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世康抬起頭,發現俞星也在靜靜看著他,他有些惱羞地說:“都這麼看我乾嘛?說了沒看見就是沒看見!你們都不把我當自己人,我憑什麼要說我看到的線索?”
江浸月似乎被他嚇了一跳,往俞星身邊靠了靠。
“哥哥,他好凶啊,我們讓他跟在隊伍裡,他會不會恩將仇報?”
俞星收回目光,心下已然有了幾分猜測。
“他不說就算了,你離我遠點。”
江浸月聽話的離遠了一步,“好吧。”
對比柴世康和江浸月,俞星甚至有一瞬間感覺江浸月好像也沒那麼糟糕。
柴世康並未把關於偽人的線索說出來,也不知是為了報複俞星不把他當自己人,還是真的不知道。
不過他依舊跟著俞星和江浸月。
屍體大部分已經湊齊了,除了最開始被俞星踹進池塘裡的那根小拇指。
池塘的水呈深綠色,想下去撈估計都看不清水裡的情況。
俞星蹲在池塘邊上編了張很密的草網,又用從船上帶走的刀子砍了一節長棍,想嘗試打撈一下那根小拇指。
很可惜,撈了大半天,太陽都快落完了,依舊沒撈到。
池塘深處都是淤泥,細密的網落下去無法滲透泥沙,一撈一網泥。
俞星隻好又編了一張孔洞稍微大一點的網,儘管他緊趕慢趕,時間還是走得太快,編好了夜幕已經降臨。
柴世康看著周圍越來越黑,主動來到江浸月身邊,道:“江哥,不然你過去幫幫俞哥吧,我替你看著這些東西,天都這麼黑了,再不回去偽人來了怎麼辦?”
江浸月一直在旁邊興致盎然地盯著俞星看,血屍塊被他吊在了樹上,聽到柴世康這麼說,他臉上的笑容立馬淡了下來。
“你怎麼不去呢?”
柴世康乾笑:“我這毛手毛腳的去了也是幫倒忙。”
江浸月歪頭偷偷看了一眼俞星,發現俞星在認真地打撈,便放下心扯出一抹充滿惡意的笑容,雙目殺意凜冽,宛若變了個人似的,壓低聲音道。
“趁我動手解決你之前,你最好趕緊滾,彆以為你披了層人皮我就看不出來了。”
柴世康大驚失色,“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江浸月忽然伸手扯住柴世康的下顎,指尖泛起淡銀色的光芒,猛地用力將他的臉皮直接撕了起來。
柴世康嚇得大叫一聲連忙將江浸月推開,後退幾步摔倒在地。
俞星聞聲看過來,也沒看懂他倆在做什麼,道:“你倆如果害怕就先回去。”
“不怕。”江浸月笑吟吟地揚聲道:“哥哥馬上就能撈到了。”
俞星感覺柴世康有些奇怪,為什麼他像個女人一樣跪坐著,還捂著自己的臉。
“他怎麼了?”
江浸月道:“沒事,他的臉被樹枝劃傷了,哥哥不用擔心。”
俞星沒再問什麼,低頭繼續撈。
江浸月舒了口氣,滿臉陰鷙地盯著柴世康。
“趕緊滾,彆讓我說第二遍。”
柴世康揉了揉下巴,手離開臉頰的時候,剛才被扯破的皮肉又恢複了原狀,剛才唯唯諾諾的表情轉眼變成了嗤笑。
“你倒是挺會裝的嘛,在他麵前裝傻子好玩嗎?”
江浸月眸色一沉,“你真想死?”
柴世康立刻起身,粗糙的漢子臉忽然像女人一樣笑了起來,發出的聲音也變成了一道女聲。
“你彆以為你等級高一些就能在我這種新手關卡裡亂殺,我有限製,你難道沒有?”
“你要試試嗎?”
江浸月的指尖再次泛起淡銀色光亮,危險的氣息彌漫開來,柴世康立馬捂嘴笑起來,嗔怪道。
“開個玩笑這麼認真乾嘛?放心,我現在還不準備殺了他,畢竟他調查我這麼多線索,我打算把他留到倒數第二個,真想看到他得知這些線索都不能將我怎樣時臉上絕望的表情。”
江浸月察覺到俞星的目光,立刻收起光芒,道:“自己找個理由滾,彆忘了在你臉上劃道疤。”
俞星試了一下新的捕撈網,沒想到隨手一試,竟真的把那節小拇指撈了出來。
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小拇指看了一會兒,剛才費儘心思也撈不到,果然是工具出了問題,換了個工具不用費力就撈到了。
“俞哥。”
俞星剛把小拇指綁好,忽然聽見耳邊傳來柴世康的聲音。
“怎麼了?”
柴世康說:“天太黑了,我先找個地方躲躲去,就不等你了。”
“不用了,我已經找到最後一塊了。”俞星起身道:“我們可以回去了。”
“……”
柴世康頓了頓,語氣嘲諷地說:“我感覺你們根本沒把我當成自己人,我不想在你們隊裡了,我決定去找張祺他們。”
俞星平靜地問:“你知道張祺他們在哪裡嗎?”
柴世康道:“其實來的時候我看到張祺他們了,大概能猜到他們所在的地方。”
聽他這麼說,俞星猜測柴世康應該是早就有這個想法了,隻是憋到現在才說。
“那你去吧。”
俞星沒有阻攔的意思,柴世康的腳步更是沒停下。
江浸月解開樹上的血屍塊,拖著沉甸甸的血肉來到俞星跟前,“俞哥,你果然撈到了,太好了我們回去吧。”
俞星點了點頭,兩人朝著約定好的地點出發,誰都默契地沒提起柴世康。
……
夜幕已深,山林空寂。
在約定好的地點和白閃接應之後,三人一起來到了新的臨住點。
奇文瞧見三人拖著一堆血乎乎的東西回來,伸著脖子朝他們身後看去。
“柴世康那小子呢?”
俞星道:“去找張祺他們了。”
奇文一整個大震驚:“啊?他有病嗎?被賣的還不夠?”
“誰知道呢?”白閃陰陽怪氣道:“真是白眼狼,被賣了那麼多次還上趕著找他們,我感覺這小子沒準兒就是張祺他們派來的內奸!”
俞星把血屍塊一個個整齊地吊在樹上,道:“不用生氣,我們並未失去什麼。”
奇文擔憂地問:“可要是他轉頭把我們搬運物資的事告訴張祺他們了怎麼辦?”
江浸月給俞星打著下手,道:“沒關係,他不會說的,說出去也隻是讓張祺忌憚他。”
俞星手裡的動作停下,淺茶色的眸子冷冷地凝視著江浸月。
“你跟他說了什麼?他為什麼忽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