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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6手下留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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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林黨是晚明以江南士大夫為主的官僚階級政治集團,直到明朝滅亡,共經曆四十餘年時間。

“東林黨“是明末時最大的一股政治力量,從萬曆時期萌芽,天啟年間興起,,直至崇禎時掌權,最終徹底亡國。

可以看見的是,東林黨的興起之路與明朝的滅亡之路實際上是同時進行的。

伴隨著東林黨在朝政上的徹底掌權,明朝也一同隨之滑入深淵。

東林黨的起源可以追溯到顧憲成創辦的東林書院,顧憲成在萬曆二十二年被萬曆皇帝削去官職,遣送回鄉。

回到無錫後,顧憲成利用自己的文學底蘊,修複了東林書院,並召集了一批失意的官僚和學者,發起“東林大會”,形成了以講學為名、諷議朝政的組織。

這一活動吸引了大量士大夫和在野政客的參與,逐漸成為江南地區的輿論中心,進而形成了與齊黨、浙黨等政治派彆對抗的“東林黨”。

東林黨的發展經曆了幾個關鍵時期,在天啟帝朱由校即位後,東林黨一度掌控朝政,但由於天啟帝更信任宦官魏忠賢,東林黨受到壓製。

魏忠賢借助天啟帝的保護傘,對東林黨人進行打壓,導致東林黨人被逐一清除。

崇禎帝即位後,雖然重用東林黨人,但由於東林黨內部缺乏一致的政治綱領,最終在大明王朝的內憂外患中蹉跎歲月。

說到底,還是因為東林黨自誕生就是個沒有統一綱領的組織,就是一群朝堂失意者希望重返朝堂而臨時組合在一起,相互提供幫助。

也因此,東林諸人都各有各的小心思,根本就不能形成合力。

不過現在,距離東林黨形成還為時尚早,魏廣德也沒有意識到這些。

畢竟,都是十多年後的事兒。

東林黨雖然名氣很大,可終究貶大於褒,更多還是被人後人咬牙切齒的議論。

現在的魏廣德,還在考慮怎麼讓鄒元標躲過這次劫難。

再怎麼說,這個憨憨還是江西老鄉,他要是見死不救的話,多少會讓其他江西老鄉心寒。

蘆布離開以後,魏廣德也無心處理政事,就在思考應對之法。

張居正那邊,此時怕已經咬牙切齒,誓要撕碎鄒元標了吧。

馮保估計知道了,也會是這個心態,好不容易才有了幾日的局麵。

想到之前陳矩給他的消息,魏廣德相信肯定馮保又會把這事兒往上靠,說鄒元標欺負皇帝年幼,廷杖之後,要麼罷官,要麼流放。

當然,這是最壞的局麵,到這份上,魏廣德也沒法以老鄉的身份在小皇帝麵前求情。

而此時刑部後院,魏時亮值房裡正在爆發一場激烈的爭吵。

是的,魏廣德能聽到消息,那說明消息早就已經擴散開來。

自己衙門裡的觀政士上奏彈劾首輔,在當下的局勢下還不依不饒,可不就讓刑部上下一陣側目。

魏時亮聽到消息以後,也是被氣個半死。

之前魏廣德也和他說過,讓他招呼下在刑部的人,彆往上湊。

之前,因為上奏的人多,特彆還是新科進士的第一次奏疏,因為法不責眾的想法,魏時亮也沒有多說什麼。

可即便這樣,魏時亮還是在昨日就對鄒元標等新人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彆再上奏了。

但是結果呢?

轉天,鄒元標就把奏疏遞上去了,繼續咬著張居正不放。

“鄒元標,昨日我已經和你說的清楚,此事是宮裡的決定,不能摻和其中,為什麼你就是不聽。

趕緊的,去通政使司把奏疏要回來,或許還能把事兒平了,不然你未來仕途難料。”

此時的魏時亮已經直呼鄒元標的名字,是在把他氣得不行,說了半天還是不為所動。

不管怎麼說,他一個官場前輩如此苦口婆心,難道是要害他?

