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攻上嫁病弱受後》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李懷英瘋了。
消息從宮中傳來的時候,謝家已經收拾好東西,在出逃的路上了。
該賣的東西早已賣完,該買的東西也全部買到了手上。等到宋程曦半路想起去謝府抓人時,隻看到了被燒成一片廢墟的謝府。
謝家一行人到了邊疆已是小半月後,期間李懷英的瘋病好了又複發。宋衍大病一場,宮中人心惶惶,暗潮湧動。
一場陰謀正在悄然醞釀。
邊疆。
日頭正烈,謝雲清抹了一把汗,興奮道:“容安!我的箭能紮住了!”
裴晏華習慣先誇再看,這一瞧,可不得了。少爺射出去的箭雖然紮得不太穩,但卻異常地準。
正中靶心。
他有些意外,又誇了一句:“子渚,不錯啊,這麼準呢?”
謝雲清聞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小聲道:“我、我還得再練練呢。”
江翎在遠處看了半晌,背著手走到謝雲清身旁,道:“力度還不夠。”
謝雲清“啊”了一聲,叫道:“江叔叔。”
裴晏華掩下笑意,也喚道:“江叔叔。”
江翎點點頭,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是子渚吧,身體是不是才好?”
謝雲清點點頭,小聲道:“是才剛好。”
江翎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的準頭不錯,可以換把重弓試一試了。”
謝雲清尷尬道:“我……暫時拉不動。”
“無事,可以多試試,不難,我那兒正好有把重弓,你練習完就來我營中取。”
謝雲清眼前一亮,道:“謝謝江叔叔!”
江翎笑了笑,“你和喚星,真是一點也不像。”
裴晏華在旁邊聽著,沒插嘴。
等日後江翎就知道,謝林和謝雲清究竟像不像了。
謝雲清被江翎一誇,更來勁了,拿起箭就開始練習。江翎見狀,將目光移到了裴晏華身上。
“對了,容安,你等會兒也隨子渚一並來吧,我這兒有些你父親的東西給你。”
裴晏華麵色一怔,點了點頭,道:“好。”
江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應當也是會射箭的,教教雲清吧。”
裴晏華垂下眼,“我已經好久沒有射過箭了。”
江翎聞聲,笑了笑,“沅清和雲流的孩子,即使不練,也差不到哪兒去。”
“去吧。”
說完,江翎便離開了原地。
裴晏華緩緩抬起頭來,看向謝雲清,又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神色有些茫然。
他真的可以嗎。
自十年前那場慘案發生之後,裴晏華再也沒用過弓箭和長槍。
裴卿書教他槍法和劍法的時候,告訴他,手上的武器是用來守護黎民百姓的,一定要握緊了,不能鬆手。
可眼睜睜看著裴卿書死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他手中的弓箭被硬生生奪了出去,和裴卿書手上的長槍一同葬身於火海,無處可尋。
從此以後,他再也拿不起弓箭和長槍。
沉默半晌,裴晏華又縮回了手。
算了吧。
這麼想著,抬頭的時候,謝雲清正巧又紮住了一支箭,興奮地轉過頭來看他,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他身後是滿天雲霞,像烈火似的,好像馬上就要把他吞噬了。
裴晏華瞳孔一顫。
可謝雲清卻笑著朝他奔來,就在雲霞之下,就在那片烈火之中,奔入了他懷裡,道:“容安,我又變厲害了!”
裴晏華眼睫一顫,半晌後才“嗯”了一聲,將他擁入懷中。
他好像……也沒有那麼怕火了。
與此同時,東宮。
李懷英蜷縮在角落裡,盯著地麵發呆。李懷玉將湯藥吹涼了,走到他麵前蹲了下來,小心翼翼道:“哥哥,喝藥。”
李懷英聞聲,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不肯理人了。李懷玉眼眶一濕,伸出手擦了擦眼睛。
李懷英似是感受到她的情緒,看了她一眼,猶猶豫豫伸出手,笨拙地擦去從她眼角滑下的淚水,哄道:“妹妹,不哭。”
李懷玉泣不成聲,攥住他的手腕,道:“哥哥,喝藥吧,你的傷還沒好,再這樣下去會死的。”
李懷英疑惑地看著她,顯然是沒弄懂她話裡的意思。李懷玉正欲再勸,卻突然被身後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把藥放下,出去。”
是宋程曦的聲音。
李懷玉肩膀一顫,宋程曦“嘖”了一聲,幾步便走到李懷玉身前,居高臨下看著她:“聽不懂話嗎?”
李懷玉攥緊手心,道:“殿下,求你,放過哥哥。”
“放過他?”
宋程曦細細品味著這句話,舔了舔自己的犬齒,半晌後,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道:“等本宮玩夠了再說吧,來人,把她帶回去!”
“哥哥!”
“妹妹……不走!”
《美人攻上嫁病弱受後》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李懷英恐慌地伸出手,想將李懷玉拽回來,卻在下一秒跌倒在地。宋程曦提著他的衣領,將他揪著推到榻前,不耐煩道:“都這樣了,還給我演兄妹情深呢。”
李懷英沒理他,抱著膝蓋蜷縮在床上,嘴裡一直“妹妹妹妹”地叫。宋程曦聽得心煩,忍不住吼道:“閉嘴!”
李懷英身體瞬間顫抖起來,恐懼地往床角縮,抱著自己的頭驚恐道:“不要……不要打我!”
