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倫敦,聖托馬斯醫院。
“什麼?”
孟柯文猛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cici被困了?”
電話另一頭:“對,您是她的緊急聯絡人,你們是情侶對嗎?”
“情侶……”孟柯文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說道,“對,我是她男朋友。請問需要我做什麼嗎?”
……
掛斷電話後,孟柯文神情怔愣,緩緩坐下,接著用雙手乾搓了下臉,勉強恢複了些鎮定。
cici因為高吹雪被困雪場,他需要去接她。
還會有受傷的可能,也需要他出麵簽署一些文件。
總之,cici現在需要他。
沒有多加思考,他拿出手機打算預訂今晚最早直飛瑞士的機票。
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來cici的室友na,一位看起來很是乾練的中年女性。
他之前在學校裡曾經看到過na給cici送過東西,對cici很是親切關心。他一直猜測na或許是cici的一位親戚,但是不知道因為什麼,cici隻說是她的室友。
孟柯文不禁苦笑,或許cici從未真正接受過他,也從未給他了解她的機會,連家裡的親戚都不願意介紹他認識。
想到那位疑似cici家中長輩的na,孟柯文決定還是先回牛津,再和na一起前往聖莫裡茲。
會議中心。
“什麼?和周總一起被困的女孩叫cici?”elsa震驚地重複著剛剛收到的炸裂信息。
齊淼點點頭:“對,這樣來看,很大概率就是小薑總了。”
所以……
他們各自的boss被困在一起了,而且還是今早剛剛鬨過不愉快的兩位boss。
二人意識到這一點後,神情不約而同都有些恍惚。
elsa:“……周總應該不會欺負我們小薑總吧?”
她見過周行之,人高馬大的,看起來很是倨傲,拒人千裡之外,很不好相處的樣子。
齊淼聽不得這話:“怎麼可能?我們周總紳士得很。”
他覺得elsa的擔心十分多餘,周總怎麼可能欺負小姑娘,但是不搭理人家還是很有可能的,畢竟是年近三十、不近女色的單身霸總。
二人對視一眼後,便不再言語,就此分彆,去接各自的上司。
elsa知道薑希芮的行蹤之後懸著的心放下了一部分,但是另一部分依舊提著,既擔憂她和那位周總的相處問題,也擔心她會不會受傷。
和rega救援隊簡單交涉之後,elsa的心情逐漸恢複平靜。
她得知薑希芮在高吹雪發生之前成功趕到了庇護所,並沒有受傷。
elsa長舒了一口氣,接著給薑希芮在oxford的住家阿姨打電話:“喂na,cici被困雪場了,你準備一些她的衣物用品帶給我,我給你訂了今晚飛過來的機票,咱們明天一起去接她。”
聖莫裡茲,庇護所內。
很有紳士風度不可能欺負人的周總,此時正摟著不停掙紮的女孩,費儘心思安撫著她。
“你這樣算不算投懷送抱?”
薑希芮羞惱氣憤:“才不是!我是翻身不小心掉下來的。”
一邊說著一邊掙紮著要坐起來。
周行之連人帶睡袋一同摟在懷裡,安撫地拍了拍:“行了,彆折騰了,就這麼睡吧。”
薑希芮還是撲騰:“那怎麼行?”
周行之義正言辭,似乎毫無私心:“怎麼不行?你睡覺時不時翻身,說不定又會掉下來,這樣我們兩個都沒法睡。而且,你發燒剛好,我摟著你,你肯定不會著涼。”
理由很充分,薑希芮一時間無法反駁。
可是,她現在頭枕著他的手臂,臉貼著他的頸窩,實在是彆扭。
她小聲嘟囔著:“這樣睡,我睡不著。”
周行之一邊揉著她的腦袋,一邊低沉出聲:“嗯?睡不著?那咱們聊聊天?”
可能是揉腦袋的力道剛剛好,薑希芮被揉得很舒服,回躺椅上睡覺的想法不再強烈。
雖然明知道自己不該給他回應,但是此刻如此安逸地窩在他的懷裡,薑希芮有些眷戀他懷抱的溫度。
藏在暴風雪下的安逸夜晚,她和才見了三次麵的男人相擁著聊天。
“今天走了多久來到的庇護所?”周行之揉著她的腦袋。
“一個半小時呢。”薑希芮說起來雲淡風輕。
“這麼厲害,當時怕不怕?”
“不怕。”
薑希芮聽見男人歎了一口氣,像是憐惜似的用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頭頂。
周行之接著說:“你沒醒之前,我給rega救援隊打過電話,告訴他們我們一起被困在庇護所裡,那邊估計最早的救援需要等到明天早晨。”
“打電話?這個地方你可以收到信號嗎?”