“爾瞻心性已決,此事絕無更改。

首輔不忠不孝,還要陷陛下於不仁不義,是在可惡。”

鄒元標低著頭,雖然對魏時亮的態度有所不滿,但終究是科舉前輩,他也不敢造次,但仍舊堅持自己的主張。

“此事是魏閣老的的要求”

刑部魏時亮還在勸說鄒元標,而蘆布已經快步出了皇城,直接前往通政使司。

通政使司就在皇城之外,距離不遠,所以蘆布很快就到了。

還好,鄒元標的奏疏還留在衙門裡,暫時沒有往宮裡送。

找到人,蘆布快速把魏廣德的意思告知對方。

“奏疏先壓一壓,暫時彆送進宮裡,等鄒元標自己來拿回去。”

“可是有規矩”

“不要說規矩,就是一天時間,你們很容易做到,又不是讓你們私自拿走這份奏疏。”

“最遲明日早上,奏疏一點會送進宮裡。”

“行。”

這邊安排好,蘆布馬上就火急火燎往刑部去。

於是,在魏時亮值房裡,蘆布看到了低頭不語的鄒元標。

“魏大人,隻是閣老給你的字條,通政使司那邊先把奏疏壓後一天,今日無論如何要讓他去把奏疏收回。”

沒有避開鄒元標,蘆布也意識到這是個犟種,乾脆就當麵,看似壓低聲音對魏時亮說道。

以勢壓人,這是官場常態。

對於大部分執著於官場的人來說,知道魏廣德的態度,大多都會因此而轉變。

不過,也不知道鄒元標到底是為了在萬曆皇帝麵前表現自己,亦或者他真的堅持“禮法”,在盧布表達意見後,鄒元標依舊不為所動。

正常人做事,自然有自己的目的。

這個時候彈劾張居正,為非就是為名為利,甚至借此討好魏廣德,希望得到提拔。

可魏廣德態度明確,皇帝態度明確的情況下,依舊如此堅持,就殊為不智了。

“魏大人,再勸勸,若真勸說不動,散衙前給內閣遞張條子。”

蘆布離開前,拉著魏時亮到值房外小聲嘀咕道。

等蘆布回到內閣,把刑部那邊的事兒一說,魏廣德也是氣得不行。

真覺得中了個進士就不得了,一輩子蹉跎的進士多了。

魏廣德稍微思考便下定了決心,等此間事了,這個人絕對不能留在京城,有多遠滾多遠,發配到邊遠的下等縣去混到死好了。

實際上,對於鄒元標,魏廣德有所耳聞。

年初在江西會館還見過他,不少人都說他是這一次來京城會試的舉子中才乾最為出色之人。

吉水那地方,當初出了多少大明朝的達官顯貴,所以書香氣極重。

而這個鄒元標少年時拜師嘉靖進士胡直,隨其出遊,遍曆名山大川,拜訪了諸多書院,飽聞各家學說,是個有見識的。

這點,倒是比魏廣德高得多。

魏廣德出舉前也曾把江西的山山水水遊遍,諸多書院也都一一拜訪過。

這就是古人所謂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當然此觀點其實在古代也很受質疑,因為許多學問大家堅持的是“行萬裡路,不如讀萬卷書”。

此間其實就關鍵的三點,“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和“閱人無數”這三點的含義。

讀萬卷書就是博覽群書,掌握理論知識;行萬裡路是指要在生活實踐和大自然的遊曆中去體驗去發現。

隻有萬裡路,才能看得遠,才能讓已有知識水平得到提高和升華。

陸遊有雲“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是指要真正把握事物的底蘊,就要“躬行”,就要親自去實踐,眼見為實。

陸遊在詩中強調了實踐中學習的重要性,凸顯了其不凡的真知灼見。

不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的說法卻是有失偏頗的。

讀萬卷書與行萬裡路並非是對立的,二者相輔相成,相得益彰。

既不可偏廢,也不能相互替代。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據說是雜文家劉齊提出來的,而明代董其昌《畫旨》中記載的是:畫家六法,一氣韻生動。氣韻不可學,此生而知之,自有天授,然亦有學得處。讀萬卷書,行萬裡路,胸中脫去塵濁,自然丘壑內營,立成鄄鄂。

