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好消息,好消息啊!”
馬頭興奮無比地跑回家,向正圍著炭爐的劉長絹、王姨娘和周姨娘說道。
“看把老大高興的,什麼好消息啊,快點說。”
劉長絹臉上的傷已經痊愈,像個風韻猶存的老熟婦。
周姨娘也好了,她比劉長絹年輕漂亮,卻從來不敢精心打扮自己。
隻有王姨娘的頭發,因為被馬鳴燒掉了,還沒有長出來,不得不包著頭巾。
燒傷好得慢。
上麵還塗抹著一層黑乎乎的刺鼻藥膏,就像潰爛的膿瘡,醜得不敢出門。
“大公子說的好消息,不會是跟那個野種相關吧!”
最近,一家人都在想辦法弄死馬鳴。
除了關於馬鳴的事情之外,還有什麼事情能讓馬頭這麼興奮。
“是啊!那個野種被老二抓了起來,正被押往衙門大牢。”
馬頭剛剛得到消息,就急忙請假跑回了家,就是為了讓大家一起高興。
“好。”
“太好了。”
劉長絹,王姨娘和周姨娘開心地不停拍著大腿,真是高興壞了。
“母親,我要去衙門了,我要親自指控那個野種傷害我,叫他再也彆想出來。”
馬頭摸了摸自己的半個耳朵,恨得咬牙切齒。
“好。”
“我陪你一起去,我也要燒了他的頭發,讓他嘗嘗被火燒的滋味。”
王姨娘對馬鳴恨之入骨,她頭上的傷就是證據,足以讓馬鳴進大牢。
“王姨娘,你身體不好,還是在家養傷吧!”
“等到需要你的時候,我再派人回來帶你過去。”
馬頭可不想跟麵目全非的王姨娘一起出門,丟不起那人。
劉長絹和周姨娘也勸王姨娘,王姨娘這才作罷。
京城康安有三個縣,分彆是長興縣,萬盛縣和健康縣。
馬脖是長興縣的捕頭,肯定把馬鳴押去長興縣牢房。
馬頭立刻騎馬趕去了長興縣衙門。
看到馬脖時,馬脖正在傻笑。
“二弟,你傻笑什麼?那個野種呢?”
馬頭不解地問道。
馬脖這才忍住豬叫聲,拉著馬頭坐下來,把過程講給大哥聽。
“什麼?被花舞樓主請走了?”
“這個野種怎麼會引起花舞樓主的注意?”
馬頭氣得一拳砸在桌子上,把桌麵砸出一個窟窿。
“就算他認識花舞樓主又能怎麼樣?”
“禦膳房的王主事是不會放過他們的,你就跟著我一起看好戲吧!”
馬脖還是覺得自己很聰明,把火引到了禦膳房和求詩樓之間,叫他們撕逼吧!
“這個野種,怎麼會做得出那麼好吃的豆腐?二弟,你有沒有搞錯啊?!”
馬頭又一拳砸在桌麵上,報複不了馬鳴,讓他變得非常煩躁。
馬脖就把他押著牛老一行人,趕去豆腐村尋找製作豆腐方法的事情講了一遍。
講到馬鳴罵他打他,還要帶著那群可惡的農夫一起動手時。
馬頭就再也聽不下去了,他怒吼一聲,猛地把桌子舉起來,摔了個粉碎。
“大哥,你冷靜一下。”
馬脖拉住馬頭,不讓他繼續砸東西。
這裡的東西都是公家的,砸壞了是要賠償的。
馬頭怒道:“他這是造反啊,你怎麼不把他的狗頭砍下來?”
“砍了他,就沒有人會做豆腐了,陛下怪罪下來,誰能頂得住?”
馬脖解釋道。
“那也要把他砍了……”
馬頭恨聲道。
“你以為我不想砍了他?”
馬脖氣憤道。
“反正,我要是捕頭,早就把他砍了。”
馬頭就是覺得馬脖沒用。
“咱倆在這裡吵吵有什麼用?還是想想辦法吧?”
