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認知早就出現了問題,要不然也不會同意您每天晚上打扮成蝙蝠怪出門嚇唬人。您有什麼有效的治療方式能緩解我對您這種無腦縱容的不治之症嗎?”
管家毫不留情地回懟,雖然是老生常談的話題,但每次用它來製裁自己的主人效果都非常拔群,專治各種不服。
果然,布魯斯嘴巴裡咕噥了一句“算了我不跟你計較”後,就問他康斯坦丁是怎麼對他說的。
這個隊友不靠譜到令人發指,讓蝙蝠俠很想把電腦裡關於康斯坦丁的那張表移到超級罪犯那個文件夾裡麵去。
“康斯坦丁先生以紮塔娜小姐的名義向我保證了您的安全,我想我應該給予他一點應有的信任,那麼,aster,想告訴我您通訊靜默的這一天都發生了些什麼嗎?我這邊顯示您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在倫敦某個居民生活區和校園徘徊。”
阿爾弗雷德一邊輕鬆地調侃著,一邊退掉了剛剛訂好的前往倫敦的機票。
那個魔法師的說法是“因為一些不可抗因素,蝙蝠俠暫時不能使用通訊,但這也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我以紮塔娜的名義發誓,一天之後,他的無線電靜默狀態就會解除。”
雖然說打算相信康斯坦丁,但阿爾弗還是做了兩手準備,如果布魯斯這會兒沒聯係自己的話,他恐怕會親自去英國查看情況。
布魯斯不會告訴任何人他變成了一隻貓,並且被一個青少年帶走救治的事,這輩子都不可能說,就算對方是阿爾弗也不行。因此,他沒有回答阿爾弗,而是直接轉移了話題。
“我已經拿到了需要的線索,今天就回哥譚,幫我訂最近的機票。”
阿爾弗雷德聽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他並不想談論突然失聯這件事,因此很體貼地沒有繼續追問。
“好的,那麼您現在就可以出發去機場了。”
布魯斯正是這麼打算的。他換褲子的時候,低頭看了看自己腿部受傷的位置,那裡原來有個創口,魔法的力量當時撕裂了凱夫拉材質的蝙蝠衣,但現在,那裡隻有一道月牙形的淺紅色印記。
他想起在昏暗的燈光下認認真真幫自己包傷口的男孩,自己不告而彆,他會難過一陣子吧。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就算他沒有變回人類,男孩的居住和生活環境隱私性都太差,他的房間門甚至沒有鎖,任何人都可以不經過他的同意,隨時進來。而男孩始終將自己藏在房間裡就知道,他姨媽一家應該是不同意男孩養寵物的。
他詭異地停頓了一會兒,通訊對麵的管家和他早有默契,耐心地等待他的其他吩咐。
“之前我的坐標所在的那個位置,住著一家人,裡麵有兩個男孩,其中一個叫阿加雷斯,等我回到哥譚的時候,希望能看到這家人的全部資料。”他吩咐道。
阿爾弗雷德挑起一邊眉毛,又看了一眼他標記過的,布魯斯前一天所在的位置,應道:“好的,需要讓提姆少爺參與進來嗎?他對背景調查這種工作非常在行,也比我做得更細致。”
“不!”布魯斯想也不想就立刻拒絕。
讓提姆參與調查的話,自己被變成貓這種糗事絕對會被查到,而且他毫不懷疑,一旦讓提姆知道了,他肯定會翻遍倫敦全部的街道監控,隻為找到蝙蝠俠牌虎斑貓所有的影像,然後加入收藏,再在某些時刻,作為交換條件,用來向所有家庭成員交換他所需要的任何東西。
無論是蝙蝠俠還是布魯斯,都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所以他特彆叮囑自己可靠的管家:“你自己去查,不要告訴任何人。”
最後加了一句:“尤其是提姆。”
好的吧。
管家應了,但同時也察覺到,這一天內絕對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這倒讓他也好奇起來。
布魯斯並沒有讓這件事占據自己過多的心神,畢竟這次他去倫敦,是為了調查哥譚的流浪漢失蹤事件,而調查那個意外把自己撿回家的男孩,在事情已經解決的當下,實在算不上一件優先級很高的事,布魯斯在飛機上就開始整理獲取到的有用線索,直到飛機落地,他和阿爾弗聊的第一句話也是關於案子。
等到將所有的線索彙總和分析完,就到了該夜巡的時間,他想要換製服,但阿爾弗直接阻止了他。
“您不用塗眼影,您的黑眼圈比黑色眼影更純天然。”說著,他將一麵圓鏡直接舉在了布魯斯的麵前。
布魯斯瞄了一眼鏡子裡的尊榮,還想再為自己爭取一下夜巡的權利。
“我離開哥譚這幾天蝙蝠俠都沒出現,我不放心。”
阿爾弗雷德放下鏡子,順手將他試探著準備直接套上的頭罩收走。
“你猜怎麼著,蝙蝠俠不在的這兩天,哥譚竟然沒有爆炸。”阿爾弗雷德口氣真誠地讚歎,像是哥譚沒爆炸有多奇怪似的。
布魯斯瞪著自己的管家不說話。
阿爾弗走到電腦前,一邊點開其中一個文件夾,一邊說:“孩子們都長大了,紅頭罩,紅羅賓,還有攪局者,在神諭的協助下,在您不在的期間都非常好地照顧了哥譚的每一個角落,這些天裡沒有什麼惡性事件發生,阿卡姆的犯人們也都還算安穩,接下來,您有興趣聽一下關於我查到的關於阿加雷斯·貝利爾的資料嗎?”
