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玲和王珍珍兩人抱著滑雪裝備,攜手往回走。況天佑果然已經沒了蹤跡。在回到溫泉酒店的路途中,二人在一個小店中休息。看到桌上擺放著的供客人玩耍的塔羅牌,馬小玲心中微動,提議玩個遊戲。王珍珍知道好友擅長些神神秘秘的東西,見狀也沒有拒絕。塔羅牌是一種源自於西方的占卜工具。馬小玲雖是東方的驅魔師,但是對於塔羅牌也有些研究。她洗好牌,讓王珍珍抽三張。這三張分彆代表過去、現在和未來。馬小玲先攤開第一張。隱士牌!她笑道:“這代表著你過去很孤獨,所以才會春心萌動吧?”“你才春心萌動!”王珍珍嗔怒道。馬小玲抽出了第二張。一個男人騎著戰車的圖案。她笑稱這意味著珍珍的男友會是一個具有正義感的戰士。說到此事時,兩人腦海中都閃過況天佑的身影。馬小玲笑吟吟地看著好友。想到況天佑的身份時,她的眉頭又微微皺了下。王珍珍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逝,驀地注意到馬小玲的表情,突然伸手製止了對方打開最後一張牌的動作,說道:“先看看你的!”馬小玲動作停頓了下,點頭道:“好呀!”她看出了好友表情中透露出來的那點小心思。自己早先質疑況天佑的行為明顯是引起了她一些彆的猜測。隻是看到麵前的卡羅牌時,她莫名又生出幾分緊張。自己的命運該會如何呢?“不對,這東西能有一分真都了不得,我何必當真呢!”馬小玲忽然失笑搖頭。她將王珍珍那張代表“未來”的卡牌收起,重新洗牌後,隨意抽出三張。隨後,她將三張牌攤開。第一張與王珍珍的一模一樣。同樣是代表孤獨的隱士牌。看清楚後,王珍珍跟著蹙眉。她總覺得好友對況天佑的態度有些特彆。那個初次相遇的男人身上彌漫著一層神奇的迷霧,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好友與自己一樣,過往伴隨著孤獨,那麼她會不會也是被況天佑給吸引了?她故意用“僵屍”這種滑稽的說辭來讓自己遠離對方?她的表情莫名變得幽怨起來。她倆多年好友了。倘若對方喜歡,直接告訴自己就行了,她可不會跟好友搶男人呀!在她的注視下,馬小玲翻開了第二張牌。“啊!”王珍珍驚訝道,“這是什麼意思?”馬小玲亦是眉頭蹙起。這張牌麵竟是空空如也,一個墨點都不曾留下!她詫異地將其他牌攤開,逐個檢查一遍後,將這張牌洗入其中,再次攤開,所有卡牌上都有了清晰的圖案。她重新抽出一張。空白!“小玲,你是不是在變魔術?”王珍珍狐疑道。馬小玲根本沒有理會她。她接連洗牌,試了幾次,每一次一開始都是好好的,等她抽出時卻均是空白卡。這本是不該存在的!瞧著她凝重的表情,王珍珍也意識到事情不同尋常。“小玲,你……沒事吧?”她小心問道。馬小玲忽然使勁揮了揮拳頭,興奮道:“我明白了!”“什麼?”王珍珍表情愈加小心翼翼。她感覺周圍迷霧重重。這個好友似乎不一樣了。“等我發達了,一定會提攜你的,小珍珍!”馬小玲伸手捏了捏好友的臉蛋。“你!討厭!”王珍珍羞惱。兩人嘻嘻哈哈地朝著溫泉酒店走去。馬小玲並未提及時空酒館的事。她跟王珍珍很熟悉了,但對酒館的了解還有限,可不敢貿然告訴她。一路上趁著和王珍珍聊天的間隙,她也在思考況天佑的事。經過今日一連串的試探,她已經有了九成的把握,對方絕對不是人。麵對這樣一個活生生的僵屍,她並沒有多少害怕,反而更多是興奮。她觀察下來,這個僵屍秉性不錯,說不定還可以成為朋友。驅魔人與僵屍朋友……想到這樣的關係,她覺得很有意思。然而僵屍可不僅僅是況天佑一個!她不由眺望遠處,想到了山本龍一,或者說山本一夫。那個老家夥看著和善可親,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隱藏身份。