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對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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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太陽再大,也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不管是官場也好,還是生意場上也罷,都藏著許多見不得人之事。

如果九公主為了王府的顏麵,她真要用她的身份來乾涉這一場竹溪文會……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文老大儒是與她同行一道來竹溪的。

三大書院挑選出來的夫子們昨日就已去了竹溪。

他們在竹溪文會結束之前都不能離開竹溪!

因為他們要參與命題!

司老大儒原本是個很公正的老人,他或許並不懼於九公主的身份,可他偏偏是長纓郡主的老師!

為了自己的這個弟子的臉麵,他違心一次又如何?

席間的學子們麵露凝重之色。

常歡這時又道:

“家父分析認為,倘若其中真有貓膩,那麼白少秋就一定能過竹溪,跨書香門,再入蘭亭!”

“不過也並不足為懼。”

“以你們三人之才學,這同樣能夠做到。”

“那麼最關鍵之處便在於蘭亭最後一問了。”

祁少同眉間緊蹙,“常公子,倘若真如此,他白少秋定然也知道這最後一問!”

常歡此刻沒有解釋,他還微微頷首:

“今年這最後一問是時論!”

“咱西陵城與京都相去甚遠,你們呢,又都兩耳不聞窗外事在各自書院讀書,想必還不知道一件事。”

“聽聞北邊又不平靜……北梁在其南風城再次屯兵十萬,意圖依舊是秋野原的那偌大一片草原牧場。”

宋子規去歲去過京都倒是聽說了那邊的一些事,這時他插了一句:

“秋野原不是在十年前的那一戰中兩國已劃定了邊界麼?我記得是以飲馬河為界……這北梁莫非又想毀約了?”

常歡聳了聳肩:“這誰知道呢?”

“這不重要,現在我要說的是朝中對此事分為了兩派。”

“一派認為要打便打……畢竟十年前咱們打贏了。”

“另一派認為能不打最好還是不打,打仗會死很多人,恐會傷及國本。”

“他們認為秋野原那地方對咱們興國並不是太重要。”

“太遠,咱興國最北邊的北固城距離飲馬河足足有五百裡地!”

“北部邊軍主要駐守在北固關,對關外的秋野原並沒有多少掌控之力,何況咱興國的牧場主要也不在秋野原……”

“皇上對此遲遲未做出決定,隻是在某一天請幾位重臣用膳的時候吃的是雞,忽然說了雞肋二字!”

頓了頓,常歡看了看宋子規三人:

“此次方老大儒帶來的時論便是論秋野原之取舍!”

“皇上說出了雞肋二字……家父請了幾個夫子,他們得出的結論是……食之有味棄之可惜……但最終還是會棄的!”

“你們明白了這時論該如何去作答了麼?”

這話已經很明白了。

那麼這篇時論就是要圍繞秋野原的無用來破題,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不戰!

將北固關以北的那偌大一片草原送給北梁以避兵戈!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非但不能讓天下人認為這是皇上的軟弱,還要讓所有人都認為皇上割分秋野原是英明的決定!

是體恤邊疆將士!

是為了興國的百姓不因兵戈而背負更沉重的稅賦!

得將一件大悲之事變成舉國歡呼的大喜之事!

這,才是這篇時論的最核心的要義!

宋子規尤善時論,這一刻他幾乎已想明白了這時論該如何去寫。

祁少同與卓一行亦非等閒之輩,這時也領悟了此時論的關鍵所在。

但他們的臉上並無多少歡喜之色。

宋子規這時頗為擔憂的問道:

“常兄,倘若有某個夫子給白少秋代筆……”

葛三戒也看向了常歡,對此,他也很想知道該如何去破這個局——

畢竟他也買了一萬兩銀子的白少秋輸!

這一萬兩銀子可不是他自己的!

而是他母親的!

倘若輸了,母親倒是不會責備於他,但他知道那萬兩銀子是母親這麼多年攢下來的城守府的半數銀子!

父親並不知道!

母親肯定會心疼!

因為父親雖是西陵城城守,但西陵城是鎮西王的封地!

在這個看似位高權重的位置上,實則油水並不多。

倘若被父親知曉……父親六年前新娶的那個平妻也是生了一個兒子的!

也不是個吃素的主!

常歡沉吟三息,笑道:

“知道這最後一問者,隻有四人!”

“九公主殿下、司老大儒、文老大儒,還有一個便是司老大儒的一個弟子!”

“至今隻有司老大儒的那個弟子從竹溪文會出來了一次,去的便是我常府!”

“所以,明日竹溪文會,白少秋大抵會早去!”

“因為他如果要作弊,就必須進去在文會開始時候與某些夫子接觸,從而得到前麵那些對聯詩詞的答卷。”

“但時論這個東西需要寫不少時間,就算九公主請了某個夫子寫出了一篇時論,他白少秋總不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明目張膽的抄吧!”

“他需要背下來,再寫在紙上!”

“隻要他無法脫離你們的視野,他就沒有機會去背那篇時論……你們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麼?”

所有人恍然大悟!

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這才終於放了下來。

葛三戒微微一笑,舉杯,“常公子,有心了!”

常歡也舉杯,二人遙遙示意同飲了一杯酒,又看了看宋子規三人,很是認真的囑咐道: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最好的法子就是你們各自找一個同窗,一直在白少秋的身邊,不給他與某個夫子接觸的機會!”

“盯緊他!”

“盯死他!”

“讓他連竹溪都過不去!”

“或者讓他到不了蘭亭就被淘汰!”

“如此……方為萬全之法!”

宋子規三人一聽,這話極有道理。

他們亦舉起了杯,與常歡同飲了一杯酒。

宋子規信誓旦旦說道:

“常兄放心,我等定不讓白少秋跨過竹溪!”

“一個西陵城的廢物,竟然也想在文會奪魁……興國文壇容不得他這樣的廢物來侮辱!”

此間氣氛頓時輕鬆了起來。

酒卻沒有再喝,因為明日之事才是大事。

而此刻,竹溪的一間木屋裡。

九公主唐纖纖正一臉震驚的手握一張信紙。

信紙上是她熟悉的東方長纓的字:

“他叫你仙仙!”

“他不善時論經義!”

“想看《石頭記》麼?”

“蘭亭一問……詩詞最好!”

“聽聞方老大儒需要一筆銀子養老,我出十萬兩!”

“若不夠,再加十萬兩!”

“我叫懶懶,他隻知道我叫懶懶,明日若被他瞧見,我們裝著不認識!”

“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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