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之上的巨大動靜早就引起了附近蠻族的注意。
幾乎是第一時間，便有數位頭戴麵具身穿黑袍的蠻巫長老飛至此處。
“閣下究竟是誰？速速放了大長老！”
有蠻巫沉聲開口，隱藏在麵具下的瞳孔中浮現出一抹狠厲之色。
隨著他的聲音響起，其餘蠻巫分散開來，將莫凡圍在中間，皆渾身鬼氣森然，好似一言不發就要動手。
“連你們大長老都敗在了本尊的手裡，你們還敢對本尊不敬？”
莫凡目光掃向這群蠻巫長老，神色淡然，根本就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
這些蠻巫長老皆有著祖境的修為，不過大多都隻是鬼祖初期而已，隻有兩個鬼祖中期，比之烏力還不如。
“主人，他們都是我巫祝一脈的長老，也是如今蠻族唯一的高端戰力了，還請主人不要傷害他們！”
這時，蠻山開口，衝莫凡恭敬一禮。
作為蠻族曾經最具權勢的人，他的心裡自然裝著整個蠻族，同時也很清楚這些家夥一旦惹怒主人，隻怕都會在頃刻間湮滅，屆時蠻族就真的徹底完了。
沒了強大修士坐鎮，且不說還能不能抗衡人族，就算是魔族也不會再要一個沒有任何作用的蠻族。
屆時等待蠻族的將會是屠族滅種！
莫凡聞言沒有多言什麼，這些鬼祖對如今的他而言已經沒有多大作用了，而且就算將他們全都轉化為倀鬼，對自己也沒有多大的幫助。
然而蠻山的那句“主人”卻是令周圍這一眾蠻巫長老心驚不已。
“大長老，你……你怎能認此賊為主？！”
一眾蠻巫長老臉色大變，同時又有些不甘心地看向蠻山，更有蠻巫沉聲道：“大長老，你可是我蠻族唯一的化神強者，是我蠻族的定海神針，豈能棲居他人麾下？！”
“是啊大長老，當初魔族來勢洶洶，你不也一樣擋住了嗎？”
“如今我們一起出手，我就不相信拿不下此賊！！”
“大長老……”
“夠了！！”
眼瞅著莫凡的臉色變得越來越不好看，蠻山頓時發出一聲怒喝，打斷了這群蠻巫長老的話語。
“主人良善，所以才不與你等計較，若你們一再執迷不悟，那等待你們的就將是徹底灰飛煙滅！
屆時我蠻族又將何去何從？
難道真的要我蠻族徹底淪為魔族的傀儡不成？！”
蠻山咬牙，惡狠狠地掃向眾蠻巫長老，旋即又歎氣道：“主人是妖族強者，他的力量遠勝於我，我也心甘情願追隨主人，或許這對我蠻族而言反而是一條真正的生路！
畢竟妖族與我蠻族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主人也犯不著對我蠻族出手，否則哪裡輪得到你們此刻在這裡大放厥詞？！”
蠻山的一番話讓那一眾蠻巫長老徹底沉默了下來，也讓莫凡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繼而暗暗點頭。
“這蠻胡子看上去挺磊落的一個修士，居然心中也有著自己的小心思，這是想要借你的手來拯救蠻族。
看來他已經知道蠻族再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會毀在魔族的手裡！”錢大爺輕笑聲在莫凡腦海裡響起。
莫凡不置可否，對於蠻山的小心思他又如何不知？
不過他無所謂，若是蠻山足夠忠誠，他倒也不介意幫蠻族一把。
當然，在莫凡眼裡，蠻族既然可以為魔族所用，自然也可以為自己所用，這也是他為何要收服蠻山的原因。
可不僅僅是因為蠻山是化神期的煉體修士，更是因為蠻山與眾不同的身份，必要時候可以成為他號令蠻族的一張王牌。
一念及此，莫凡便開口道：“蠻山說得對，本尊此行隻為兩件事，如今這兩件事也都已經辦成，所以我很快就會離開蠻族。
你們若是識相，本尊自然不會為難你們。
若是你們膽敢對本尊不敬，本尊也不介意將你們全都變成本尊麾下的倀鬼！”
說罷，他眉心處金色虎紋浮現，一團鬼霧自其中飄飛而出，化作了烏力的模樣。
“主人！”
烏力現身後，一臉恭敬地衝莫凡一禮。
“居然是烏力長老！”
“他……他也認那大妖為主了！”
“不，他的目光遠比大長老要忠誠，這……這是……被那大妖化作了倀鬼！！”
一眾蠻巫長老見此皆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對莫凡的懼意也逐漸滋生，再也生不出絲毫敵意，反而滿心苦澀。
因為他們終於明白眼前這個修士的可怕了，遠不是自己這些蠻巫長老能夠對付的。
“大長老，如今巫神塔和你都離開了巫祝，那日後我們又該如何麵對魔族的逼迫？”
有蠻巫長老看向蠻山，滿臉苦澀。
其他蠻巫聞言也全都向蠻山看去，這的確是擺在他們眼前的一個難題。
“這……”
蠻山聞言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最後隻能歎氣道：“你們與老夫說這些也沒用，從今日開始，老夫便會跟隨主人離開蠻族了，以後蠻族應該何去何從還得看你們自己。”
“大長老！！”
眾蠻巫聞言皆不由神色灰暗了起來，便是已經成為莫凡倀鬼的烏力眼中也忍不住浮現出一抹痛苦之色。
雖然他已經成為了莫凡的倀鬼，終身都不能背叛，但他也有著自己的思想，對蠻族同樣有著深厚的情感，自然不忍心看著蠻族被魔族毀滅。
“蠻族的未來不在於彆人，而是要靠你們自己去爭取。”
就在一眾蠻巫絕望之際，莫凡突然淡淡開口，見眾修士看向自己，便繼續說道：“你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與魔族同流合汙，因為魔族遠比你們想象中的要強大得多，你們與魔族的合作也不會是對等的，魔族隻是將你們當做了一枚棋子罷了。
一枚用來拖住人族的棋子。
在這個過程中，魔族就可以安枕無憂地休養生息，待他們元氣儘數恢複之後，無論是你們還是人族，都將是同樣的一個結局。”
“前輩所言我們也知道，但在這個世界上弱者是沒有話語權的，麵對強大的魔族，我們也毫無辦法，若是膽敢拒絕他們的意願，那我們隻會先人族一步承受他們的怒火，這是我蠻族絕對無法承受的！”有蠻巫長老苦笑道。
事實上從一開始他們就很清楚這一切，但很顯然他們即使是知道這一切，也無力改變什麼。
“所以你們甘願做魔族的狗？”
莫凡聞言卻是冷笑了起來，並不同情蠻族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