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任務堂交任務的弟子很多。
管事李長老忙得腳不離地。
褚千秋進門,剛一靠近櫃台,就聽見一聲驚呼,“小心!”
然後一盒朱砂墨被打翻,裡麵紅色的墨汁撒的到處都是。
褚千秋躲得夠快,朱砂墨隻濺到了他的手背一點。
三狗子把褚千秋護在身後,叫嚷:“李管事,你怎麼回事?這朱砂墨濺到我師兄了,他這身衣服很貴重的你知不知道?”
李管事擦擦額頭的汗:“實在對不起,實在對不起。什麼風把您哥兒幾位吹來了?”
心裡則是吐槽怎麼這個事被這幾個鬨事精給碰上了。
太糟心了。
三狗子猛敲桌子,大聲道:“說好話沒用啊李管事,我師兄這衣服、這鞋子可貴,你也知道朱砂墨根本洗不掉,一個紅點子粘上就毀了,你得賠。”
大壯:“對,得賠。”
三人又鬨了一通,在褚千秋得到二十下品靈石的賠償後,才大發慈悲放過了李管事。
褚千秋把自己收獲的積分換成一次進入孤本藏書閣的資格。
二條喜歡念書寫字,缺一隻好的毫筆,積分兌換成一支紫竹筆;三狗子和大壯還沒有合適的法器,但體修的法器昂貴,這點積分不夠,便攢起來準備下次兌換。
三人換完東西便離開了。
月初白則在緊隨他們之後,進入了任務堂交任務換黃鐵。
堂內一片狼藉。
李管事正在差小弟子擦地上的朱砂墨。
月初白關切地問道:“李管事,這是怎麼了?”
李管事:“嗐,彆提了。剛剛人多,不小心打翻了朱砂墨,恰巧褚千秋也在,濺到他了,這可給他逮到機會猛坑我二十下品靈石。這不,才走沒多久。”
……
另一邊。
褚千秋讓他們三人先行回去,自己則隻身前往藏書閣。
此次青沙丘斬妖,弟子各個身法不凡,劍法招式一個接一個令人眼花繚亂,褚千秋覺得自己的功法實在太單一狹隘了。
他的身體已經被係統強行改造得堪比築基期體修,但是卻隻擁有係統發放的蠻荒霸體拳。
他準備看點體修的書提升自己。
問天宗的藏書閣分兩部分,一部分是人人都能參觀瀏覽的第一、二、三層閣樓,裡麵書籍種類繁多;另一部分則在藏書閣頂樓,都是些極品秘籍孤本,不對外開放,若想查閱,必須做宗門任務兌換閱讀資格。
褚千秋拿著令牌一掃,就進去了。
頂樓書不多。
褚千秋轉了一圈,很快找到體修功法分類。
《綿綿掌》、《七傷拳》、《混元雷鳴掌》、《乾坤無極腿》……等。
十餘本保存完好的極品體修秘籍。
褚千秋一本一本看過去,越看心越涼——這些體修秘籍都有靈根限製,若身上沒有對應屬性靈根,根本煉不了!
隻剩最後一本名叫《法天金蓮》的功法了。
褚千秋不抱希望地翻開——開頭就是圖解,粗暴第一式。
沒有寫x屬性靈根功法?
不確定,再仔細看看?
褚千秋上下左右看,發現這《法天金蓮》的扉頁、尾頁、不論哪一頁,都沒寫靈根要求。簡單粗暴,直接就是一整個圖解。
好。
就它了!
褚千秋速度飛快地翻閱《法天金蓮》,隨著他的沉浸,漸漸的書中圖像是活了過來,變成虛影在他眼前不斷演練。
褚千秋整個人也進入到了一個玄而又玄的狀態中,並沒有發現在他的身後,真的出現了一個瘦瘦高高,穿著道袍的虛影。
仔細看去,衣著裝扮竟與書中小人重疊。
他緩慢踱步,道袍獵獵,被風吹起的道袍下是緊實虯結的肌肉。
“法天金蓮第一式,寸步生蓮……此乃法天輕功……第二式十裡烈火,體內靈力共振,引動天地靈氣爆炸……第三式法天金蓮,以身化蓮……”
頂樓書少,空間大。
一人一虛影言傳身教。
不知過了多久,《法天金蓮》最後一頁合上。
虛影垂眸欣慰地看了眼重新坐回地麵的墨發青年,虛幻的身體也隨之潰散於天地之間。
褚千秋猛地睜開了眼睛,從那種狀態中抽離,隻是漆黑的瞳孔綻放出淡淡金光,過了幾個息才逐漸消散。
褚千秋:“難道我真的是個天才?”