布魯斯隻猶豫了一小會兒就妥協了,他走過來拉開椅子說:“彆以為你沒提到羅賓,我就會認為他乖乖的待在家裡睡覺。”
阿爾弗雷德微笑:“達米安少爺這些天都在漢密爾頓縣跟他的新朋友培養感情。”
布魯斯手指頓了頓,轉頭看向阿爾弗,眼裡有著明顯的不滿意:“他又翹課了?”
“用達米安少爺的話來說,是‘垃圾時間合理再分配’。”
布魯斯不太滿意的抿了抿嘴:“我小時候你可從來不允許我翹課。”
他的管家隱晦地翻了個白眼,繼續心平氣和:“您小時候也不會隨時把我的頭當支點,在家裡上躥下跳。我年紀大了,偶爾也需要一個舒緩放鬆的工作環境。”
“好吧,我會教育他的……”
說完,他將視線轉向屏幕,看向屏幕上那個雙眼無神的一寸免冠照片。
“阿加雷斯·貝利爾父母的資料是我費了一番力氣才查到的。”阿爾弗一開口就這樣說。
布魯斯問:“怎麼?”
“他的父母都是i6的探員,但是已經犧牲了。”阿爾弗雷德說。
其實他查到這個也很意外,沒想到布魯斯讓他調查的這個孩子竟然是自己曾經同事的遺孤。但他並不認識貝利爾夫婦,軍情處的人事檔案並不公開,就算是同一期的探員,在沒有執行同一個任務時,互相不認識也是常態。
布魯斯對這個結果也很意外,他重複問了一遍:“確定嗎?”
如果是烈士遺孤的話,理應受到優待,而不是在刻薄的親戚家,寄人籬下的長大。
阿爾弗雷德聳了聳肩,說道:“是很奇怪,所以我花了些力氣去調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就是,貝利爾夫婦的犧牲跟i6出現叛徒有關,而貝利爾夫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向組織報備他們還有一個孩子的事,而佩佛雷爾一家……哦,對了,佩佛雷爾家就是這孩子目前寄住的姨媽家,他們家根本不知道貝利爾夫婦的真實工作,他們的犧牲也被偽裝成普通事故被搪塞過去,當然,也正是因為叛徒不知道這孩子的存在,他才能活下來。”
布魯斯雙手交疊撐著下巴,像是陷入了沉思。
“i6對犧牲探員沒有其他補償嗎?”布魯斯問。
阿爾弗說:“佩佛雷爾一家應該得到了貝利爾夫婦一大筆撫恤金。”
布魯斯點頭道:“這才合理。”
但他心裡想的是,這筆錢一定沒有好好用在他們幸存的孩子身上。
管家繼續說:“一開始,佩佛雷爾一家並不住在那裡,他們一家三口帶著阿加雷斯住在一處公寓樓裡,這家的男主人有賭博的陋習。”
布魯斯緩緩皺眉,這不太對,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那家人,但從那個家裡的種種生活痕跡來看,他沒發現這家男主人在賭博。
阿爾弗雷德像是知道他的疑惑似的,繼續補充說明:“正如資料上所顯示的,佩佛雷爾一家很快揮霍掉了大部分撫恤金,對小貝利爾似乎也不太好,但為了這筆撫恤金,他們必須繼續撫養這孩子。但是一年後,這家人在一同出遊時,遭遇了車禍。”
布魯斯快速翻看資料,也看到了這些。
車禍後,一家四口在醫院躺了很久才出來,但出院後,佩佛雷爾像是突然大徹大悟,再也沒去賭博,而是用剩下的錢買了現在住的獨棟彆墅,帶著一家人和小貝利爾離開了那個魚龍混雜的社區。
布魯斯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資料。
他覺得這場車禍挺離奇的,阿爾弗給他的資料裡包括了當初車禍現場的照片,現場十分慘烈,一家四口能在這種程度的災難中全部幸存簡直是醫學奇跡。可事實就是,他們確實都還活著。
布魯斯轉而去關注這場車禍的肇事方,是一個非常俗套的酒後+疲勞駕駛的卡車司機引發的悲劇。
阿爾弗雷德熟知布魯斯的調查風格,將那個卡車司機的個人信息也一並彙總到了資料裡。不出布魯斯的預料,這個司機已經死了。
他靜默了一會兒,才說:“如果我想……”
他還沒說完,阿爾弗雷德立刻打斷了他:“不,你不想。”
布魯斯:……
“我還什麼都沒說。”他無奈道。
阿爾弗雷德斜眼看他:“你不說我也知道您想乾什麼,這孩子的親屬還在世,他雖然過的不算太如意,但遠沒有到活不下去的境遇。至於那場車禍,無論真的是意外還是另有隱情,小貝利爾也安全的活了10年,相信他也會繼續安全的生活下去。”
他沒有說的是,布魯斯所有的孩子都不可抑製的被他的事業吸引,飛蛾撲火般的投入到這場西西弗斯式的犧牲中,作為韋恩家的管家,他雖然不曾阻止過,但也絕不認同這個。
顯然,布魯斯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思考了一會兒,決定道:“你幫我持續關注這孩子吧,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
阿爾弗雷德點頭道:“我會的。”
即使布魯斯不說,他也會這麼做,這孩子可能在布魯斯和蝙蝠洞失聯的這一天裡,為他提供了幫助,無論是出於感謝,還是看在他父母曾和自己供職於同一機構的份上,阿爾弗雷德也不會放著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