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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依檸倒抽的那口氣被手心裡的振動打斷,念叨了幾小時的人終於給出了回應。
【謝雯:抱歉,我剛看到,她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彆擔心,我和沈總都在】
嗚嗚嗚,我就說謝助這麼靠譜的大護法怎麼會拋棄自己。
不過,她和沈總都在……
姚依檸再一次打量周圍的環境,這才察覺這個看上去私密性很好的空間有些過分空曠。
她一路走來,看到的不知價格幾何的擺件少說得有上百件,但這裡除了她們坐著喝茶的地方外,隻有一個剛剛收留了隻大耗子的高桌。
她眯著眼睛仔細觀察那張高桌,它被一件繡著金光竹葉的綢布蓋得嚴實,看不出材質和形狀,桌上坐了個正在發出咕嘟聲的器身精良銅製燒水爐。
“姚小姐也對煮水烹茶有講究?”
“啊?”
姚依檸心道糟糕。
自己剛剛看到的大耗子很可能是鑽進桌下的謝助,可不能讓她暴露了。
姚依檸絞儘腦汁把李太太的注意力從和茶水有關的事上轉移走:
“說正事吧李太太,您是因為自己的好大兒性騷擾我的事敗露,於是想逼我離開嘉百嗎?”
尚未離開的侍者有著良好的專業素養,麵帶微笑形似失聰,手上衝茶的動作重複了兩遍。
李太太對姚依檸不分場合說話的教養很是不滿,但還是忍到侍者離開後才出聲:
“工作是企業和員工的雙向選擇,既然二者有了矛盾,你大可以選擇離開。”
碩大的翡翠戒指隨著柔夷落在流光溢彩的順滑絲綢上,李太太鳳眸一抬,終於給了姚一個正眼。
“而不是假模假樣地惺惺作態。”
姚依檸的精力被高桌分過去不少,李太太的話刺耳,但她隻聽見了個響。
腦電波瘋狂向高桌那邊發射,試圖和謝雯連接心電感應。
她為什麼會一個人來,還躲到那種地方,總不會是想要來幫自己乾架的。
而且她們兩個的身份和實力在李太太麵前不堪一擊,姚依檸猜想謝雯大概不是字麵意義上來幫她的。
謝雯、謝雯,接收不到電波的姚依檸試圖理性分析。
謝雯是嘉百分部總裁助理,是沈立鈞的人,是主角團的左護法……
李太太是嘉百董事長夫人,是沈立鈞乾掉李運澤上位的障礙。
姚感覺自己和謝雯的思路對上了。
自己昨天得罪了李運澤,李太太勢必要刁難自己,雖然不會發生剁手跺腳這類違法亂紀的惡性事件。
但李太太的言語間肯定會出現能讓沈立鈞他們抓住把柄的漏洞。
蜷在那張高桌下麵的謝雯,現在很可能正拿著錄音設備,為沈立鈞鋪平扳倒李運澤和李太太的康莊大道。
好姐妹!
姚依檸熱血沸騰,主角團的私密行動這不就被她裝上了嗎!
打入其中的機會就在眼前!
而且就憑謝雯寧可自己冒風險躲進來合法錄音,也沒有讓姚依檸開錄音軟件,姚依檸就決定原諒她白天不回自己消息的行為。
這是擔心她萬一翻車、被發現或者將來東窗事發,李太太報複的怒火也隻會燒到謝雯,放過姚依檸這個造反的餘孽。
“假?我哪句話造假了?”
姚依檸來了精神,這是她遞投名狀的好機會!
得引導李太太說出些不能說的話,才好去邀功。
“您難道不知道李運澤在總部是怎麼對我的?”
姚依檸總算用上了自己的金手指,聲情並茂地把原作前兩章哭訴了出來。
乾嚎看上去少了點受害人的味兒,姚依檸想了想難過的事情,終於在結尾擠出兩滴眼淚。
李太太這種高高在上看不起普通人的天龍人,隻會更加厭惡這樣的她,等這種不耐厭惡到達一個高度,說出來的話應該就能足夠狠毒了。
李太太幾次想打斷,都被姚依檸用提高的音量堵了回去。
隻好扶額把虐文女主·姚依檸的表演當空氣,這才發現本該站在自己斜後方的助理不知何時不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總部的領導都喜歡摸女下屬屁股,反正我們分部的沈總就不這樣”
姚依檸趁機夾帶私貨,向領導效忠不一定非得當著本人的麵,左護法知道了她的忠心,距離沈立鈞知道還遠嗎。
李太太非常後悔自己見姚依檸的決定,她總是容易在和李運澤有關的事上衝動。
她跟姚依檸這種普通人根本沒什麼好說的,生長的環境局限了她的視野,就連遞到眼前的機會也會被當做害人的毒藥。
隻不過是被她兒子碰了幾下,至於這麼矯情嗎?
