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陽光溫和,牧北離開牧府,朝鑄兵坊走去。
鑄兵坊是浦雲城最大的兵器販賣地,所販兵器種類最是齊全,質量也皆屬上乘。
牧北來到鑄兵坊,走到一個櫃台處:“我想買柄趁手的劍,可有不錯的介紹下?”
“好的客人,您稍等!”
負責這個櫃台的夥計十分熱情,很快便取來七柄長劍,一一為牧北介紹。
牧北拿起七柄長劍相繼試了下,不太滿意。
“就這些了嗎?”
這七柄劍其實不錯,錘煉做工都不差,足夠一般武者使用了,可他覺得都差了些火候。
要麼劍體太輕,要麼手感不順。
夥計苦笑道:“客人,這七柄劍算是咱們這裡比較上乘的劍了。”
“可還有更好了?”
牧北問道。
“有是有,咱們這剛到了柄寶劍,就是……”夥計道:“就是有些昂貴,得三萬兩銀票。”
牧北略微有些詫異,剛才那七柄上乘的劍,標價最貴也才兩千銀票,可夥計此刻提到的寶劍,卻竟然要三萬兩。
這讓他來了興趣。
“取來看看。”
他說道。
“好的,您稍等!”
夥計非常客氣,轉身走入內堂,大概半刻鐘後才是抱著一口劍盒出來。
劍盒以杏木打造,夥計一副很吃力的模樣,放到櫃台上時,震的櫃台發出一聲悶響。
夥計小心翼翼的打開劍盒,其內橫臥著一根暗銀色金屬圓棍。
金屬圓棍上烙印有朱雀刻痕,長度三尺有餘,直徑大約一寸。
“此劍出自帝城一位名匠之手,劍鞘和劍柄以玄鐵鍛造,銜接處完美合一,無絲毫空縫可見。劍不出鞘時,可作短棍使用,堅不可摧!”
夥計介紹完劍鞘與劍柄,握住圓棍頂端一拔,頓時寒光閃現,露出一截劍刃:“劍身以銀鐵鍛造,獸血開鋒,削鐵如泥!”
“無論劍鞘、劍柄還是劍身,皆經百煉而成,尤其劍身,足足經曆八百煉!”夥計道:“劍體整體重六十斤,因劍鞘劍柄刻有朱雀烙印,故取名朱雀。”
牧北目光微亮,修行界,兵器由低到高分為鑄鐵凡器、通靈寶器、先天玄兵、原符地寶和渡道仙器。其中,鑄鐵凡器又稱普通兵器,大致分為百錘十煉級、千錘百煉級和萬錘千煉級。
這劍經曆八百煉,已接近千煉級彆了。
他拿起朱雀劍,入手厚重穩實,右手握劍柄完全拔出,頓時寒光乍現,空氣似乎都冷了幾分,有一股極端鋒銳的氣勢擴散出來。
簡單揮動,極為順暢,劍刃劃過空氣發出絲絲劍音。
“不錯!”牧北將劍歸鞘:“這劍我要了。”
先前他共有六萬銀票,除去配置淬體藥浴所花的三萬兩,如今正好還剩三萬。
他取出三萬銀票交到夥計手中。
夥計哆嗦了下,看著三萬兩銀票,眼睛都直了。
按照千萬之一的提成,他這單能得到三十兩白銀,足夠他一家安安穩穩的過上兩年好日子了!
一時間,夥計激動不已:“好的好的好的,小的這就為您包起來,您請稍……”
“等等,這劍我要了!”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不遠處,一個背負闊劍的壯漢走到近前,大約四十五歲,臉頰上帶著一道刀疤。
壯漢身後跟著六個青年,皆是痞裡痞氣。
見著刀疤壯漢,夥計露出些許畏懼,賠笑道:“七爺,實在不好意思,這劍,這位客人已經訂下,銀票都付了,抱歉啊!日後若有更好的劍,小的一定立刻通知您!”
夥計話剛落,七爺身後的一個青年便一巴掌抽在他臉上:“什麼日後,七爺的話你聽不懂?七爺就要這柄劍!”
“可,可是……”
夥計捂著臉,支支吾吾,不敢說下去。
青年掃了眼夥計,看向牧北道:“小子,識趣點,老老實實把劍留下來,否則,哼哼!”
牧北瞥了眼這人與那壯漢,對夥計道:“劍盒我就不要了,你隨意處置便行。”
他知道刀疤壯漢,浦雲城外赤焰幫的一個小頭目。
赤焰幫是些傭兵組成的小幫派,成員大多是刀口舔血之人,這刀疤壯漢是赤焰幫第七強者,人送外號七爺,在浦雲城也算凶名赫赫,許多人都懼怕。
不過,彆人怕這七爺,他可不怕,隻是鍛骨巔峰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見牧北要走,開口的青年唰的攔在牧北身前,戾聲道:“小子,七爺的麵兒你也敢駁?找……”
“啪!”