薑希芮記得和elsa傍晚見麵的約定,一直想給她打電話,但是因為總是接收不到信號,隻好放棄。
“我帶了衛星電話。”
“你來滑雪還帶著衛星電話,這麼工作狂。”
“嗬,你不會往好的地方想,這叫很能乾,很會養家。當然我的所有空閒時間都會給ni……給未來的女朋友。”
之後,兩人都沒再說話。
薑希芮以為她會很難睡著的。
但是,在這樣一個避難的雪夜,一個好似天地方圓之間隻有他們兩個人的雪夜,她依偎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睡意逐漸湧上眼皮。
在跌入黑甜夢鄉之前,薑希芮想這樣真好,就當作是生病的時候被獎勵的額外糖果好了。
等病好了,她醒了,再戒掉這糖果。
外麵寒風呼嘯不止,庇護所依舊穩固矗立在風雪動蕩中。
薑希芮蹭了蹭男人的頸窩,睡著了。
孟柯文從倫敦趕回牛津的過程很是不順利,他錯失了最後一班火車,隻好花費重金打了一輛拚車uber。
磕磕絆絆,終於回到牛津時,已逼近深夜。
就在他想前往cici家裡找到na再一起趕往聖莫裡茲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他並不知道cici的住址。
孟柯文:……
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情苦笑或無奈了,他隻想趕緊解決這件事情。
經過百般周折,深夜叨擾學校行政人員之後,孟柯文終於得到了cici的地址。
但是,他看著手機上得來不易的門牌號碼,看著那個耳熟能詳的社區名稱,再次陷入了沉思。
cici竟然住在這裡……
薑希芮是被眼瞼的亮白喚醒的。
眼睛在雪光映照出的冷白光亮下澀感十足,她掙紮著扇動眼睫,迷蒙中入目的是第二天的清晨,以及距離她很近的一張俊臉。
她不知怎麼的將睡袋掙脫開了,此時身上蓋著一條毯子。
和身旁那人蓋著同一條毯子。
所以昨晚,他們分享著同一條毯子,正麵相擁,同枕而眠。
男人似乎早就醒了,完全脫離了剛蘇醒的朦朧,雙眸有神正專注地看著她。
薑希芮也在看他。
晨曦投射在他的臉上,投落出優越骨相的立體陰影,皮膚質感很好,溫潤不見毛孔,鼻梁高挺建構出深邃的眼窩,濃黑的眼睫讓眸色變得更加複雜令人捕捉不清。
周行之:“早安。”
薑希芮:“早安。”
他們像是相伴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互道早安,頭挨著頭,目光相觸。
薑希芮在不柔和的冷白光亮下有些迷朦,那白光好似讓身處的世界變了一種基調,讓人感到陌生又有些無所適從。
她好像來到了白光折射出的平行位麵,她還是她,身旁的人還是那個人,但是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她感覺到男人放在她後背的手沒有撤離,反而逐漸向上,來到她的肩頭、頸部,最後落到她的側臉,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頰。
未消的睡意好像還在影響著她,她朦朧地感受著一切,毫無反抗意識。
她看見男人的喉結快速滾動了幾下,眸色越來越深,翻湧起風暴。
他的視線再次落在她的嘴唇上,就像昨天逗她的時候那樣,但是這一次薑希芮不知道這到底是玩笑還是認真的。
曖昧在持續攀升,他們的鼻息交融在一起,牽連著彼此,空氣似乎都變得滯澀起來。
他的手再次移到她的後頸處,細細摩挲著。
掌控著那裡,溫柔又強勢,伺機而動。
繾綣和酥麻逐漸侵蝕著身體,薑希芮感覺自己無處可藏,隻能暴露在曖昧中,讓荷爾蒙淩駕一切。
她有些害怕,忍不住抬手製止他。
她的手蓋在了他的上麵,握住了他的兩根手指。
就在她想說些什麼打破這種粘稠得讓她喘不上氣的氛圍時,周行之突然摟著她,向靠近桌子的那一側滾了過去。
他將她的頭埋在他的懷裡,用自己的身體護著她。
視線被封鎖,薑希芮隻聽到一聲巨響。
“嘭——”
庇護所一側的屋頂不堪積雪的重負墜落了下來。
這些發生在短短幾秒時間裡,薑希芮甚至來不及說任何話。
意外就這樣降臨。
等到屋外積雪崩落到她的臉上帶來絲絲冰涼的時候,薑希芮終於回過神。
“victor!”薑希芮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