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西夏史的史學家們都對那一段東方金字塔裡埋藏的秘密無限向往。
但是至今仍是史學上一段難解之迷的問題是上半輩子英雄神武的夏景宗如何變一位荒淫殘暴的無道昏君,英雄與狗熊的轉變來得如此突然,讓人意外不已,這位與契丹大宋死戰的好漢,最後的死因竟是被自己親生兒子砍掉鼻子失血過多。
夏州一行,賺走了一個鄭祖亮,斷了李元昊一臂,還順帶著把李元昊數年經營存下來的私房錢一毛不剩地給包圓了!
梁川載著幾十車的金銀珠寶押解著數百名工匠,高興得嘴得樂歪了,他願意幫史家們來解釋一番,為什麼李元昊會有這麼大的變化了。
李元昊縱橫西北數十年拚儘家底耗儘國帑與大宋死磕數十年,機關算儘舉國出動終於打了三場漂亮的勝仗,誰知打了一輩子的雁反倒讓雁啄了眼睛,幾年辛苦攢下來的家當全讓鄭祖亮連合梁川螞蟻搬家似的全搬回了大宋。。
這好比幾十年在外辛苦打工,一個人省吃儉用存下來的錢,掙下來的一分不少全交給了老婆保管,本想歇口氣開始享受退休的美好生活,誰知這個老婆早在外麵還有一個家,卷了自己全部身家跟奸夫跑了,順帶還把家裡的老牛給牽走了,連一條內褲都沒有給他留下。這可是連鍋都端走了,能不發瘋?
打拚數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那在大草原上放羊趕牛燒糞取暖的崢嶸歲月。
李元昊瘋了。。
最倒黴的是昂吉兒這廝,將茶葉送到興慶府他自己都不敢開箱,也就瞅了一眼樣品,親眼確認是上等茶葉,壓在下麵的茶葉他可是沒有用手去翻一翻。
他甚至開始幻想這次會不會進入中樞當上朝廷的三司使。沒等來朝廷的冊封隻等到了李元昊的屠刀,盛怒之下的李元昊剮了昂吉兒三千刀,將他的腦袋掛在興慶府的城牆上,可憐的昂吉兒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去閻王爺跟前報了道。
“商人奸詐不足信也!”
李元昊暴怒之下總算想起了這句話,仇恨蒙閉了他的雙眼,他現在隻記得自己與將士在前線流血,商人如同吸血鬼在後方大發國難財,關鍵時候還給他捅了這麼重的一刀!
你們都得死!
李元昊下令逮捕吳昊征召的全國商人,一個漏網之魚也彆想跑!他要拿這些奸人來出氣!
西夏國內的商人本來地位就低,不事生產從中漁利的惡名深受黨項人厭惡,自從吳昊來了把他們從深淵中拉了出來,為他們正名還給他們高官厚爵,地位不比帶兵打仗的將軍低。
鄭祖亮也就是吳昊,屁股一拍走人後這些商人一窩子全完蛋了。
李元昊的刀特彆的快!黨項貴族們知道了鄭昊攜款潛逃的事,早就看這些商人不爽了,群情要求之下這幾百個腦袋全搬了家,然後順理成章地霸占了他們的家產。
一時間黨項大亂,家不家國不國,張元花了無數心血仿效漢製建立起來的典章製度蕩然無存,黨項人又回了原始部落的落後無序狀態!
不僅黨項自己的商人遭了秧,大宋在黨項還契丹在黨項的走私商人紛紛撤出西夏,商人們清楚自己的價值,需
要他們的時候比黃金珍貴,不需他們的時候,還不如一坨牛糞還能取暖,不走?命都沒了!
李元昊昏招百出,帶來的後果就是國內的物價暴漲,百姓連米都吃不起,富者屯積生活必須品趁亂哄抬物價,西夏新國剛立竟然有了亡國之象!
李元昊冷笑,百姓生死與我何乾!把鄭昊給我找出來!這口惡氣他不出晚上飯都吃不下!
鐵鷂子傾巢出動!
妹勒浪訛遇移等十隊長次日就率軍追擊這隊自稱是遼國北院樞密使耶律辛乙的私人商隊!往大同府方向追!
狗、娘養的契丹狗!老子與大宋在廝殺你們早就想好要來算計我了!
鐵鷂子追到遼夏邊境,雙方竟然直接打了起來,黨項人嚷嚷著要把吳昊那廝交給他們,由鐵鷂子帶回西夏讓李元昊處置,契丹人懵了?鄭昊是誰?遼國有這麼一號人物嗎?什麼人犯了什麼事值得這些鄉巴佬這麼大動肝火的?
契丹人也不是什麼善茬,你他娘的人丟了來找我們撒氣?當這裡是窯子妓寨啊?想來泄火就來,不服就打!
一言不合雙方打了起來,契丹人戰前準備不足,雖說黨項兵隻有三千之數,可是這三千足以頂三萬,一場戰鬥從天亮殺到天黑,契丹人流血千裡舉國震動!
這造就了一個很不巧的誤會!
李元昊不是想打他們遼國,而遼國卻不是這麼想!
