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步入夜晚。
客棧樓下燈火通明，燈火如晝。
今日是妖界的花燈節，處處掛著五顏六色的花燈。
走馬燈在風中轉著圈，燈壁上精美的圖畫逐幀展現在眼前。
頭頂的天空煙花乍現，到處熱鬨得不像話，賣藝的攤位上擠滿了人。
顧萱萱悠悠地在街上逛著，買了不少小吃。
“妖界的東西真好吃！”她的腮幫子鼓鼓的，嘴巴不停地動著，像是變成了小鬆鼠。
快到達忘憂渡的渡口，人潮擁擠到了極點。
她的四周圍滿了妖精，賣各色小吃、小玩意的攤子更多了。
忽的，一股熟悉的冷木質的香氣縈繞在身邊。
她仰頭一看，冷蒼翼果然出現在眼前。
他的懷裡抱著桃桃，古井無波的麵孔看不出喜怒，但眼底卻充斥著喜悅。
“我又找到你了。”冷蒼翼道。
顧萱萱的心臟一顫，她歡喜的摸了摸桃桃，“你們怎麼來了？”
“嗚……”桃桃撒嬌般叫了一聲。
“女兒想你了。”冷蒼翼從懷裡掏出一隻精美的麵具遞給顧萱萱。
這是方才桃桃想要，他買的，特意買了兩個。
顧萱萱捏著麵具，戲謔的睨著冷蒼翼，“隻有女兒想我，你不想我？”
冷蒼翼的耳根子發紅，麵上卻沒有波動，他無奈道：“我當然想你，但是你彆當著女兒的麵說這些。”
“好。”她唇邊的笑容更甚，戲謔地看著他。
前麵的路已經堵死，冷蒼翼護著她往旁邊走去，擠出人群，空氣都清新不少。
他們沿著河邊散步。
燈影綽綽，花千樹，魚龍舞。
顧萱萱吃著手上的冰糖葫蘆，漫不經心道：“你把桃桃放下來，讓她自己走。”
桃桃現在已經有一條中型犬那麼大了，挺重的。
最關鍵的是，冷蒼翼這麼抱著女兒上街，好多妖精都在回頭看他們。
冷蒼翼為難的拒絕，“不行，地上臟。”
顧萱萱：“……”
“女兒懶，你責無旁貸！”她哭笑不得。
“嗚……”桃桃懶洋洋地把腦袋放在冷蒼翼的肩膀上，一對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一切。
冷蒼翼忽然想到什麼，他湊近顧萱萱，“你是不是心疼我，怕桃桃把我累壞了？”
顧萱萱覺得好笑，他怎麼這麼會腦補？
自己就能攻略自己。
“不是。”她矢口否認。
趁著桃桃不注意，冷蒼翼飛速在顧萱萱唇上親了一下，唇齒間儘是糖衣甜膩的味道，“你嘴硬。”
顧萱萱猝然笑了，她踮起腳，在冷蒼翼的唇上輕咬了一下。
登時，他的脖頸都紅透了。
二人密如鼓點的心跳聲，在夜裡交纏。
嗚——
桃桃的叫聲打破曖昧的氛圍。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個糖人攤子。
冷蒼翼會意，立刻排隊去買。
之後的每一個攤位，但凡桃桃多看一眼，冷蒼翼都會去買。
桃桃跟顧萱萱一樣，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其間，冷蒼翼還在首飾鋪買了許多金鐲子、水晶、寶石。
回到客棧時，冷蒼翼的手上東西已經多到拎不下了。
桃桃好奇地在玩具堆裡滾來滾去。
顧萱萱哭笑不得，將桃桃跟玩具、零嘴丟到角落的茶幾上，讓她在角落裡自己玩。
“冷蒼翼，你對女兒真大方。”她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唇在他的下巴上輕吻。
冷蒼翼的心癢癢的，像是鑽進了一條小蛇，他正色道：“所有東西，我都買了雙份，我對你們都很大方。”
“你的靈石真多。”她將他拽到屏風後麵，示意他脫衣物。
早知道冷蒼翼這麼有錢，她就直接問冷蒼翼要了。
小鬼王就不必賣身了。
冷蒼翼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他解釋：“今日出門太急，我的錢早就用完了，方才花的靈石全是你的。”
顧萱萱一怔。
她的眼神逐漸從曖昧變得凶狠，“你說什麼？”
“方才你把小包給我了，我就……”他心虛地摸了下鼻子。
“……”
顧萱萱的手捏得哢哢作響。
她捏著桃桃的脖子，把桃桃丟到床榻上，順便給桃桃蓋上了被子。
“嗚……”桃桃天真地眨眼。
顧萱萱拉上床帳，擠出一個又猙獰又溫馨的笑，“爹娘有事要談，你快點睡覺，一會兒我來檢查。”
“嗚……”桃桃立馬乖巧地闔上雙眼。
轉身的瞬間，顧萱萱立馬換了個表情，臉黑得簡直快要滴水。
她氣勢洶洶地走到屏風後麵，冷蒼翼不安地後退，“萱萱……”
他轉移她的注意力，笑問：“萱萱，你找到開智靈珠了嗎？”
顧萱萱忍無可忍，她捏著拳頭，一拳砸中他的胸口，“都被你毀了！”
“你花了我整整三千顆靈石！那是給女兒買開智靈珠的！”她咬牙切齒。
嘶——
他疼得倒吸了口涼氣。
顧萱萱把他推倒在地，坐在他身上，一拳拳照著他胸口砸。
冷蒼翼都快吐血了，他懷疑萱萱想殺了他。
“什麼？”他攥住她的拳頭。
“雖然價格已經砍到了一千五百顆靈石，但我有預感，事情不會這麼簡單。”顧萱萱眸底滾動著幽深。
冷蒼翼知道自己做錯事了，但理不直氣也壯，“萱萱，你這是家暴！錢還可以再掙，你再打我，我就去告訴嶽母。”
她雙眸猩紅，她捏著他的衣領，“掙？小鬼王賣了十二天的身才掙了一千五百顆靈石，你至少再去賣二十天，才能賠我三千顆靈石。”
冷蒼翼的臉陰沉下去，“你讓我去賣身？”
顧萱萱的唇瓣輕顫，“我沒有。”
他攥住顧萱萱的手腕，力氣不斷加大，他坐起身子，“我不賣，我要賣，也隻賣給你。”
顧萱萱：？？？
這是重點嗎？！
她怒道：“你賣了，我也不買。”
“那我白送。”冷蒼翼忽然用力，反將顧萱萱壓倒在地上。
顧萱萱想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可看著這麼賞心悅目的一張臉，她於心不忍。
“你起開。”她推搡著他的胸口。
冷蒼翼不緊不慢地從懷裡拿出一顆閃閃發光的龍珠，“雖然我沒有靈石，但是這個應該夠了吧？”
顧萱萱的雙眼瞬間被點亮，“你早說啊。”
他寵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倒是給我機會說啊。”
顧萱萱語塞。
她沒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