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福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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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鮑信說道:“這些年各處戰亂頻繁,就說當初涼州鏖戰,我北軍比起西園軍差在哪裡?可是我所擔心的,乃是就這般任由西園軍如此招攬天下猛士,隻怕將來就不好說了。”

“我等雖不像北軍中的將士們世代在軍中效力,可好歹為官一任,怎不可能讓北軍在我等的手中衰落吧。”

鮑信的擔憂不無道理,北軍五營發展至今,朝廷每有變化,時常會出現北軍的身影,更有許多陳規陋習。

毫無疑問,在取消了騎士材官的預備役製度後,北軍這些世代從軍的軍中子弟相較於平民毫無疑問更具備專業素養。但與之相對的,士卒們在軍中盤根錯節的關係以及兵員數額的限製。在提高了北軍下限的同時,也降低了北軍的上限。

若放在平時,這也不失為一種穩妥的辦法。可架不住,凡事皆有對比,這不是有一個西園軍在嗎?

見王匡陷入了深思,鮑信又補充道:“昔日黃巾之亂驟起,我奉命回鄉聚眾抵抗,當時便有一舊部甚合我心,名喚於禁於文則。”

“後來我受任北軍校尉,因不能將他帶進北軍,隻好留他在泰山郡兵中為屯長。”

“至於西園軍初立之時,大將軍遣我回家鄉泰山為西園軍募兵,我當時見於文則已經當了一曲之軍候,頗得太守看重,便未想著將他招至西園。哪曾想,過了這些年,我前陣子與他通信,才知道他因為原先看重他的太守離任,至今還是個曲軍候。”

說到這,鮑信扼腕歎息:“自黃巾之亂至今已有十年,大丈夫有幾個十年……可惜啊!若是沒有彆的辦法,我也隻好為了他去西園那邊走一遭了。”

鮑信的憂愁,王匡與毌丘毅誰不懂?他們哪個身邊沒有些親朋故舊?其中當然也不都是酒囊飯袋之輩。

但北軍的特殊性決定了他們是不可能朝裡麵塞自己人的,在這一點上,西園軍因為曆史很短,相對靈活許多。

王匡想了想,一拍大腿說道:“既然兩位賢弟皆有此意,那我三人現在去找杜中候商量,去向陛下請求擴軍。”

“同去!”

“同去!”

如今的北軍中候乃是京兆名士杜楷。

杜楷在曆史上並沒有什麼名氣,倒是與他同族的族子杜畿更有名些,還有個孫子是西晉名臣杜預,還有兩個鼎鼎有名的後人——杜甫和杜牧。

而在京兆,杜畿這個京兆尹功曹,此時卻有些乾不下去了。

所謂功曹掾,為諸曹掾之首,主掌郡府官員賞罰任免,兼輔佐太守之任。

放到無能的二千石治下,功曹靠著賞罰任免之權,堪稱副二千石。

但陶謙顯然不是個會被功曹拿捏的京兆尹,一應賞罰任免之權他皆緊緊握在自己手中,杜畿反而成了那個打醬油的了。

在京兆再次地震後,杜畿又找上了陶謙,準備進行最後一次勸說。

杜畿對陶謙可以說是一肚子怨言。

他今年三十有一,早在二十歲時他便當過京兆尹的功曹,那時正是張角謀反天下最亂的時候,杜畿除了擔任功曹之外,還曾守(代理)京兆尹治下的鄭縣縣令,將鄭縣治理的井井有條,其才能可見一般。

後來他被舉為孝廉,入三署,遷為中府丞,繼而為守繼母喪,辭官回鄉,喪後被陶謙征辟為功曹。

按理說,杜畿該感激些陶謙的,可他想到陶謙如今的種種作為,怎麼也感激不起來。

“府君,曹宏幾人須得罷免,府君絕不能因為曹宏是府君的鄉人就加以姑息啊!”

陶謙麵對杜畿的勸說不以為意,安撫道:“伯侯不必心急……你也知道,如今京兆有地震了,正是用人之際,現在罷免曹宏他們,誰去安排災民們的衣食住處呢?”

“伯侯莫要心急,就等到此間事畢,我一定給你個交待,如何?”

杜畿怎麼能不心急,上次他這麼勸說陶謙的時候,陶謙也是用了類似的口吻推托。

他朝著陶謙拱手深深一躬,繼續勸道:“府君,曹宏幾人現下雖沒有鑄成大錯,但千裡之堤毀於蟻穴,上行下效,府君不可不防啊!”

陶謙見杜畿這麼堅持,立時有些惱怒了。

心中暗道——若我不用幾個鄉人製衡像你這樣的本地豪族,這京兆尹,還有我跟隨皇甫公數年屯田的成果,隻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你杜氏這樣的豪族給私吞了!

陶謙當然知道曹宏幾人有點問題,可在他心中,曹宏等他的鄉人頂多貪些小財,大錯是指定不敢犯的,而京兆豪族就不一定了。

想到這,陶謙態度一變,對杜畿說道:“伯侯,眼下府中正忙,我稍後還要去見曹侍中,沒時間在此同你爭論。我還是那句話,此間事畢,再論曹宏之事!”

杜畿卻並未退讓,而是再度對陶謙拜道:“府君,若不處置曹宏等人,下官這功曹有名無實,畿願請為一鬥食,至鄉間相助受災百姓!”

陶謙聞言,死死地盯著杜畿。

而杜畿眼神堅定,毫不退讓。

“好!定下你自己的去處吧!就當這是你在功曹任上的最後一件公事吧,”陶謙氣呼呼地走了。

他知道,待到此處災情平複,杜畿不會再回來了。

另一邊,雙方衝突的焦點曹宏對此毫無察覺。

麵對再次地震,他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興奮。

曹宏毫不遮掩地對著身邊人感慨道:“十月地震那會兒,我還收著手,不敢做的太過,生怕惹惱了府君。”

“可現在看來,府君根本不在乎。”

“說來也是,我們這些府君的丹陽舊人,跟著府君前前後後這麼多年,如今府君功成名就,咱們也該借著府君的蔭庇好好享享福了。”

身邊幾人聽了這話皆連聲附和。

隻有一人有些遲疑,猶豫著說:“上回咱們雖然私藏了些財物,卻並不耽擱災民的吃住,這次要是拿多了……”

“大丈夫豈能如此膽小?”曹宏昂起了頭,“我上次返鄉,見了笮融,這廝信了佛,說話都和以前不一樣了。不過他有句話說的有理,我們能有今日,都是我們過去辛苦所換來的福報!何必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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