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四人的情緒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似乎黑暗的洞穴深處有什麼危險的東西正在靠近。
就在他們死死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時,江浸月忽然出聲道。
“哥哥,它好像不動了。”
俞星回眸發現江浸月說的是他腳邊的血手。
血手確實沒再繼續蹭俞星的皮靴,而是繼續渾身發抖。
俞星蹙眉道:“彆吵。”
如今正是情況緊急之時,他實在沒心思聽江浸月的廢話。
俞星猜測山裡的洞穴可能是相連的,廉達他們所在的洞穴一路走進去的空地正是山中央,他們如今所處的洞穴很可能就是無數複雜穴路中的一條出口。
腳步聲逐漸靠近,奇文心慌地站不住了。
“俞哥,不然我們出去吧……我感覺這裡好危險啊……”
俞星掃過眾人的臉,察覺到他們的擔憂,主動說:“白閃,你帶著他倆先出去,我在這裡等一等。”
白閃道:“我們還是一起走吧,留你自己在這裡太危險了,要是跟昨天一樣遇到偽人上身的玩家怎麼辦?”
俞星搖了搖頭,“這裡沒有光,它不能對我動手。”
“可是……”
白閃還想再勸幾句。
俞星臉上的表情驟然警惕,淺淡的雙眸望向黑暗深處時已寫滿了防備,他察覺到黑暗中的東西出現,厲聲道:“彆廢話,快走。”
白閃心裡清楚俞星對危險的察覺和反應比他們不知道強多少倍,在這種情況下,她和奇文都沒有經驗,無論是做決定還是留在這裡幫忙都隻是添亂,與其如此,還不如聽了俞星的話,起碼不給他增加負擔。
她不放心地囑咐道:“那……那我們在山路拐彎的那棵樹下等你,三分鐘你要沒出來我們就回來找你。”
俞星略微詫異地望向她和奇文,白閃的神情十分堅定,連奇文都很認真地跟著點頭,這種感覺讓俞星感覺有些不適應,不過他也沒有拒絕。
“好。”
白閃帶著奇文朝外走,卻在準備拉走江浸月的時候被對方後退一步躲開。
“我不走。”
江浸月兩步來到俞星身旁,像是要證明自己的小孩子一樣,說:“哥哥,我留下陪你吧,我能做很多事。”
越是這種危急時刻,俞星的思緒就越是緊繃,聽到江浸月的聲音他就開始習慣性地煩躁。
“我不需要,你趕緊走。”
白閃催促道:“彆鬨了,俞哥現在沒時間看著你。”
江浸月一動不動,“白閃姐,你帶著奇文哥快走吧,不用管我,我不會拖俞哥後腿的。”
白閃為難地看向俞星,俞星的語氣也終於加重了幾分,沉冷的嗓音聽著有點凶。
“你現在已經在拖我後腿了,趕緊滾,彆在這裡礙手礙腳。”
江浸月目光微動,突然上前抱住俞星的胳膊,像個樹袋熊一樣抱住就不撒了。
“我不走,我要證明自己,哥哥,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白閃和奇文的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
這能碰到俞星?
分明他倆每次無意和俞星即將接觸的時候都會被他提前一步躲開,江浸月是怎麼抱住的?
俞星甩了甩胳膊發現完全甩不開江浸月,那種在現實世界被小瘋子折磨的熟悉感再次來臨,他直接放棄了跟江浸月溝通,對著白閃和奇文道:“他自己找死就不用管了,你們快點出去。”
白閃和奇文剛走,俞星就用力甩開了江浸月,冷漠的嗓音裡帶著毫無掩飾的厭惡:“江浸月,你少在這裝,一會兒偽人來了我絕對不管你。”
江浸月迷茫地望著他,“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哥哥……”
俞星根本懶得跟他爭辯是非對錯,江浸月這種人就跟牛皮糖一樣,一旦黏上打也打不死甩也甩不掉,臉皮還厚的離譜,講不了道理也不能直接動手,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無視,不然他隻會蹬鼻子上臉。
黑暗中的腳步聲逐漸接近。
借著地麵上反射的淡淡天光,兩個人影驚恐地慘叫著衝出黑暗——是廉達那一隊的玩家。
兩人看上去無比狼狽,渾身鮮血,衣衫淩亂。
瞧見俞星和江浸月,兩人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直奔他們而來。
“快跑!偽人在後麵!”
跑在前麵的人剛喊了一嗓子,黑暗裡突然伸出一隻巨大的血手將他身後的人直接拖了進去。
俞星甚至沒有看清黑暗裡究竟有什麼,隻聽見那人的慘叫震耳欲聾。
跑在前麵的玩家聽到他的慘叫,嚇得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滿臉的汗水隨著眼淚一起往下掉,人像是被嚇傻了一樣自言自語。
“完了完了……我們都完了……冷卻時間一過,他肯定會把我們一個個都殺了……我們活不過今晚……沒人能活過今晚……”
“怎麼回事?”
俞星從他瘋瘋癲癲的精神狀態裡大致猜出了廉達那邊的慘狀:“你們那一隊的人都被殺了?”
那人猛地抬起頭,雙眼直勾勾瞪著俞星,像是把俞星當成了偽人一樣,表情扭曲地喊道:“不!我們是被拋棄了!張祺和達廉這兩個害蟲騙我們去守夜,偽人來了我們死裡逃生回去通報才發現他們早就帶人跑了!”
“跑了?”俞星蹙眉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早就知道今晚偽人會來,所以故意把你們當成誘餌拖延時間?”
“對!”
那人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來,卻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俞星想上前扶他一下,卻被江浸月扯住衣角。
“哥哥,你不是說偽人隻能用影子殺人嗎?為什麼它現在不需要影子也能殺人了呢?”
俞星想起那隻巨大的血手,也感覺有些疑惑。
那人艱難地起身,靠在牆上,咬牙切齒地說道:“因為這個關卡裡的偽人會成長,它殺的人多了就可以忽略限製,他們一定是早就知道這個規則才會丟下我們離開!”
俞星萬萬沒想到廉達竟然隱藏了這麼關鍵的信息,怪不得他一直覺得怪怪的,如果躲避偽人隻是躲在黑暗裡這麼簡單,那這場遊戲根本就沒有那麼危險。
可惜他在現實世界的時候沒時間研究關於「逃生遊戲」,如今隻能在其他玩家的嘴裡和自己的實踐中一點點摸索。
江浸月忽然問道:“怎麼可能呢?如果偽人能靠著殺人突破限製,那遊戲的另外一條規則怎麼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