宋程曦的氣陡然就消了。
他盯著李懷英看了半晌,才開口道:“你終於肯和本宮求饒了。”
說完,他很是愉悅地笑了一聲,獎勵般摸了摸李懷英的頭,“放心,隻要你聽話,本宮就不會打你。”
得到安撫,李懷英的心情終於勉強平複下來,隻是看向宋程曦的目光還有些不安。宋程曦坐在榻前,放柔了聲線:“懷英,若是你從一開始就肯認錯,又何必白白受這些苦呢?”
“過來,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好沒有。”
見李懷英遲遲不動,宋程曦麵色一沉,道:“不願意聽我的話嗎?”
李懷英終於反應過來,急忙往著他那邊爬去。
“我、我聽話,不要打我。”
宋程曦哼笑一聲,“聽話就不打你。”
說完,他心情甚好地將李懷英的衣服扒到腰間,觀察著他背上的傷口。瞧見那幾道新生的疤,他動作一頓,伸出手去摸了摸。
李懷英肩膀一顫,卻仍閉著嘴不敢說話。宋程曦沉默半晌,突然開口問道:“痛不痛?”
李懷英瑟縮了一下,小聲道:“我、可以痛嗎?”
宋程曦將他的衣服拉了回去,垂眼看著他還沒養好的手腕,沒說話。直到李懷英緩緩轉過身來看他,目光帶著膽怯,他才開口道:
“本宮準你痛。”
李懷英不敢抬頭看他,低頭揪著自己的衣服,小聲又含糊道:“痛。”
他臉上的傷口也才剛好,這麼低著頭,青絲散在一旁,看著竟有幾分受了傷的乖順。
宋程曦移開目光,“痛就要聽話些,為什麼不喝藥?”
李懷英想了半晌,才意識到宋程曦說的“藥”是何物。他攥緊了自己的手指,半晌沒說話。宋程曦又將目光移到他身上,語氣帶了些威脅意味:“嗯?說話。”
李懷英小聲道:“藥,苦。”
宋程曦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沒由來地笑了一聲。
“哈……虔安,果然本宮還是更喜歡現在的你一點。”
話罷,宋程曦起身拿起了那碗藥,順便又拿了些甜食。行至榻前時,他大發善心地拿出了甜食,在李懷英麵前晃了晃:“想不想吃?”
李懷英眼前一亮,伸出手就想去抓:“糕糕。”
宋程曦猛地收回了手,又將湯藥遞了出去,“喝藥。”
李懷英抬頭看了宋程曦一眼,見他不悅地看著自己,這才顫顫巍巍伸出手將藥接了過來。
“喝啊,看著本宮做什麼?”
李懷英眼一閉心一橫,將藥儘數灌下了肚。瞧見他被苦得扭曲的麵容,宋程曦這才大發善心地將糕點遞了出去。
李懷英苦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接過那塊糕點,立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宋程曦將空碗放到一旁,又伸出手給他擦眼淚,“很好,看在你乖乖喝藥的份上,就給你一個獎勵吧。”
李懷英還以為他說的獎勵是糕點,又爬到他麵前,期待地看著他。宋程曦勾了勾唇,道:“本宮沒碰李懷玉,她過幾日就會被本宮送出宮去。”
沒聽見“糕點”兩個字,李懷英滿臉失望地低下了頭,玩著自己腰間的配飾。沒看到自己想要的反應,宋程曦有些不滿,迫使他抬起頭看向自己,皺眉道:“你怎麼什麼反應也沒有?”
李懷英眨眨眼,小聲道:“糕糕。”
宋程曦險些被氣笑,但不知是想到什麼,他收了收情緒,低下頭去看他,“想吃?”
李懷英點了點頭,又期待地看著他。宋程曦輕咳一聲,起身將糕點斷了過來。
李懷英眼前一亮,正欲伸出手去拿,宋程曦卻故技重施,將糕點收了回去。
“說,誰是你最好的朋友。”
李懷英怔怔看著他,無比疑惑。宋程曦揉了揉眉心,給出了答案:“記住,是我。”
“我叫宋程曦。”
李懷英點了點頭,認真將他的話重複了一遍:“我最好的朋友,是宋程……”
話說到最後突然卡了殼,他求助般仰頭看向宋程曦。宋程曦清了清嗓,提示道:“曦。”
李懷英傻傻一笑,重複道:“曦。”
“再說一遍。”
“我最好的朋友,是宋程曦。”
宋程曦將糕點遞給了他,李懷英開開心心地吃著糕點。宋程曦坐在一旁,看著他道:“真想你一直傻下去。”
“殿下,那邊……來消息了。”
雲崖的聲音驀地響起,說完還忌憚地看了李懷英一眼。宋程曦瞥他一眼,道:“無礙,就在這裡說。”
“傅大山說,他和呼延烈已經彙合了,問殿下準備何時動手。”
宋程曦思索片刻,問道:“父皇可察覺到異樣?”
雲崖搖了搖頭,“陛下自顧不暇,並未察覺。”
宋程曦點點頭,“那就再等等。”
“這……”
李懷英將盤中的糕點吃完,又意猶未儘地看向宋程曦。宋程曦看著他臟兮兮的手,皺了皺眉:“伸手。”
李懷英將手伸了出來,宋程曦拿出手帕給他擦著手,才又道:“父皇早已病入膏肓,本宮要名正言順地繼位。至於傅大山……嗬,等本宮繼位,第一個殺的就是他,他的話不能信。”
“糕……”
“不能再吃了。”
李懷英撇了撇嘴,將手縮了回來。宋程曦瞥了雲崖一眼,淡淡道:“回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