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兵器鋪。
蘇牧婉眼神複雜,清冷泓潭般清澈瞳眸,定定的望著許知易,半晌才猶豫著道:
“你該不會有龍陽之好吧?”
登基稱帝已有三年,熟稔帝王心法的她,從不會對任何人抱有期待。
生性多疑,冷漠無情,是為帝王。
所以她想不通。
才相識半年,對方為何願意一擲千金,獻出全部。
許知易臉色微黑,頭上冒出三個問號:“哈?”
隨即神情不善起來:“你彆以為自己長得像個娘們,就真是娘們了。”
“勞資性取向是正常的。”
蘇牧婉將信將疑,也沒心思深究,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幾天我有事處理,先走了。”
說到這裡,蘇牧婉微微停頓,側眸道:
“若是沒錢了,就去東城的「永安酒樓」,那是我家產業,我會打好招呼,報我名字即可,免費供你吃住。”
說罷,蘇牧婉彙入熙攘人群,轉瞬不見。
許知易不禁訝然。
永安酒樓,家族產業?
合著還是個富二代啊!
摸摸乾癟的腰包,的確沒錢了。
念及至此,許知易踱步前往東城,一路尋找,終於是見到一棟五層樓高的酒樓。
裝潢不顯奢華,卻十分莊嚴肅穆,占地麵積很大,進出來往的儘是達官貴人。
“臥槽,這麼有錢?”
許知易有些傻眼,原以為隻是個小破酒樓,沒想到這麼大!
“該死的有錢人,早知道就不充大頭了。”
許知易暗罵一句,正要走進去。
忽地。
熙攘人群潮水般分開,讓出一條道路。
數百披甲將士,騎著高頭大馬在前往開道,領頭的甚至是一位折衝校尉。
許知易恰好擋在路中央,一時沒來得及讓開。
“滾開!楚家三公子座駕,閒雜退避!”折衝校尉怒目圓睜,提起鞭子抽打空氣。
鞭長莫及,剛好打在許知易身前,不足幾厘米處。
劈啪作響,掀起氣浪。
許知易蹙眉,看向那名折衝校尉。
“烽火境巔峰校尉當開路先鋒”
“何人座駕,居然如此囂張?”
隨從百名士兵,起步也是練體境。
折衝校尉指著許知易,怒斥道:“說你呢,不想死的,趕緊滾開!”
就在這時。
人群中伸出一隻手,拽著許知易胳膊,將其拉走。
伸出援手的是一名儒雅隨和的青年,朝折衝校尉拱手,陪笑道:“抱歉,我家兄弟天生遲鈍,還望海涵,莫怪莫怪。”
折衝校尉冷哼一聲,似乎也不願惹出事端,沒再計較,便帶著兵馬將整座「永安酒樓」包圍起來。
然後。
這名有官職加身的烽火境巔峰修士,就像一條哈巴狗一樣,跑到後方金碧奢華座駕麵前跪下。
一位眉目間充滿桀驁的年輕男子,就踩著折衝校尉的背脊,充當階梯,悠悠然走下來,淡然道:
“都散了吧。”
說著。
這位楚家三公子,餘光睨視一眼人群中的許知易,輕蔑一笑,沒有停留,徑直走進永安酒樓。
直接拋給店小二一枚金錠:“最好的包房,送些酒食。”
人們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喘。
哪怕細微議論聲都沒有。
許知易目送著那位楚家三公子走進永安酒樓,旋即看向身旁的儒雅青年,致謝道:
“仁兄,還未請教貴姓。”
儒雅青年擺擺手,淡笑道:“免貴,姓穆,名薛。”
穆薛
“許知易。”許知易拱手,問道:“穆兄,請問剛才那人是誰?”
穆薛眯起眼眸,盯著永安酒樓,道:
“楚家三公子,楚天河。”
“五姓八宗中的五姓之一。”
五姓之一!難怪這麼囂張跋扈。
許知易有些驚訝,沒想到區區靖安城,會冒出這等人物。
那位楚家三公子,實力大概在烽火境中期至後期左右。
覷眼打量穆薛
許知易麵色微有波瀾,心裡卻有漣漪。
這起碼也是一位烽火境後期!
半月前的靖安城,可沒有這麼多天才,這是發甚神魔事了?
高境界俯瞰低境界修士,如觀掌中紋,一眼就可辨彆高低,除非刻意隱藏。
穆薛還不知道身邊站著一位半步宗師,雙手抱胸,麵色恬淡:
“你也彆怪那名折衝校尉,他是為你好。”
為我好?
許知易疑惑不解。
那鞭子差點打在他的臉上,這是為我好?
穆薛似是看出許知易的疑惑,笑道:
“許兄有所不知,楚家三公子名聲可不太好聽,自幼囂張慣了,但凡被人冒犯,就會像個瘋狗似的死咬不放。”
“你剛才若是為一時意氣,遲遲不願退讓,就會被楚天河記恨上,所以那名折衝校尉才寧願背負惡名,也要不遺餘力驅趕擋路之人。”
許知易恍然大悟,頷首道:“原來如此。”
人群漸漸散開。
許知易和穆薛攀談幾句,就相互告辭。
然而。
走著走著卻發現,二人目的地相同,都是奔著永安酒樓去的!
“許兄也要入住永安酒樓?”穆薛訝然道。
許知易坦誠點頭,道:“是啊,有問題嗎?”
“沒沒問題。”穆薛輕笑。
嘴上不說,心裡暗笑。
永安酒樓可不簡單,恰逢這等關鍵時期,尋常人等不會被接待。
可很快。
穆薛就傻眼了。
當許知易向掌櫃的報出一個姓名,隨後掌櫃的取出一張畫像,仔細打量許知易麵貌,便像見到了不起的大人物,卑躬屈膝迎接。
“您就是許知易,許大人嗎?”掌櫃的小心翼翼詢問。
“是。”許知易頷首。
心裡暗暗感慨。
蘇木這小子還真是給麵子,接待楚家三公子時,都沒見掌櫃的動彈一下,碰見自己,立馬像個狗尾乞憐的小狗。
同一時間。
掌櫃的心裡也在暗驚。
這就是陛下身旁貼身近衛,親口傳誦口諭,需要接待的貴客!
女帝欽點之人!
相比起來,五姓家族算個屁!更彆提還隻是一個晚輩。
“請您稍等,我這就為您安排最高規格的貴賓房!”掌櫃的急匆匆安排起來。
整個永安酒樓,所有夥計全部出動,有打掃房間的,有去準備酒肉佳肴的。
等準備完畢,掌櫃的親自恭請,道:
“房間已經布置好,您請!”
“無論您需要住多久,吃住全部免費。”
整個酒樓賓客陷入死寂。
正被嘈雜聲響引出門的楚天河,還有站在門口的穆薛,都被這一動靜,驚的呆滯當場。
許知易撓撓頭,喃喃自語:
“蘇木這麼懂事?”
“還真給麵子啊。”
餘光睨視三樓,趴在欄杆上的楚天河,正眉頭緊鎖,慎重無比盯著許知易。
還有之前揮舞鞭子的折衝校尉,此刻麵色複雜,惴惴不安。
見此情形,許知易心裡一下子就舒坦了。
雖然沒搞懂是啥情況,但就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