕著報名,就你李家村的人特殊?
糧食哪來的?又是通過啥渠道換了這麼多的糧食?
李有福根本就解釋不清。
於是他和李大強導演了這出戲。
看上去李有福受儘委屈,實際上是為了撇清關係。
一方麵,留守下來的老人,兒童,吃的是李有福換回來的糧食,和其他村的一對比,這是救命之恩。
另一方麵,地窖的糧食也給他提了個醒,狡兔三窟,700斤的糧食是不少,隻要一口咬定是用肉換的。
沒有錢,沒有低買高賣,加上采購員的身份,以及換糧食的野豬是集體。
即便有啥差錯,最後也可能不了了之。
李有福把好的壞的,全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確保不會牽連到自己,這才鬆了口氣。
蔣翠花不清楚這些,她看著李有福臉上的表情,以為兒子的話是安慰她,心疼李有福的同時,更堅定了把李有福當祖宗伺候的心思。
“有福,你先進屋歇著,娘去衝麥乳精。”
“玉梅,問問你小叔子中午想吃點啥,給你小叔子做點好的。”
“知道了娘。”
張玉梅脆生生應了一句,接著問,“小叔子,中午想吃點啥?”
“烙餅行不?你看吃肉餡,還是在裡麵攤雞蛋。”
李有福哭笑不得,“四嫂,隨便弄點啥就行。”
“那怎麼行!”
蔣翠花開口,“兩樣都給我兒子弄上了。”
說話間,蔣翠花將一杯剛衝好的麥乳精放在李有福麵前。
“娘,真不用,四嫂,一會我還得上趟縣城,中午隨便吃點就行了。”
“你上你的縣城,離中午還有時間,來得及。”
“再說了,你不吃好點,哪來的力氣乾活。”
張玉梅抿著嘴笑,“我聽娘的。”
“行吧,那我就等著吃好了。”
李有福沒拒絕,他把麥乳精分出一半給大丫,小孩子聞著甜味,眼睛都快笑成一道縫。
“大丫,好不好喝?”
“好喝!”
“慢慢喝,彆嗆著了。”
李有福揉了揉大丫的腦袋,將剩下的半杯一口氣喝完,接著,又去了屋裡取出兩罐雪花膏走出來。
“娘,這是雪花膏,我看城裡人都抹這個,你每天早晚往臉上塗抹一點,說是能保護皮膚。”
李有福將一個盒子塞進蔣翠花手裡。
“這就是雪花膏?”
“我聽說城裡的姑娘最愛抹這個了。”
蔣翠花收起笑容,狐疑地看向李有福,“有福,你買這玩意乾啥?”
“不會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吧?”
“沒有的事,就是給你買的!”
蔣翠花還不死心,試探道:“東西你拿回去,你送給人家小姑娘,娘都多大的人了,哪能跟小姑娘比。”
李有福好笑地搖了搖頭,“娘,你就彆瞎琢磨了。”
“等我哪天真看上了,一定跟你說。”
李有福沒理會蔣翠花失望的眼神,拿著另一罐雪花膏轉身進了廚房。
“四嫂,這罐雪花膏是給你的。”
“小叔子,我!”
張玉梅身體僵硬地揉著麵,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四嫂,你千萬彆多想,大姐,二姐,五姐她們都有,娘的那一罐我剛才給她了,這是留給你的。”
“這太貴重了,多少錢,我把錢給你。”
張玉梅本身就是個持家過日子的女人,李衛國上次回來還留了錢給她,隻是家裡不缺吃不缺穿,張玉梅都不知道把錢用在什麼地方。
“四嫂,都是一家人,什麼錢不錢的。”
“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平常我在家的時間少,幫著多照看點娘。”
“好了,東西我放灶台,一會彆忘了拿回去。”
李有福不給四嫂拒絕的機會,說完直接回到堂屋。
一回來就發現蔣翠花看他的目光有些異樣,“娘!”
蔣翠花指了指椅子,示意李有福坐下。
“有福,你四嫂畢竟是你四哥的老婆,娘覺得……”
沒等蔣翠花說完,李有福一把捂住她的嘴,“娘,你瞎說啥呢。”
“你兒子還沒有這麼喪心病狂,做出有違悖論的事。”
“這些話,我就當你胡說八道,可彆在四嫂和四哥的麵前說這些有的沒的,讓其他人聽去了,四嫂還要不要做人?”
“雪花膏是百貨商場侯大姐送我的,一共送了我六罐,大姐,二姐,五姐,你和四嫂,還剩下一罐,等我去江浙省的時候就給三姐帶過去。”
“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蔣翠花掰開李有福的手,“臭小子,你想捂死老娘。”
“誰讓你一開始不說清楚,我見你又特彆稀罕那丫頭片子,所以……”蔣翠花的聲音越說越小。
“打住!”
李有福翻了個白眼,蔣翠花也真敢想。
他又不是曹孟德,況且…外麵的好女人多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