遼國上下一致以為李元昊是贏了宋朝三仗信心膨脹現在不把他們遼國放在眼裡了,這小弟不聽話都敢在大哥頭上動土,那還了得?等他們打爽了是不是大遼國還得給他小西夏進貢送歲賜?
打他娘的!
黨項人國仇家恨加上與宋朝大勝信心十足,遼國雖然老驥伏櫪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是一號老牌的好戰民族,兩撥人在賀蘭山北發生大戰!
遼國舉兵三路,合計十七萬騎兵要給這個小弟一點顏色看看,李元昊也就是一個暴發戶,跟老牌帝國遼國不在一個檔次上,賀蘭山下吃了一個大敗仗。
這仗不用打西夏都已經輸了。
因為他們的經濟已經垮了,仗可以打,但是後勤與補給沒有!
有見於此,李元昊趕緊上表向遼國請罪求和。
想來撒野就來,這會腳底抹油就想跑了?
門都沒有!
遼國哪裡能答應,你李元昊比他們契丹人還不地道,膽敢以下犯上,不趁這個機關好好收拾一番,日後成了氣候還有他們遼國安生日子過嗎?
梁川隻是想將鄭祖亮這個心腹大患去掉勸回大宋大家相安無事,沒想到無心之舉竟引得三國大亂天下征戰不息,東漢末年也沒有現在這麼熱鬨。
要是大宋現在有一員大將領兵直搗興慶府應該有所斬獲,隻可惜沒有但是。梁川的新兵沒有練成,夏竦一心等著李元昊來求和,現在出兵挑起戰事就是打自己的臉,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去乾。
李元昊打拚數年全幫梁川做了嫁衣。
梁川一行人拉著幾十車的金銀,方向先是朝著大同奔去,以此來迷惑後方追擊的黨人,實際上要到達邊境之時調轉了一下方向,立
即朝府州方向折返。
出發前梁川向夏竦要了一紙調令,奉命去府州征糧。
夏竦不知他抽的什麼風,府州連屎都屙不出來的地方還有糧給他征?不過想來是有所打算,也就應允了梁川的要求?他知道梁川私下練了一彪人馬,但是給他膽他敢用三千人去打李元昊?征糧就是一個幌子,由他去吧,這點權利都不給他,不顯得他沒有做大事的風度?
他的三千天雄軍早就在府州接應。鄭祖亮兜了超大一個圈子,最終也到了府州城外,梁川不怕鄭祖亮跑掉,幾十車金銀被自己運走了,回去李元昊不會放過他。
這一票做得太漂亮了,帶回鄭祖亮就價值千萬貫,沒想到還有一筆外快。一百多萬貫雖然不是天文數字,但是對他來說現在也是一筆極大的收入,他現在要養的軍隊,雖說朝廷會給他資金,那些錢止夠養一群農民,不夠養一群狼。
梁川是用自己的錢在給將士們發餉!
最讓梁川驚喜的是鄭祖亮運用手段騙來的那一百鐵匠,任何時代科技都是第一生產力,這個時代最稀缺的是什麼技術?就是冶鐵鍛造技術!他們掌握的還不是一般的冶鐵技術,而是這個時代最先進的冷鍛技術,李元昊就是手中擁有這一百工匠,養出了三千的鐵鷂子,憑借這支軍隊在西北有了立身之本。
李元昊能打造一支鐵鷂子,自己何嘗不能打造一支呢?
現在自己手頭有錢有人有技術,假以時日應該可以給李元昊一份大驚喜!
一行到了府州鄭祖亮幾年在西北的經營全讓梁川給黃了,現在能保下全家老小都要謝謝梁川仁慈。
“小哥我們就此彆過吧,我現在隻想歸於田野不問世事,江湖上人才輩出我們一把老骨頭是該讓位了!”
“鄭員外過謙了,依我看鄭員外打入敵營臥底數年,最後一舉偷光敵營的家底,對於朝廷社稷非但無過還有大功,李元昊被員外這麼一折騰在西北已如同死魚一條,隻剩最後的掙紮罷了,大人善於經營,這裡正是賺錢大好良機,正所謂有錢大家賺,石頭也樂於此道,員外何不試試?”
鄭祖亮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卻實如梁川所言,這裡充滿著機遇與挑戰,讓年輕人還試手再合亂寫不過了。
“好吧。。唉。。”鄭祖亮一臉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男兒在世不外乎兩種目的,一是揚名立萬二是光宗耀族成為子孫榜樣,一路上他聽了石頭細說這幾年他在興化的生意之道,才覺得孩子已不再需要他做榜樣,他已經可以獨擋一麵了。
他還需要感謝梁川,自己不在興化的這段期間,是他給石頭指路,也對他提攜極大。
孩子終究會接過自己的薪火,自己就再教他一課吧。
張元吳昊,大宋的兩大勁敵已去其一,張元梁川並不熟識,不需要梁川出手,現在他的日子就不是很好過了。
李元昊的疑心極重,吳昊的叛逃徹底激化了他,他現在滿眼看著張元都是不信任。
漢人的身份讓他與其他黨項貴族格格不入,要不是他的功勳卓越讓他淩駕於眾人之上,他在西夏早就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