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酒樓三層。
楚天河姿態慵懶,撐著欄杆俯瞰,看著被掌櫃的引領,送進五樓貴賓房的許知易。
沉吟良久,說道:
“查一下此人來曆。”
身旁一名隨從點頭稱是,悄然退下。
楚天河視線移向酒樓門口,緊盯著穆薛,喃喃道:“是這家夥,穆家也收到消息了?”
皇室蘇家祖宅位置,世間鮮有人知曉。
但這其中,並不包括五姓八宗,他們的先祖追隨建國皇帝打下江山,自然有資格知曉其中隱秘。
不過,皇室祖宅位置也唯有五姓八宗的掌權人,才會知道。
楚家家主獲悉蘇家布置比武招親大會,立刻喚來楚天河,告知他這樁隱秘,然後讓楚天歌趕赴靖安城,參與比武招親。
不惜一切代價奪得頭籌。
也就是說,楚家年輕一代,包括楚天河的兄弟姐妹,都不知道,唯有他深得家主寵愛,才被派遣過來。
爭帝君位置!
穆薛,同屬於五姓家族——穆家。
“該不會五姓家族,都派了人吧。”楚天河摩挲著指腹,心情沉重。
再聯想到剛才那位,能讓永安酒樓掌櫃卑躬屈膝的青年。
心裡仿佛壓上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永安酒樓背後,很可能是皇室之人”
“酒樓掌櫃,大概率是皇室祖宅那邊的人,此人到底是誰,五姓八宗裡從未見過,難道是”
“皇室成員!?”
楚天河眉頭緊鎖,越想越有可能。
女帝召開比武招親,擇帝君人選,皇室說不定也收到消息了,故而前來觀禮。
“不行,剛才莽撞了!”
“必須登門賠禮,若能得皇室成員青睞,說不定能在女帝心中增添一分好感。”
楚天河轉念想通,傳音呼喚那名折衝校尉。
“三公子,您找我?”折衝校尉惴惴不安,額頭冒著冷汗。
楚天河瞥一眼前者,眼裡閃過一絲陰鷙,冷聲道:
“陪我走一趟,上門賠禮道歉,為你之前的愚蠢買單。”
向誰賠禮道歉?無需多言。
折衝校尉心裡已有答案。
定是那位神秘青年!
就在這時,前去查探許知易身份的人回來了,低聲道:
“回稟三少。”
“隻查出此人名叫許知易,其他的一概不知,疑似被祖宅那邊的人刻意掩蓋了。”
聞言。
楚天河心裡一驚。
皇室祖宅那邊在刻意掩蓋許知易的信息?!
姓許
皇室有姓許的人嗎?
“不對。”
“這個名字估計也是假的,肯定化名了。”楚天河越想越是驚悚,來回踱步:
“定是假名!”
“此人恐怕大有來頭,說不定是女帝表哥,或者某個直係親屬。”
“尋常時候也就罷了,皇室成員又如何,可現在,正值擇帝君人選的關鍵時期,絕對不能得罪皇室成員。”
“而且還是某個重量級成員!”
楚天河眼眸一狠,回到房間,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堆寶物,通通裝進另外一個備用儲物戒裡麵。
這才快步出門,帶著心神不寧的折衝校尉,前往頂層,叩響許知易的房門。
咚咚
“誰啊。”房間裡傳出詢問聲。
“在下楚天河,適才多有冒犯,特地前來賠禮道歉。”楚天河恭恭敬敬退後幾步,朗聲道。
貴賓房內。
許知易徐徐睜開眼眸,從鑲嵌在牆壁上,一個鋪滿極品靈石的圓洞裡走出。
頂層貴賓房很大,按照前世估算方法,約莫有兩百平米。
還配備有高端的修行室。
“楚天河,是他”
“五姓家族,楚家的三少爺。”
“上門求見,還帶著那名折衝校尉,難不成是找茬?”
“聽穆薛說,楚天河十分記仇,該不會為這點屁事,就要上門報複吧。”
許知易思緒轉動,感覺想的八九不離十。
不然根本沒理由,堂堂五姓家族少爺特地來求見他這麼一個無名小卒。
“進來吧。”
既來之則安之。
許知易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甭說五姓八宗,真惹急了他,皇室都敢碰一碰。
有金手指傍身,還要畏畏縮縮,豈非窩囊廢一個。
說罷。
許知易隔空一指。
房門訇然洞開,動靜極大。
掀起的風浪,將門外二人撲的往後一退。
“糟!”
楚天河心頭一跳。
這是帶著情緒!
說明前者一直記著折衝校尉那一鞭子,不願意輕易翻篇。
“不愧是皇室成員,難以相處。”
這下子,楚天河愈發篤定,此人就是蘇家祖宅出來的!
“多謝許兄。”
楚天河思緒轉動,當即哈哈一笑,帶著折衝校尉走進房間,順便還輕輕關上房門。
貴賓房儘顯低調大氣。
以黑色雕木為主,正廳擺放一張長三米,寬兩米的茶桌。
一襲白衣的許知易,坐在主位,篩濾茶水。
“坐吧。”許知易眉眼低垂,情緒不顯,嗓音冷漠。
既然知道對方是來找茬的,且是個難纏的主。
就不能顯露頹勢,這種小鬼最是欺軟怕硬,必須硬氣起來。
“多謝。”楚天河咕咚吞咽唾沫,小心翼翼坐下,打量四周。
房屋格調以黑色為主,唯有許知易一身白色,顯得極其刺眼,涇渭分明。
令人感到無形壓迫。
折衝校尉不敢坐,站在楚天河背後,看似鎮定,實則兩條大腿在微微抖動。
壞了!
吾命休矣!
瑪德,這小破城池,怎麼隨便撞上一位,都是一條過江龍啊!
折衝校尉儘管猜不出來許知易身份,但看見囂張跋扈的楚天河,都乖乖的像個鵪鶉,也知道此人多半來自皇室。
說不定在皇室中也身居高位。
與此同時。
許知易心裡同樣在嘀咕,悄悄打量前者。
這麼客氣?
進門還沒半分鐘,就說兩次‘多謝’了。
穆薛說楚家三少爺難相處,最記仇,卻沒說此人也是個城府深沉之輩啊。
直到現在,許知易都沒摸清楚天河路數,頓感棘手。
若是個神經粗大的主,開門見山就懟,那他還不煩惱,偏偏碰上這種陰貨,最為頭疼。
“楚三少的名聲,我也有所耳聞。”許知易主動開口,道:
“是個惡名昭著,睚眥必報的主。”
“今次登門拜訪,怕不是為討杯茶喝那麼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