不過魏廣德的看法則是後世通俗的看法,加上他在大明朝的親身體會,和書上記錄卻是不同。

讀萬卷書就是為了進京趕考,金榜題名。

行萬裡路也是為了走入仕途,不遠萬裡到京城參加會試、殿試求取功名,能夠入朝為官為皇上辦事,並且發揮自己的人生意義。

書讀得再多,不能進京城參加會試有個屁用。

魏廣德務實,麵對鄒元標這種愣頭青卻也是毫無辦法,隻能想著遠遠大發了免得惹禍上身,憑白丟了前途。

進士,看中的還是官身,魏廣德打算晚些時候找馮保說說,手下留情彆直接廷杖以後直接就罷職奪了官身才是。

鄒元標這頓廷杖肯定是跑不掉的,如果他不收回奏疏的話,最關鍵的是會不會削職為民,那才是毀了他之前的努力。

貶官外放邊遠之地,是魏廣德能夠為他做的最好的結局了。

接下來,還得好張居正說說,彆恨在心裡,之後來個斬儘殺絕才是。

魏廣德心裡也是哀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還得他給他擦屁股。

這種毛頭小子做事就是義氣,以為自己能扛下所有,殊不知他這個江西“領袖”背後還要為他做多少事兒才能保全他。

果然,散衙前,魏時亮送來消息,鄒元標拒絕收回奏疏,死頂著不放手。

這種東西,魏廣德也沒能耐直接從通政使司拿走,那可是奏疏,除非本人,絕無可能亂動。

畢竟,送到那裡的東西,一件件都會有記錄。

不止記錄時間、地點和官員名字,還會有奏疏內容抄本留檔。

那麼容易遮掩,那言路就真的可以隨意拿捏斷絕,皇權就不要想著繼續維持了。

今日心情不好,魏廣德隻是和張四維隨意說了說今日的奏疏,內閣每日的例會就算完結。

等張四維離開後,魏廣德馬上叫人去請馮保。

“善貸,這麼急急忙忙叫人找我,是為那般?”

馮保進了內閣,似笑非笑看著魏廣德就問道。

“雙林兄先請坐下。”

魏廣德不答,而是先把馮保引入坐下,又叫蘆布送上茶水。

等他退下後,魏廣德才苦笑道:“雙林兄,明人麵前我就不說暗話了,今日刑部那一早,我是沒辦法了。

可有鄉土情在,所以隻能舍下一張臉請雙林兄高抬貴手。”

“嗬嗬鄒元標確實不知輕重,你何必管他。”

馮保依舊是那副嘴臉,冷聲說道。

刑部的事兒,他早就知道,也曉得魏廣德派人給那邊遞了話,不過遇到個愣頭青不知深淺而已。

說實話,馮保也是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敢頂風作案的,所以聽到消息就上了新,派人去打聽過。

魏時亮值房裡發生的事兒,他也有所耳聞,知道不是魏廣德的意思,所以才會過來見他。

否則,他那邊怕早就上手段了。

對付官員尚且很輕鬆,一個新科進士,官兒都沒有的人,那還不簡單。

“新科進士,都是這樣的,沒必要和他一般見識。”

魏廣德笑道。

“那你想如何了卻此事?”

馮保笑問道。

他是真沒把此事放在心上,雖然一度讓他驚怒交加。

魏廣德的麵子,還得給,畢竟是次輔,朝廷的事兒很多時候還得他幫忙,最起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何況,兩個人最近還是準備緬甸賺銀子。

今日消息傳到,緬甸掠回來百萬兩銀子,可是讓馮保生起不小的心思。

還有十多箱各色寶石玉器,那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以後每年從緬甸搞上一二十萬兩銀子,一兩箱寶石玉器,不過份吧。

這年頭,銀子在大明的購買力還是杠杠的。

京城普通百姓之家,一年收入也不過十來兩銀子,其他地方怕是還不到十兩銀子。

一二十萬兩銀子,都差不多是萬戶侯的水平了。

“鄒元標少不更事,這頓打肯定是免不了的,就請雙林兄手下留情。”

說到這裡,魏廣德衝馮保拱拱手。

昨日的廷杖,魏廣德可是看在眼裡,那一棍子下去是結結實實的。

也就是馮保沒動殺心,那四個人也是傷筋動骨,不將養過仨月怕是下不了床。

就算是這樣,他們還是得在幾日內出京,隻能趴在馬車上邊走邊療傷。

說句不好聽的,身體不好的,怕是路上就人沒了。

所以,第一還是得把鄒元標從廷杖下救出來,皮外傷不礙事,給他長個教訓,隻要不傷筋動骨就行。

馮保聞言,點點頭,但依舊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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