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悅溪的雙手胡亂地抓,卻始終沒有抓住,驀然間一隻大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眉宇間的陰霾漸漸散去,麵色也平靜了不少。
男人附耳輕語:“睡吧……我不走。”
起伏的胸前,漸漸平穩,薑悅溪聽著男人的噪音,意外的入睡,竟一夜無夢。
陽光照進病房,冰冷的房間瞬間暖意融融。
薑悅溪再次睜開眼時,也不知是過了多久。
看見喬田田突過來就是用力的擁抱,仿佛比她這個病人還要難過,一番訴說完薄景明救她的事後。
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喬田田還是說了出來:“悅溪……孩子……沒了……”
其實,薑悅溪做好了準備的,可親耳聽著,還是會非常非常地難受。
“我暈迷了三天,謝宴臣一次都沒來過?”
喬田田搖了搖頭,確實一次都沒來,打電話給謝宴臣時,他卻說:“薑悅溪活該,惡毒!”
“自導自演!太令我惡心了!”
“以後彆給我打電話了,除非是叫我去給薑悅溪收屍!”
她還沒說話,謝宴臣就掛了,再後來就是收到謝宴臣送過來的離婚協議!
薑悅溪看著離婚協議,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便向喬田田借了一支筆。
喬田田:“悅溪,你要想清楚,就這麼跟謝宴臣離婚?是不是太便宜他和小三了?!”
確實!
可是沒了孩子,薑悅溪失去了中心骨,依舊記得,謝宴臣冰冷的眼眸,和狠絕的背影。
真不知道。
若是謝宴臣知道,他的孩子,是被他自己親手殺死的,會是什麼感受呢?
薑悅溪都沒用力氣,苦笑,嘴角輕扯了扯:“我不想留著過年!”
“成全謝宴臣,我想我的、孩、子、他會願意看到的!”
她想都不想地利落地簽字,遞給喬田田:“送給謝宴臣,他會找關係,不出二天,離婚證應該就會下來。”
喬田田顫抖的接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隻有她知道。
此刻的薑悅溪,內心那是在滴血啊。
失去了孩子,她肯定很崩潰,但卻會裝著不讓她們看見。
在喬田田正準備轉身離開時,薑悅溪再次叫住了她:“田,幫我找薄醫生提取……我想給他做dna。”
“好。”喬田田似乎明白了,點著頭,紅著眼眶,走了出去。
剛剛的那些話,薑悅溪是咬著唇,一字一句地說出口的。
待到無人時,所有的偽裝,頃刻瓦解。
眼淚洶湧而出。
寶寶,是媽媽對不起你。
沒能保護好你。
對不起……
對不起……
心口那處,就像缺了一個口,空洞,深邃,令她呼吸都十分的痛苦。
薑悅溪躺在床上,悄悄地把被子一扯,整個人都被蓋住,明明是白天,卻黑暗無比。
病房門口,看到這一幕的薄景明,躊躇原地,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
剛才喬田田告訴他薑悅溪簽了離婚協議時,一瞬之間,內心說不出的感受。
竟然有種小雀悅,可更多的是想著薑悅溪的感受,她會難受嗎?
薄景明沒有離開,他站在病房外,用另一種方式陪著她。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薑悅溪離開謝宴臣,會這般痛苦!
……
出院時,薑悅溪整理著衣物,不知何時進來的薄景明,拿著一個小盒子遞給她。
他們彼此心照不宣,不用多說,薑悅溪也知道那是她未出世的孩子留下的印記,還有一張dna的報告單,是喬田田愉愉去取得謝宴臣的口沫驗得。
薑悅溪真心誠意地對薄景明致謝:“薄醫生,謝謝你。”
“不用客氣,你現在除了是我的病人之外,還是鄰居,相互照料照料!”薄景明幽默地輕調著說:“而且,我相信,以後我要是生病了,你也會照顧照顧我的,不是嗎?”
“嗯,一定的。”薑悅溪點頭,沉重的心情,被他輕挑的話語減輕不少。
薄景明看了一眼時間:“需要我送你嗎?”
“不用了,喬田田會送我,她今天沒戲。”薑悅溪搖了搖頭:“你去工作吧,彆讓病人等久了。”
“注意休息!”
薄景明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回來的喬田田看傻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喬田田:“寶,我送你回家,我想了這段時間,我過來陪你一起住。”
其實,她是怕薑悅溪想不開,所以……
薑悅溪沉默不語。
車內,她卻突然問:“田,安夢西現在在哪?”
喬田田從後視鏡中,注視著薑悅溪的表情:“她,她被謝宴臣安排在明珠公寓,26樓。”
“去明珠公寓!”
車子急地掉頭,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
“悅溪,你想乾什麼?”
“……”
“悅溪,圈子裡都在傳安夢西跟謝宴臣快訂婚了,你彆想不開啊。”
“嗬……既然是前夫,我肯定也要給他們備一件,新婚大禮吧!”
“……???”
……
拿到離婚證的那天,薑悅溪朋友圈的個性簽名換了。
告彆了過去,我將親自書寫新的篇章,為自己而活!
朋友圈瞬間炸開了㶽,所有的顧客和朋友都為之一震。
薑悅溪沒有看一眼。
正在跟安夢西聊微信的謝宴臣,無意看見,並沒有太在意。
他也沒想到,這個婚離得這麼乾脆,三年!
他隻給了薑悅溪一張三百萬的卡,作為離婚補償,其實如果,薑悅溪不害安夢西的話,這次離婚,她得到的至少有二套房和千萬的現金。
隻是這次,她太令他失望了!
安夢西的聲音從手機那頭,闖進來:“宴臣哥,宴臣哥,你聽見了?”
回過神來,謝宴臣怔了怔,含笑回:“嗯,你說……”
“阿姨希望我們儘快把訂婚宴辦了,她說孩子過繼你名下,這樣你生不生都隨你了。”安夢西已經憧憬著婚後的生活。
謝宴臣看著離婚證,心底好似總空空的,也不知道掉了什麼,總希望能把這種無奈的不安,趕緊填上。
他淡淡地道:“我媽,她可真疼你。”
這不是他所求嗎,可真正到了這一步,卻遠沒有他想的那般喜悅。
“阿姨可是從小看到我長大的,她說早把我當女兒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