如今再想到當初聽到的那聲慘叫,她已然明白來自何處了。分明是那個老鬼子在吃人!……等到兩人回到溫泉酒店時,天色已經有些黑了。馬小玲帶上法器,準備去找那個女鬼。她這次已經不打算除掉對方了,隻是想從其口中確認下她的猜測。倘若山本一夫是僵屍的話,那個女鬼必然是曾死在對方口中,如此一切才說得通。一旦確定了山本一夫的身份,她便打算直接上門,定要讓其灰飛煙滅!王珍珍可不敢一個人待在房內,死活要跟著她。等兩人在走廊上剛剛轉過一個彎,驀地看到一道人影從一間房內出來。看清那人後,二人均是眼前一亮。“況警官,這麼巧啊!”馬小玲先一步道。剛剛抬起手的王珍珍嘟著嘴將手放下,無奈地看向好友。一路上她旁敲側擊地打探過,好友始終表示自己對這個年輕帥氣的警察沒有興趣。可她為何見到對方時總是這麼熱情?難道她真以為這位正直的港島警察是個僵屍?這是什麼天方夜譚的故事啊!況天佑看到馬小玲時,下意識想要退回門內,卻被馬小玲一把按住門把手。“晚上好,有事嗎?”況天佑將手按在門邊,不鹹不淡道。他可不想跟一個可能識破自己身份的驅魔人走得太近。眼看著馬小玲將手挪開,他正想趁機關門,不料馬小玲的下一句話徹底打消了他關門的念頭。“況警官認識山本一夫嗎?”況天佑的身體僵硬了下,嘴角的獠牙差點露出來。他化成灰也忘不掉這個小鬼子軍官!當初若非對方,他也不會變成僵屍。更遑論這些小鬼子對神州大地的屠戮!“你從哪裡聽說的?”況天佑沉聲道。他現在已經不在意身份是否暴露了。那個小鬼子可是他的一個執念。這些年他想過很多次,覺得對方極可能沒有死去,跟自己一樣化作僵屍。那樣一個作惡多端的家夥,挫骨揚灰都難解他心頭之恨!馬小玲指了指四周,說道:“那位名叫初春的女鬼,正是死於山本一夫之手!”“你還知道什麼?”況天佑臉色凝重。“山本一夫還活著,”馬小玲道,“而且他跟你一樣……”“都是僵屍!”聽到馬小玲最後一句話,王珍珍眨了眨眼,嘀咕道:“怎麼又說到僵屍……”她覺得好友簡直陷入魔怔了。然而她的話剛說到一半,便聽況天佑道:“他果然也成了僵屍!”果然?也?王珍珍微怔,繼而麵色大變。她後退兩步,身體撞到牆壁才停下來,一張臉卻變得煞白。況天佑瞟了眼她,並未說話,而是直勾勾地看向馬小玲。馬小玲卻一臉興奮道:“你果然是僵屍,哈哈!”她這莫名其妙的笑聲讓況天佑暗暗戒備起來。他身體微微繃緊,想著這個驅魔師對自己動手,該如何製服對方。“放心,我沒有惡意,”馬小玲擺手道,“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僵屍。”況天佑沉默了。他總覺得“好僵屍”這幾個字怪怪的。王珍珍左看看右看看,發現氣氛和諧,況天佑似乎並沒有暴起傷人的念頭,頓時懷疑兩人在跟自己演戲。“你真是僵屍?”她忍不住問道。況天佑並未說話。當僵屍又不是他的本意。“僵屍跟人有什麼區彆嗎?”王珍珍麻著膽子湊近了幾分。況天佑自是能夠感覺到王珍珍早先麵對自己時候的那種特彆情愫。這麼多年下來,他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類似對他有想法的女人。可他身為僵屍,清楚和人在一起不可能有什麼結果,因此從未動過心,每次都將苗頭抹殺在萌芽之中。他決定令其知難而退!“就是這樣!”況天佑猛地轉頭,露出嘴角尖銳的獠牙。他臉色鐵青,表情猙獰,如惡鬼臨世!馬小玲興奮地瞪大眼睛,心說這個描述才跟書中一樣,是個貨真價實的僵屍。王珍珍猝不及防之下嚇得差點栽倒在地。她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臉色蒼白一片。