要知道法天金蓮並沒有係統給他作弊,全靠他自己悟來的。
不過不愧是頂級功法。
手腳好酸。
光是進入冥想狀態,都好像跟十個人對打過一樣。
正想把《法天金蓮》放回書架,褚千秋突然察覺到不對,他將書翻開,頓時大驚——圖畫全不見了,秘籍變成了一片空白。
不等褚千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一撮火燃起。
《法天金蓮》在火焰中化作了一撮煙灰。
褚千秋:“……”風中淩亂。
幸好今日藏書閣頂層沒人,一本頂級體修秘籍消失的事實除了褚千秋外,沒有目擊證人。
褚千秋裝作無事發生,決定趕緊逃離這裡。
路過器修書籍的書架,視線瞟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褚千秋腳步一頓。
穀重真人許浮之。
褚千秋打開看了兩眼。
嗯?殘本?
褚千秋徑直走向旁邊空著的書案——書案上有筆墨紙硯,皆由問天宗為勤學弟子所準備。
褚千秋拿過宣紙洋洋灑灑開始撰寫,寫完滿滿四五頁,吹了一口氣,晾乾折好塞進煉器殘本裡麵。
又找了另外三本穀重真人的高階殘本秘籍,褚千秋如法炮製將後續全部寫上了。
褚千秋:“抓到我也彆怪罪我,煉器秘籍本就比體修秘籍珍貴,更何況一本換四本……你們賺了。”
離開藏書閣,天色也黑了。
路上弟子很少。
褚千秋慢吞吞地往自己的院子方向挪:這段時間不宜做任何事情,他得暫避風頭。
這段日子藏書閣的動靜鬨得很大。
據說出了大事,前往藏書閣的長老峰主和弟子越來越多了。
褚千秋惴惴不安,便讓三狗子抓了個弟子打探消息。
小弟子是器峰的人。
見識過褚千秋在器峰的行為,剛開始還有點害怕是不是自己哪裡得罪了褚師兄,但見他隻是問藏書閣最近怎麼回事後,便放下心來,回答道:“師兄,藏書閣確實有大事發生,我們的頂層藏書閣有神秘人闖入。”
褚千秋心一沉。
還是被發現了。
隻是不知為何藏書閣管事這麼沉得住氣,竟沒派遣執法弟子來拿自己。
那弟子雙眸放光繼續:“藏書閣頂級煉器秘法被那神秘人補齊了!簡直是修真界煉器之光啊!天菩薩,我沒見過這麼好的煉器前輩!”
說著,弟子還雙手合十拜拜。
褚千秋:“……呃?除此之外呢?比如……功法……失竊啥的?”
弟子:“沒有啊,管事清點了頂層所有功法,一本沒丟失!我們還多了四本完整穀重真人的頂尖煉器秘籍。但是那個神秘前輩字真的很醜,極難分辨……”
褚千秋臉一黑,惱怒地打斷他:“閉嘴,本師兄沒問你這些。”
讓三狗子把那著急著去借閱煉器秘籍的小弟子趕走,褚千秋鬆了口氣。
……
月初白正安靜地坐在房間裡,脖子上掛著用紅繩串的同心玉。
他的麵前放著一個小小的儲物袋,裡麵是他花了很長時間收集到的煉器材料,最後缺失的黃鐵他也找到了。
他足足等了四天,但是麵具人沒有來。
他無意識地咬著手指,焦慮地想——今晚呢,前輩今晚會來嗎?
月初白放下手躺回床上,任由思緒蔓延。
門外傳來輕曼的腳步聲。
吱嘎一聲,門開了。
月初白睜開眼,看見了月色中的麵具人,依舊是那麼長的頭發遮蓋半身,白衣黑麵,看上去格外神秘。
月初白:“前輩,東西已經備齊了。”
褚千秋:“嗯,很好。”
很好用的工具人。
月初白半坐起身子,垂下長長的睫毛,撫著自己胸口的同心玉,輕聲問:“前輩,下一次什麼時候來?”
褚千秋:“再說吧,東西在哪?”
月初白奉上儲物袋,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月初白的目光突然落在他的手背——在那裡,一個朱砂紅點,鮮紅得刺眼。
褚千秋拿了儲物袋正欲走。
突然,手被一隻白淨的手猛地拽住。
褚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