牧北一耳光甩在對方臉上,將之抽飛丈許遠。
青年砰的一聲滾落在地,牙齒混合血水落出,發出痛苦慘叫。
夥計臉色一變,牧北居然敢打七爺身邊的人!
七爺的臉色變得森寒起來,宛若毒蛇一般。
也是這時,一個微胖中年從內堂走出,被這裡的動靜驚動:“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
“錢掌櫃!”
夥計朝中年喊道,快速將事情經過道了遍。
錢掌櫃這才看到一臉森寒的七爺,賠笑著與七爺打招呼:“七爺,您來了啊!”
而後,他快步來到牧北身前,道:“年輕人,這劍既然七爺要了,我們便不賣了,銀票還給你,請將朱雀劍留下來。”
說著,將三萬銀票遞給牧北。
七爺可是個凶狠的主,今日若不能順心如意的拿下朱雀劍,恐怕不僅牧北要倒黴,他們鑄兵坊也會被記恨上。
一旦被這七爺記恨上,日後怕是時不時便會帶人來滋事,鑄兵坊會因此生出很多麻煩。
“凡事講究先來後到,我先來,劍款已付,這劍便是我的了,沒有道理讓給一個後來者。”
牧北道。
錢掌櫃壓低聲音道:“可這是那個七爺啊!”
“那又如何?”
“你這人怎麼死腦筋,不知道七爺嗎?四大家族的那些少爺小姐都不敢輕易招惹,你能惹得起嗎?得罪了七爺,你怕是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錢掌櫃氣道。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牧北轉身便走。
錢掌櫃惱怒的攔下牧北:“劍是我鑄兵坊的,我們有權決定賣給誰,現在不賣給你了,你……”
“錢掌櫃,夠了,你退到一邊去。”便是這時,七爺出聲,森冷的看著牧北:“有膽子,你就拿著這劍走出鑄兵坊試試!”
錢掌櫃賠笑道:“七爺,這人就是腦子不靈光,我再給他點撥點撥,他保管把劍給您!”
他感覺到七爺動殺念了,鑄兵坊是做生意的地方,若死個人在這裡,會很大程度影響生意。
七爺冷厲的看向錢掌櫃:“我的話說的不夠清楚?需要再與你說一遍?”
錢掌櫃露出一絲懼意,不敢再說什麼。
“有種你就拿著劍走出去!”
七爺盯著牧北。
牧北瞥了眼對方,朝鑄兵坊外走去,很快走到門檻處,一隻腳踏出鑄兵坊。
“找死的東西!”
七爺麵色陰戾,拔出闊劍,一個俯衝便到牧北身前,一劍劈下。
劍風狂暴,凶狠懾人!
牧北麵不改色,朱雀劍出鞘,如閃電劃出。
喀擦一聲,闊劍應聲斷為兩截,隨後,一條胳膊斜飛出去。
慘叫聲適時響起,七爺蹬蹬蹬後退,斷臂處血流不止。
“七爺!”
跟著七爺的幾個青年臉色驚變,快速上前,將七爺扶起。
錢掌櫃等人更是嚇的不輕,那個鍛骨巔峰的七爺,竟被牧北一劍斬下一條手臂!
“該死的,給我一起上,殺了他!”
七爺咆哮。
幾個青年不敢違逆,齊齊拔出腰間刀劍,一窩蜂的朝牧北衝去。
“都給我住手!”
爆喝聲響起,一個身著甲胄的中年走來,身後跟著十幾個禁衛兵。
城主府統領,徐勇。
“徐統領,你來的正好,這雜種毀我闊劍損我一臂,請立刻將之正法!”
七爺指著牧北毒辣道。
徐統領看向牧北,牧北道:“此劍我已買下,他想強占,我被迫反擊。”
徐統領豁的看向七爺,怒斥道:“混賬!如此巧取豪奪,你眼中還有沒有城規法紀?”
七爺愣住了:“徐統領,你這……”
“這什麼這?!當街觸犯城規,張狂放肆,來人,將他以及與他同行的人一起拿下!”
徐統領喝道。
十幾個禁衛軍當即上前,快速將七爺一行人扣押下來。
七爺近乎懵了,怒道:“徐勇,我們相交七年,平日裡我可沒少送你好處,你竟這般對我?!”
“住口!”徐統領厲聲道:“什麼相交七年?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從未拿過你任何好處!不可能與你這等山匪有任何交集!”
他朝十幾個禁衛兵一揮手,凜然喝道:“給我帶走!拉到衙牢去,若有人敢違抗,就地格殺!”
“是!”
十幾個禁衛軍都是驍勇善戰之輩,很快便押著七爺等人離開鑄兵坊,朝衙牢方向去了。
鑄兵坊一時寂靜無聲,任誰都沒想到,赤焰幫那個凶狠七爺,竟在今日落到這般下場。
也是這時,徐勇走到牧北身前,朝牧北抱拳見禮,客氣的道:“牧公子您沒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