馬脖歎息一聲,耐心地勸道。
“你去豆腐村一趟,等他回去,就以造反罪殺了他。”
馬頭道。
“三弟在相府做事,我想三弟一定有更好的辦法。”
兩兄弟一起去找三弟馬脊。
馬脊是王姨娘所生,聽說王姨娘差點兒被馬鳴燒死時,他也怒不可遏。
不過,他比較有城府。
勸馬頭和馬脖不要激動。
“大哥二哥,你們要知道,這裡是京城,沒有合理的罪名,以我們的身份,是不能隨便殺人的,更何況他還是我們的弟弟,除非是不要前途了。”
“在這個野種身上丟了前途也太不值了。”
“我們有的是辦法弄死他,何必冒險?”
馬頭和馬脖一頭稱是,彆看馬脊是老三,卻比他們還要有前途。
丞相門前七品官,何況馬脊又深受相府大公子的器重。
馬脊想了想,接著道:“女皇陛下比較看重花舞樓主的詩才,禦膳房的王主事就是去女皇陛下麵前參花舞樓主,女皇陛下也不可能因為一頓飯的事情怪罪花舞樓主,我們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王主事身上,我會想辦法的,你們先回去吧!”
……
一家豪華酒樓裡。
工部尚書劉衝機,正在宴請二品大員翰林院學士李亦豐。
還特意叫來馬東財作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
劉衝機這才笑吟吟地把(贈工部尚書劉衝機)的詩取出來,給李亦豐品鑒。
請李亦豐在明天上朝的時候,呈獻給陛下。
為此,他還會再送李亦豐一千兩白銀。
李亦豐看了後,深受震撼。
“好詩,好詩啊!”
“這是誰寫的?太會拍馬屁了,這是想讓你千古留名啊!”
劉衝機尷尬地指了指馬東財:“是我的大女婿,工部員外郎馬東財。”
李亦豐這才注意到角落裡的馬東財,他招了招手道:“大胖子,你過來。”
馬東財屁顛屁顛地跑到李亦豐麵前:“下官馬東財,拜見李大人。”
李亦豐毫不吝嗇地誇讚道:“馬員外,你有大才啊!”
馬東財誠惶誠恐:“不敢,不敢。”
李亦豐讚不絕口:“詩寫得很好,很好,真的很好。”
“就是名字不咋樣,我覺得,你最好再改改。”
劉衝機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
堂堂翰林院學士,竟然也打起了詩名的主意?
馬東財卻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道應該怎麼改?請李大人明示。”
李亦豐端起酒杯輕輕喝了一口,緩緩道:“其實,我跟幾位親兄弟之間的關係,也不是太和睦,直到他們相繼病故後,我才後悔莫及。”
“你的這首詩,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兄弟情,那時候我們睡在同一張床上,吃著同一鍋飯,天天在一起學習玩耍,那時候很窮很苦,卻又很快樂。”
“為什麼等到長大後,當上大官了,應有儘有了,反而要吵鬨不休呢?”
“唉,這詩就像在寫我一樣!直擊我的內心啊!”
“相煎何太急?這首詩就像一位長輩,在給我忠告,在敲打我,讓我羞愧難當,追悔莫及啊!感覺這詩就是為我而寫的,不如叫贈翰林學士李大人吧!”
劉衝機在心裡大罵,不要臉的老匹夫,你怎麼可以橫刀奪愛。
他氣得臉皮一抖一抖,仿佛快要掉下來。
身為三品官,麵對一位二品大員,他還不敢當麵罵出聲,隻能先忍了。
不過,他也是後悔莫及。
早知道李亦豐如此厚顏無恥,他說什麼也不會請李亦豐幫忙。
隻是事到如今,後悔也晚了。
他急忙朝馬東財使眼色,想叫馬東財拒絕。
結果,馬東財視而不見,直接點頭哈腰道:“李大人不愧是翰林院大學士,這名字起得就是好,那下官就把名字改了,今後,詩名就叫贈翰林院學士李大人。”
李亦豐哈哈大笑:“明天上朝,我就把這詩獻給陛下,隻要陛下高興,你就能立刻從工部員外郎,升任為工部侍郎,今後就是升到工部尚書,也不是不可能。”
“謝李大人。”
馬東財一陣興奮,要是能升到工部尚書,那就能跟老丈人平起平坐了。
今後,在家裡也不用看老婆臉色了。
想想都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