再說了,那可是嘉百集團未來的董事長,也是要繼承她娘家方家一部分財產的,知道有多少人排隊求著得到這個機會嗎!
“真受不了你這種胡攪蠻纏的人,你有證據嗎,就在這裡血口噴人。”
“沒有錄像沒有錄音也沒有照片,就算你搞到法庭上去,大家也不會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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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兒子是怎麼想的,但絕不打算讓姚依檸這種人從他們手裡沾到半點好處。
與其放任兩個年輕人上演一出百萬字起步的狗血言情,還不如她趁早一刀剪了這顆萌芽。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太浮躁,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不過就是不小心碰到一下,就恨不得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多無辜多委屈,這麼炫耀對你有什麼好處。”
“說破了天,就算運澤真的是有意碰了你。”李太太昂著頭,水晶吊燈射下的柔光照出她風華絕代的容顏,“你也應該感到榮幸。”
任務完成。
姚依檸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表情也從剛才的心碎悲憤中緩和下來,甚至釋然地勾唇笑了笑。
她垂下一雙帶著水波的杏眼,敞開雙腿,左手撐在腿上,伸出右手拿起在交談間再次變涼的茶杯。
疲憊崩潰的聲音瞬間風平浪靜:
“李太太,您住過衛生間嗎?”
優雅地並腿端坐於軟椅前三分之一處的李太太蹙起眉頭,忍不住抬手擋住口鼻,仿佛隻是聽見那三個字,就會被染上什麼奇怪的味道:
“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現在住的地方,就是一個由衛生間擴建出來的房間。
當然,這個擴建和您在私有土地上擴建涼亭花園什麼的還是有點區彆的。
沒有窗戶,隻有一張木板床,一張折疊桌,和一個您這輩子都不會被它弄臟眼睛的廁所。”
“我不認識其他被你們趕到華市來的前同事們,但我知道他們一定都住在類似的地方。”
“因為我們能選擇的第二條路隻會同樣糟糕。”
姚依檸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
“所以,彆總想著逼我辭職,讓我滾蛋。這可是我擠破頭,打敗無數求職者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機會。憑什麼要為了沒有必要的人輕易放棄。”
沈立鈞蜷縮在逼仄的昏暗中,靜靜地聽到瓷器相撞的聲音,接著,年輕的女聲沉沉響起。
“美女,您聽好了。要走也不是我走,畢竟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您再逼下去,逼到我哪天突然想不開了,可就不會跟你坐在這說這些屁話了。”
李太太美目怒睜,擺弄鐲子的手指泛白,氣得渾身微微顫抖。
“你在威脅我?”
劉顏看著麵前侍者打扮的謝雯,冷笑一聲:
“就算李太太把我開了,你們的人也近不到她的身邊。”
她看著謝雯警惕地打量四周,抱臂旁觀:“沈立鈞也在?”
謝雯回頭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深棕色製服:“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穿成這樣。”
劉顏:“有什麼事不能微信講。”
謝雯:“您貴人多忘事,咱倆微信早就互相拉黑了。”
劉顏:“……”
劉顏:“手機。”
謝雯:“也拉黑了。”
劉顏:“企業……算了,到底有什麼事。”
謝雯:“你去準備考研吧。”
“……”劉顏閉了閉眼,哼笑一聲,“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讓老徐帶你。”
劉顏放下交疊的手臂,狐疑地打量謝雯。
28歲的劉雯和她們在十幾歲相識時相比,沒什麼改變,還是那副沉默寡言乖乖女的模樣。
十幾年前的某個冬天,劉顏在放學路上幫一個女孩撿起散落一地的書本試卷。
兩人不同校,家也不在同一個小區,隻有放學後的一小段路會偶爾見到彼此。
點頭為止的交情。
考上大學後,兩人有了自己的手機,不記得是誰先提出交換聯係方式,每年發的消息也僅限於生日和過年時的祝福。
李太太當然查不到她身邊的人竟然和沈立鈞的心腹有什麼關係。
“我是靠家裡關係進來的,就算李太太知道了咱們的關係,我也不會被怎麼樣。”
謝雯看著劉顏的神態,讓劉顏感覺自己似乎穿越回到十幾年前的那個雪天,剪著妹妹頭的小謝雯抿著薄薄的嘴唇,尚顯稚嫩的童聲如冰雪般清冷:
“但你真的知道李太太和李運澤在做什麼嗎?”
……
華市夏日多雨水,這場夜雨來的叫人措手不及。劉顏跟在李太太側後方,心緒比從屋簷上散落的雨水還要雜亂。
“你剛才去哪了?”
雍容莊嚴的女聲自前方響起。
“……太太,沈總也在明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