況天佑麵無表情地轉過頭。他心說這個女人這下子應該被嚇住了吧,可王珍珍的聲音已經接踵而至。“難怪你今天跟我說那種話,當僵屍一定很可憐吧?”馬小玲無語地看著好友。“**熏心原來是這幅樣子嗎?”她暗暗嘀咕。況天佑則是感覺自己心窩子被戳了一刀。身為人群中的異類,如何能不可憐呢?他搖了搖頭,沒有多說,看向馬小玲道:“你既然知道山本一夫,那麼肯定知道他在哪裡吧?”“當然!”馬小玲點頭。她之所以決定跟況天佑坦白,便是想著拉攏對方一起對付山本一夫的。她對於僵屍的了解,都局限於家中的記載,這麼多年來不曾打過交道。山本一夫實力究竟如何,自己能否將其製服,她本身並沒有多大的把握!麵對況天佑期待的眼神,她接著道:“這個溫泉酒店就是他的產業。”況天佑怔然,擰起眉頭思索。馬小玲接著道:“他現在更名山本龍一了,是島國首富。”“怎麼樣,敢不敢跟我一起去。”馬小玲揮了揮拳頭,說道,“滅掉他!”況天佑聞言,轉身便走進房內。馬小玲疑惑地與王珍珍對視,不清楚對方想乾什麼。就在二人猶豫著要不要跟著況天佑走進去時,卻見對方已是抓了件外套重新走了出來。“你……”馬小玲遲疑著開口。“走啊!”況天佑道。“去哪裡?”馬小玲呆呆問道。“你不是說要殺山本一夫嗎?”況天佑反問。“可是……”馬小玲很想說自己是臨時起意。她原計劃是先抓住那個女鬼初春啊。麵對況天佑懷疑的眼神,她弱弱道:“可是現在天都黑了。”“夜黑風高,正是殺鬼之事!”況天佑意氣風發道。想到馬上要麵對昔日的對手,多年的一樁心事得了,他期待無比。馬小玲眼見如此,索性心一橫,說道:“好!”看到兩人一前一後走開,王珍珍有點茫然。驀地感到一股陰風自背後吹來,樓道的燈忽明忽暗,她驚叫一聲“媽呀”,連忙跟了過去。走出酒單後,她才感覺身體舒服了點,隨後就見況天佑鼓搗著路邊的一輛汽車。等她走近時,汽車已是“哢嚓”一聲,車門解了鎖。王珍珍懵懵懂懂地被好友拉上車,等看到車子啟動,她才說道:“這算是偷車吧?”馬小玲摟住好友,笑道:“處理僵屍可是大事,借個車怎麼了?”更何況這個車還是那個老鬼子的資產!說完話後,她忽然注意到況天佑透過後視鏡打量著自己。“我不是說你。”她乾笑了聲。況天佑收回視線,按照馬小玲的指引向著遠處開去。山本一夫的住處距離溫泉酒店並不遠。車輛行駛了十來分鐘後,馬小玲便示意靠路邊停下。交代王珍珍藏在車上彆動之後,兩人下車徒步朝著遠處走去。此地位於山間,路燈明亮,周圍是一片莊園。不過大雪過後,一切都被皚皚大雪覆蓋,看不出昔日的山清水秀,僅能瞧見遠處亮著燈光的建築物。馬小玲早先來過一次,對於這裡的布局很清楚,知道此地有不少保鏢。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兩人特地避開那些安保人員,潛入樓內。若是能悄無聲息地乾掉山本一夫,他們自然樂意之至。一切很順利。他們輕鬆潛入其中,並得知了山本一夫的所在地。站在窗外,看清裡邊一個個影影綽綽的身影,聽到裡邊的聲音時,馬小玲心中又頗為遺憾。“衝進去!”況天佑低聲道。他對自己實力很有自信,更何況他有槍。當初撿到馬小玲的先祖追將臣如攆狗,更是讓他對這個驅魔人的信心多了幾分。有二者聯合,那個小鬼子僵屍豈不是土雞瓦狗?馬小玲聽一個僵屍都如此說,為了避免墮了驅魔人馬氏一家的威風,毫不猶豫點頭應下。況天佑一馬當先地衝出,撞破窗戶,落入到那個會客廳內。不等身形站穩,他便拔出槍,大喝一聲:“不許動!”馬小玲聽到聲音,緊隨其後地順著破爛的窗戶跳進其中。她剛剛轉過身,看清其中的場景後,臉色驟變,暗罵一聲豬隊友,尷尬地舉起手。“山本先生,我要說走錯門了,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